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 38 章

  (* ̄︶ ̄*)作者寫文不易,可愛們體諒一下== 灰色的符咒在指間化為齏粉, 仿佛在刹那溝通了兩個世界——


  伴隨著召喚陣而出現的炫目白光中, 有“嘶嘶”的細叫聲傳來。


  幾乎一聽到這個聲音,螢草就知道被召喚來的妖力混沌是誰了, 暗暗在心裏給它下了個指令——妖力混沌沒有自我意識,倒是能夠聽從召喚者的簡單指令。


  正在撕扯的兩個人也留意到這邊的動靜,隻是還來得及扭頭看過去,眼前已是紅光一閃,仿佛什麽紅彤彤的東西擦著他們的臉頰飛了過去。


  再仔細看看, 密室裏麵除了被捆得結結實實的螢草再沒有別人,而他倆就堵在密室出口, 先不根本就再沒人進來, 便是有人,也不可能在他們眼皮子底下跑出去而不被發現。


  大概是錯覺吧?


  出於安全考慮,白世鏡瞪了康敏一眼, 讓她老老實實待著, 然後還是出去看了一眼——康敏臥房的正門關得嚴嚴實實,屋裏也沒多餘的人……倒是有個破破爛爛的燈籠。


  白世鏡也沒多想,確定沒有人進出的跡象, 隻當是自己多心了, 重返密室。


  這一次他特意把密室門好好關上。


  康敏臉上青青紫紫一大片傷痕,白世鏡冷冷地哼了一聲, 到底喜歡她的身體, 舍不得真把她弄死了, 轉而看向螢草。


  這丫頭知道他和康敏的事情,是斷然不能留的,但是在那之前,他得搞清楚她到底是怎麽知道的,以及有沒有告訴別人。


  這樣想著,白世鏡臉上露出個陰狠的笑容,拎著一條棍子便上前了。


  隻是不等他動手,康敏突然驚呼了一聲:“老、老白……外頭、外頭是不是走水了?”


  白世鏡連忙回頭,就見康敏正背對著他看著密室出口,那裏正往密室裏冒著一股股黑煙。


  怎麽會著火了?


  白世鏡一驚,三步並作兩步衝到出口就要趴著門縫往外瞧……直接被猛烈的煙火熏了眼睛,讓他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一步。


  這密室用的是不易燃的石頭堆砌而成,並不怕火,但密室三麵皆封閉,留在裏麵就算不會被燒死也會被熏死。可如果就這麽出去的話……看這煙這麽濃,總舵的其他兄弟不定什麽時候就要過來了,到時候看到自己黑了卻孤身出現在馬夫人房裏,怕是什麽理由都解釋不清楚。


  更別裏頭還有那個丫頭!

  白他和前幫主商量事情的時候,喬幫主還問起她去了哪裏,顯然是真對這姑娘挺上心的。


  倘若這一切被發現,他就一定是個身敗名裂的下場!

  煙已經越來越大了,白世鏡沒時間再多想,一把拉開密室門,滾滾濃煙頓時衝了進來。


  康敏被嗆得劇烈咳嗽著,快速地掃了一眼臥房——因為還在喪期,屋裏放了不少易燃的白色布幔,四處都點著蠟燭,火勢蔓延得很快,已經被燒了一半的屋子,臉色一白,捂著口鼻就要往外跑。


  白世鏡看著她往外奔逃的背影,心裏一沉——康敏不能先出去,不然萬一正好撞上總舵的兄弟,他根本一句話都解釋不清楚,可要多疑又惜命的康敏等等再出去,又根本就不通,更別還有密室裏的這個姑娘。


  美人恩到底難消受,還是性命和權勢更加迷。


  白世鏡心一橫,快步追上康敏,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以一記手刀將她劈暈,掃了一眼屋裏的火勢,把人拖到差不多的位置,然後順便從康敏懷裏搜出一把匕首,轉身疾步折回密室。


  *

  一聽到那聲熟悉的嘶嘶聲,螢草就知道自己這一次召喚來了燈籠鬼。


  燈籠鬼有點攻擊力,但主要還是輔助,在寮裏甚至基本隻照明用或者充當他們這些式神的口糧,連她都懟不了這個白世鏡,一個才被召喚出來的燈籠鬼自然更懟不了。所以螢草沒急著讓燈籠鬼出手,而是讓它在白康兩人發現之前去前麵的臥室,然後趁他們不注意放把火。


  螢草當然不是想燒死他們,畢竟她自己也在這裏,實際上放火和之前的故意挑撥離間,都是為了鬧出足夠大的動靜。隻要有丐幫弟子注意到了這邊,她差不多就能得救了。


  沒想到倒是直接把白世鏡和康敏引了出去。


  螢草借機喚來燈籠鬼,想要讓它幫自己解開身上的鎖鏈。


  可是燈籠鬼在她身邊又蹭又舔了半,也還是沒能把這鎖鏈弄開。


  然後就聽到了有人折返的腳步聲。


  螢草示意燈籠鬼躲好。


  密室裏並沒有什麽可以讓燈籠鬼躲避的,它隻能把自己塞進角落,努力把自己當成一隻真正的燈籠。


  好在白世鏡步履匆忙,並未注意到陰暗角落裏的燈籠鬼,直接站到螢草麵前。


  螢草仰頭看他,有些不明白這人不趕緊逃命或者救火,又回來做什麽,難道想要把自己也救出去?所以這人大概也沒壞到……


  思緒有刹那的中斷。


  冰冷的刀鋒沒入髒腑的時候,螢草才知道原來妖怪的心髒跟人類一樣也是熱的。


  在匕首□□去的那一瞬,燈籠鬼出於本能,飄到螢草身前,想要替她擋下這一擊,幾乎是在瞬間化作了飛灰,消失不見。


  燈籠鬼來得快去得快,昏暗得燭光下白世鏡隻看到一片朦朦朧朧的紅霧,轉瞬即逝,不真切的像是錯覺。


  盡管像燈籠鬼這樣沒有覺醒的式神並沒有獨立意識,救她也隻是本能,螢草還是為它而消失難過,眼角滴下眼淚,又很快消散。


  這一刀刺得很重,是衝著一擊斃命的念頭刺下的,盡管有燈籠鬼以身相護,有她賦能力生花帶來的自愈,螢草也隻是險險地保住最後一口氣。


  看著幾乎奄奄一息的女孩,白世鏡也不把匕首往外抽,反正一般人挨上這麽一下都是當場斃命的,這丫頭命大還留了一口氣,卻也沒了活路,他自是不必多此一舉濺了一身血沒得解釋。


  所以白世鏡立刻鬆開手,一邊注意著不要蹭上血,一邊將螢草身上的鎖鏈解開,然後把人拖到外麵。


  一直留心著不要讓螢草身上的血沾到地上和身上的白世鏡沒有注意到,一解開束縛,螢草便抓住了一旁的蒲公英,輕輕一抖——


  綠瑩瑩的妖力散落下來,螢草身上的血頓時止住了,整個人也變得精神了幾分。


  隻是到底傷太重,仍舊沒辦法做出大幅度的動作。


  隻心地喘著氣,此地靈力稀薄,她沒辦法連續不斷地施展治愈之光,隻能慢慢等力氣恢複。


  白世鏡很快就停下手,卻是把螢草和康敏擱到了一起,還把兩人的姿勢調整了一下,看起來——就像是康敏將螢草刺傷的一般。


  做完這一切,白世鏡這才理了理衣服,走向門口……卻在即將邁出去步子之前,轉過身子,一邊往後倒退,一邊側耳聆聽……若是有丐幫兄弟的腳步聲,他便當作剛來的樣子,若是沒有——確實也是沒有,他直接縱起輕功飛遠。


  螢草那丫頭現在估計已經死了,至於康敏……最好也死在火場裏才好,這般他便幹幹淨淨、不沾一分罪孽,若是沒死,以他在丐幫素來經營的癡情形象,幫眾兄弟也該更信他而非那個□□。


  *

  白世鏡算計得很好,卻萬萬沒想到螢草根本死不了,非但死不了,她還把康敏從火場裏拖了出來。


  對於這個女人,螢草本來當然是不想救的,別看她這樣,她可也是很記仇的。不過彈幕裏的觀眾們建議她救,是救了可以讓她跟白世鏡撕逼……反正就衝她和白世鏡做下的事情,在這個時代浸豬籠都是輕的,反正不會便宜了她。


  總之,等丐幫弟子終於發現這邊起火、跟著喬峰聚集過來滅火的時候,螢草正拖著康敏艱難地從火場裏挪出來。


  的女孩子胸口還有著幹涸的深紅血跡,臉色不太好,蒼白得近乎透明,帶著重傷的虛弱,卻還是咬牙拖著幾乎有一個半她的成年女子……


  丐幫弟子們感動得不行。


  此時火勢已經很大了,康敏的房間幾乎已經燒得差不多了,根本沒辦法撲滅,喬峰索性便令跟來的丐幫弟子看著別讓火勢蔓延,至於馬夫人的房間……已經這樣了,幹脆還是不要浪費人力的好。


  喬峰等人過來沒多久,康敏就轉醒過來——剛醒時她還有些迷糊,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等看到自己房間被燒成那個樣子,頓時大驚失色,一把甩開扶著她的丐幫弟子,不管不顧地就要往裏衝。


  誰能料到她好容易火場逃生又去送死呢?周圍的丐幫弟子們一時沒反應過來,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她衝了進去。


  正在慰問螢草的喬峰第一個回過神,一麵吩咐著幫眾們趕緊滅火,一麵看著在火場裏倉皇躲避的康敏,皺了皺眉就要衝進去救人。


  還是螢草攔住了他,然後按照直播間裏的觀眾們的建議,讓他裹上一條吸足了水的棉被再進去。


  喬峰順利把康敏救了出來。


  這個康敏再次昏了過去,臉上身上到處都是燒傷,長長的頭發也被大火燎了大半,隻剩到肩膀的長度,不過最可怕的是臉,原本如花似玉的臉被火烤得近乎變形,坑坑窪窪,可怖極了。


  然而即使這樣,她還是抱著懷裏的一個有些被熏黑的黑匣子,在喬峰懷裏睡得安詳。


  等喬峰把人安置好,螢草立刻把喬峰拉過來,躲著康敏施展了一個治愈之光,見喬峰變得精神了,這才走到康敏身邊,舉起蒲公英輕輕地敲了敲那個黑匣子,有些好奇:“這是什麽呀?”


  “不知……”喬峰的話剛起了個頭,就聽“哢嗒”一聲——


  黑匣子的鎖直接被敲開了。


  “咦!開了!”螢草著就要上前翻看,喬峰自是伸手阻攔,兩人一番較勁,卻是不慎將黑匣子打翻,一封用火漆密封著的信從裏麵掉了出來。


  喬峰俯身想要拾起來,卻一眼掃見其上幾行字,素來沉穩的手不由一抖——這該是一封遺書。


  馬副幫主的遺書。


  看到出現在五芒星符陣中的紅色妖怪,再偏頭看看正一人喝著悶酒的喬峰,突然咬破指尖,沿著光陣上的妖力軌跡複塗了一個血陣。


  以血為媒,這是最簡單的覺醒方式。


  但是——


  做完這一切,螢草有些緊張地雙手合十抵在下巴上:酒吞童子大人,還請……回應我的召喚。


  *

  陰陽寮


  晴明一臉不高興地回到寮裏。


  座敷童子立刻十分有眼色地端著茶水過來:“晴明大人,茨木童子大人,請喝茶。”


  茶香隨著白色的霧氣飄到鼻端,清新得令人精神一震,晴明不由露出個笑容:“辛苦座敷了。”


  座敷童子笑道:“晴明大人和茨木童子大人前去封印八歧大蛇才是辛苦了。”


  座敷也是這陰陽寮裏少數的幾個勞動楷模啊,乖巧貼心,每次工作還特別賣力,哪裏像他身後這隻ssr……晴明想著,端著茶杯往身後邪了一眼。


  而被他斜的人……不是,妖怪,卻絲毫沒有被斜的自覺,完美地無視了晴明的眼神和努力踮著腳尖也僅僅隻能把茶托舉到他胸口的座敷童子,昂首挺胸、目不斜視地穿過一幹妖怪,走向角落——不用看就知道,一定是酒吞童子在那裏。


  晴明不由地長長地歎了口氣,把座敷茶托上的另一杯茶遞給了一旁的邪鬼赤——這妖雖然弱,到隻能當作狗糧,不值得他浪費靈力覺醒,但也是個很不錯的輔助,每一次也都很辛苦呢。


  未覺醒的的妖怪沒有意識,但是仍舊能夠執行簡單指令,見晴明遞來茶水,便伸手接過來,仰頭牛飲而盡,然後呆呆地將茶杯遞還給晴明。


  晴明接過來放回到座敷托盤上,然後分別拍拍座敷童子和邪鬼赤的肩膀,示意他們自去休息。


  陰陽寮裏的式神各自在忙各自的,一旁傳來一聲稚嫩的厲喝:“哎呀傻呱呱你不要過去啦!晴明那家夥一眼就能看出來心情不好,估計是封印八歧大蛇翻車啦,湊上去不但不會有甜點吃,還會被揍的!”


  他什麽時候揍過手下的式神?晴明有些無奈地想要轉身質問山兔,青行燈已經驅使著宮燈猶如青煙般飄到晴明身邊,繞著他飛了一圈,戲謔道:“啊啦晴明大人還真的是難得的一張臭臉呢——怎麽?這次工作真的不順利?應該不會吧,茨木童子親自出手,不就是三拳的事麽?讓我想想……”目光不經意地掃過茨木童子,不由掩唇輕笑:“哦嗬嗬——莫非茨木童子又把工資私吞了?”


  話音落下,晴明的臉色更黑了。


  哎呀哎呀都有點黑化了看來是猜對了。得意地晃了晃大長腿,青行燈控製著宮燈往後退了退,笑得愈發美豔,話這種事情已經不止一次了吧?晴明還真是……


  青行燈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再次把目光轉向茨木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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