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金鱗觀相
擂台邊緣上，有七八個半果男人親昵的坐在一起，擱著他們油亮的腿。
饒是見過些世麵的徐凰，也敗給了眼前的灰鴨幫。
“馬鴨，你們灰鴨幫，就沒一個鐵骨錚錚的漢子嗎？”
方成事聞言苦笑，徐凰所的，也正是他心裏的疙瘩。
“待會兒，你嘴別太賤。”
聲警告後，帶著徐凰走上擂台。
二人停在一張太師椅前，不敢直視太師椅上蜷著的那人。
“父親…”方成事得很聲。
“父親…”
徐凰在旁看得嘴皮子有些癢了。
方成事瞟見他有所動作，拉了一下他的衣袖。
“從哪弄的一身血腥味？”
音細略尖，聽著有些刺耳。
“回父親，散養的鴨子被人殺了。不過孩兒同義弟已將此人伏誅。”
方胥慵懶地伸長雙腿，張開雙臂，落下冷語，“真是這樣？”
“孩兒不敢騙父親，父親可去明查。”方成事腰彎得更低。
徐凰見此，彎下腰來道：“幫主你要是不解氣，大可拿子來出氣。”
方胥一時語塞，隻好讓二人挺著身子。“咦！”他不由得看向徐凰，心歎道：“好一個麵生的俊夥！”
觀其臉，未脫稚氣。閱其身段，七尺有餘。
他再心想若把握得當，徐凰將會是他灰鴨幫不可多得的新一代鴨人。
“方才聽香居，你是他的義弟？”
“正是。”徐凰心裏被方胥那雙細眸盯得發怵。
但他隨師父走南闖北多年，什麽人沒見過，什麽事沒遇過……
他反觀方胥，見其臉青白，細眉桃花眼，薄唇潤而不幹。在他心裏，隻有一個命格對得上。
金鱗觀相——鴨王。
左哲暗暗道：“這灰鴨幫倒也名副其實。”
“那…”
徐凰眼尖、識趣，名字脫口而出，“子姓徐，名凰，字圖之。”
方胥見徐凰懂得些禮數，心裏笑意更甚。吩咐一旁的丫鬟，先將人帶下去洗浴一番。
後廚那邊，也跟著知會一聲。
“大哥，莫怪二弟多嘴，二弟隻想問，你真是親生的嗎？”徐凰還是按捺不住心中的糾結。
“如假包換，我還能如何？”
方成事柳眉不妖，虎眼不威。麵相雖有東拚西湊之感，但幸得有垂耳之福衝煞。
徐凰探了一眼走廊外後，細聲道：“大哥何不趁此機會，隨二弟一起入這一陽宗。”
“一陽宗嗎？”方成事又何曾沒想過。
不久，二人在一處門前客氣起來。
“你是大哥，你先。”
“你是客人，你先。”
無奈，徐凰搶過丫鬟手裏的托盤，朝丫鬟推了推手，“我自己來就行。”
門被左哲重重帶上，方成事吩咐丫鬟再備一桶。丫鬟“諾”後離去，方成事盯著門窗片刻後才跟上丫鬟的步伐……
“師父，為什麽洗塵要在十七歲？”
徐凰泡在熱和的桶裏，打量他右手上拿著的陽玉。他手上這塊鵪鶉蛋模樣的淡黃色陽玉，也讓他想起了師父。
記憶裏，一臉憨厚樣的胖師父朝他笑了笑，：“圖之，你記不記得你跟我時有多大…此時又有多大呢？”
“圖之記得跟師父的時候還是黑不溜秋的一個。此時，圖之已是七尺男兒身，頂立地的男子漢了。”
完，眼神發亮……
“我要是記得沒錯，師父是龍眼，白虎背，巨熊腰。命格屬龐龍，和那千年老王八有一拚。”
“可是奇怪…怎麽無緣無故就死了呢？”
還有一事，徐凰也沒想通。他師父本是個半仙，本領有的是。偏偏隻教他金鱗觀相，勞其筋骨，空乏其身。
嚄~徐凰全身泡進溫水裏……
“成兒，還不快請圖之友就坐。”
方胥越是這麽熱情好客，左哲心裏就越不舒服。掃著圓桌上那些玉盤珍饈，生怕都被下了奇怪的毒。
“來，二弟，你隨我座這。”
就在二人剛坐下，那方胥便起身舉起他手裏的青玉酒杯，開心道：“來！先慶我兒能結識好友。”
一幹人等，也跟著起身哄抬道：“恭喜幫主，賀喜幫主。”
徐凰拿起酒杯，苦著笑臉迎對一堆“好看”的人。
就在飲酒時心裏豁然，猜到鴨王此舉，是要扣他在此地啊！
“嘶…這廝，居然瞧上我的俊朗容顏了。”
那為何不順他的意來呢？想著提起桌上白玉酒壺，倒滿了一杯。
“方幫主，子初到貴地，一身貧賤有辱此地，該罰一杯。”
沒等在座接話，再倒滿一杯，“幫主熱情款待，子三生感激不盡，無以為報，又該一杯。”
“若他日有用得上子的地方，盡管吩咐子…子定當赴湯蹈火，在……”
話沒完，徐凰就已是“醉醺醺”的模樣。
方胥見此麵色冷清，輕喝道：“來人！”
隨後，徐凰吊在家丁身上，貓眯著眼觀察方胥。或許是他實力淺薄，學藝不通。
不知方胥為何還笑得極其開心？
當他錯過方便的臉時，默歎一聲，“是我的錯覺嗎？好像被他看穿了？”
的確不是左哲的錯覺，他離去後不久，方胥便喝來方成事，對其道：“你做得不錯，總算為幫門帶來一好苗子。”
方成事無言低頭這瞬，發覺桌上酒菜都不合他胃口。起身與長輩們迎合些客套話後，向著方胥屈身拱手，“那孩兒就先下去照顧二弟。”
“好好好！”方胥揮手卻不看方成事一眼。
西廂房，灰亭下。
方成事端著酒杯，遲遲不飲。
“香居，你在這惆悵什麽？”
方成事回頭一看，驚訝眼前徐凰哪裏是一副喝醉的樣子。
“你沒醉？”
“爺我可是海量，這點酒算不上什麽。倒是你，一點血性也沒有。”完自行備酒。
血性？方成事撅起嘴，二弟點醒他的，無非就是他的痛處。
“想來二弟你，在江湖混跡很久了？”
“少也有一十二個年頭了。”
方成事推出酒杯，懸停在徐凰麵前，一臉誠摯道：“那今後還請二弟多多關照。”
“好，好。”
咕嚕…咕嚕……
“大哥你瞧，這子根本沒醉。”
“醉？”方胥的聲音突然變得溫柔，臉帶些欣慰回複他身旁的方青，“無妨，我兒是真結識了一位好友。”
嘖嘖…方成事的一些心裏話，徐凰聽得是直流口水。
但見方成事已然搖晃起來，哼出一聲，“來！咱哥兩一醉解千愁。”
哪知，清晨響起鍾聲，是開山的訊號。
“快！鍾聲是從晴川橋傳來的。”
路人行人紛紛，熙熙攘攘又三三兩兩……
灰鴨幫西廂房這裏，倒像個與世無爭的世外桃源。還有就是喝多了，有些不省人事。
“方青，你帶他二人前去晴川橋，速去速回。”
“好！”
沒曾想，這看著弱不禁風的方青，居然輕鬆提起喝醉的二人。跳上倚欄，跳上牆梁。
晴川橋離灰鴨幫不遠，千米左右，卻不是灰鴨幫勢力的範疇內。
晴川武王證道之地，非仙勿動。。
方青把徐凰二人往橋上一丟，就飛走了。
他這一丟，倒也沒把喝醉的二人摔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