第二十三章 說不清
夜晚，在臨海市西郊，原本白天因為戰鬥而變成一片廢墟的房屋此刻卻完好無損，已經能夠和往常一樣供水供電，人們的臉上也是一如既往的洋溢著笑容。
而在人群最為密集的一處廣場，一群工人正在布置著即將進行演出的舞台。
趙鵬明則在遠處端著紅酒輕輕的抿了一口，看著熱情高漲的人們，眼中劃過一抹輕蔑，他是一個商業天才，這是別人對他的評價，就連他自己也認為自己是一個商業天才，自己總能瞅準機會大賺一筆錢。
“他來了嗎？”趙鵬明轉過頭朝一旁的保鏢問道。
“來了，正在試服裝”並沒有說太多，趙鵬明笑著搖了搖頭，他想到了今天和謝子瑜的對話，本以為他是一個與眾不同的人，卻沒想到他和普通人一樣，隻為了錢。
很快，演出便開始了，一陣白霧從舞台兩邊開始緩緩蓋住了中央，當白霧散去，人們便看到台上站著一群戴著麵具的人，猶如護衛隊一樣，保護著中間的人。
悠揚婉轉的琴聲響起，謝子瑜邁步走向前，明明隻有十四歲的謝子瑜身高卻如一個成年人一般，甚至就連心性也和成年人一樣成熟。
看到謝子瑜，台下的眾人非常激動，他們特別感謝眼前這位戴著麵具的少年，若是沒有他，恐怕在座的幾乎沒有多少人能夠活著吧？
身上穿著一件黑白色的襯衫，本來極其普通的衣服，此刻穿在他的身上卻有著一股獨特的氣質，讓人不禁沉迷於其中。
其實在演出前，光是為謝子瑜準備的演出服就有數百件之多，每一件都比他身上穿得這件昂貴的多，可是，不管工作人員怎麽勸說他，謝子瑜還是義無反顧的穿上這件襯衫來進行演出。
隨著琴聲的加快，謝子瑜也由原來的不適到現在的投入，一步又一步的走著，心底似乎有著一股聲音在指引著他“快……慢……慢……”
謝子瑜已經全身心的投入了，就連臉上的麵具不知不覺的消失也沒有發覺。
台下的眾人隻見那人俊美絕倫，臉如鐫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臉俊美異常，外表看起來好像放蕩不拘泥，但眼裏不注意表露出的精光讓人不敢蔑視。
雖然隻是簡簡單單的舞蹈，卻沒有其他男人那樣，顯露出一股男人不像男人，女人不像女人的感覺，謝子瑜給眾人的感覺就是自然！
謝子瑜全身融入了自己的世界，身上的每個細胞都為了一個感動而舞動著，直到琴聲停止，謝子瑜睜開眼睛，才發現場下已是掌聲雷動。
鞠了鞠躬，謝子瑜自我介紹道“我叫——謝子瑜，是一個……微不足道的普通人”
台下又是響起一陣掌聲，過了一會兒，便是由趙鵬明所要求進行的問答環節。
上來的是一個小男孩，隻見他好奇的看著謝子瑜，接著低聲問道“大哥哥，你不怕死嗎？為什麽你敢去殺那些怪物呀？”
謝子瑜一愣，隨後彎下腰摸了摸他的頭，笑道“當然怕了，其實每個人都怕死，你別看有些人一副無所畏懼的模樣，其實他們比誰都怕死哦”
小男孩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便一蹦一跳的跑下台，緊接著，便是一個成年大叔。
大叔臉上都是胡渣，頭發也因為多日未洗而吸引著蒼蠅，身上更是散發著一股令人作嘔的味道。
因為頭發過長，導致他的眼睛被頭發所遮擋，讓人看不清他的眼睛，謝子瑜象征性的朝他露出一個微笑，還沒等他開口，大叔便開口了。
“你能給我看看病嗎？”聲音有些嘶啞，顫抖的聲音包含著一股求死的無力感。
“什麽病？”謝子瑜輕聲問道。
“抑鬱症，我最近太累了，白天見你大顯身手，這次過來，就是想試試能不能讓你治好我這病……”
謝子瑜不可察覺的皺了皺眉，他又不是醫生，他怎麽會看病？這不是難為他麽？但是感受著台下那一雙雙熾熱的眼神，謝子瑜點了點頭。
“你這是一種心理上的疾病，主要是平日裏壓力太大造成的！”
“那！那你有什麽方法嗎？！”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他的聲音很激動。
胸有成竹似的，謝子瑜開口道“你可以去市中心的‘若愚服裝店’的對麵，那裏有一個樂觀的小醜，他的額頭上有一處十字型的傷疤，經常表演和講笑話逗得路人哈哈大笑，讓人感覺心情愉悅，你可以去看看”
大叔身體一頓，仿佛一個泄了氣的氣球一樣，搖了搖頭，在謝子瑜還有台下觀眾那不明所以的眼神中，緩緩撩起了頭發，露出那十字型的傷疤……
愣住了，謝子瑜過了一會兒，吐出一口氣問道“我是謝子瑜，你的夢想，是什麽？”
…………
演出結束，謝子瑜抱著兩顆在黑夜下依舊閃閃發光的水晶頭骨望著天空。
他現在在想著，剛剛趙鵬明問他的話。
“謝先生，你說，剛剛那個流浪漢的話，是什麽意思呢？”
“我也不知道，估計是他的瘋言瘋語吧”
“你剛剛為什麽要對他的問題不給予回答而是要給他一個模棱兩可的‘說不清’這個答案呢？”
“……說不清”
…………
“唉……”謝子瑜掏出一顆糖丟進嘴裏，原本有些沉重的心情莫名減輕了一些。
這可以說是他的一種習慣吧，每次遇到煩心事的時候，他總會吃上一兩顆糖，緩解內心的煩躁感。
“真的是……說不清啊！”似乎是感概，又似乎是不自覺的歎息，謝子瑜搖了搖頭。
‘說不清’這是一句非常有用的話，經曆世事不多的少年總會如同萬年前剛離開家庭行走大陸的少年遊俠一般，敢於給人解決疑問，當別人的醫生，為他人開藥，如果這藥效果不好，那個醫生反而會成為被他人埋怨的對象，然而用‘說不清’這一句話來作結束，那麽便事事逍遙自在了，哪怕是在聚會時，麵對別人的問題，這一句‘說不清’也是有極大用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