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劫後餘生
“開玩笑?你今天不把人從你這片地盤上給我找出來,我讓人拆了這兒!”
麵前的男人看著明明是一副溫和儒雅很好說話的樣子,但說出口的話卻讓張導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這人他是見過的,就在這部劇開機前的一次飯局上,由投資方引薦,毫不避諱的問他要了個女二的角色,看來這就是簡童的後台了。
這年頭,有錢有權就是爺,他一個導演再有名也還是被人擺布的命。
嘖,看來這是個惹不起的神。
這時,有女人的爭執聲傳來,很快小玲紅著眼小跑過來,語氣中滿是掩飾不住的著急,“導演,簡童姐不知道哪去了,她房間裏的飯和洗澡水都沒動過,被子也整整齊齊,我找不到她人了……”
“什麽?”張導迷茫了,很快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昨晚誰最後見她的?”
“是我,蘇小姐說您叫她和簡童姐去下一個場地講戲,今天早晨我才發現她沒回來的……”
蘇洛洛氣急敗壞的跟過來,“你少給我胡說八道,昨晚我直接就回房了,你可別把屎盆子往我頭上扣!”
顧廷看著眼前睜眼說瞎話的女人胡扯了一通,猩紅了眼,二話不說直接上前掐住她的脖頸。
“你再廢話一句,我會讓你後悔來到這個世上!說,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麽?”
顧廷麵容憔悴,頭發淩亂,腳上原本製作精良的一雙手工皮鞋更是泥濘不堪,但卻目光狠厲的像是淬了冰一樣令人忍不住發抖。
“我……咳……”蘇洛洛本來還想說什麽的,脖頸上的力道讓她第一次產生了恐懼感,似乎如果再多說一句廢話,顧廷此刻真的會殺了她!
怪不得簡童那死丫頭天天猖狂的要上天似的,原來有人這麽護著她。
他們之間不就是收養關係麽,顧廷怎麽會這麽大反應?
管他呢,反正最後查出來就推到宋茜頭上。
想到這裏,她急忙冷靜下來,“我是真的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顧總你不能因為你的人不見了,就拿我們這些無辜的人撒氣吧?”
“行,嘴還挺硬。”顧廷點了點頭,猛然鬆開掐住蘇洛洛的手,笑意不達眼底的冷眸,和周身泛起的冷厲,讓現場溫度驟然猶如冰窖。
“看來我得讓你明白,惹了不該惹的人,你會為之付出什麽代價!”
顧廷由於一宿未休息,通紅的眼睛看起來分外可怖,蘇洛洛心中一駭,躲閃著目光不敢再看他。
“你們最好給我祈禱,”狠狠地啐了一口,顧廷警告性的指著麵前幾人,“簡童沒事,不然……你們都得給她陪葬!”
說完,轉身闊步離去。
這些孫子有的是時間收拾,現在重要的是簡童的情況。
停在攝影棚外的車很快開走,拍攝場地由剛剛的井然有序瞬間成為現在的噤若寒蟬,在場的都知道,導演攤上事兒了。
“這都惹了什麽爺爺!”張導抓狂的摔了一下戲本子,指著蘇洛洛大發雷霆,“你最好給老子從實招來,不然你以後別想在這行混!我今天就把話放這兒了!”
蘇洛洛咬了咬牙,強笑著給自己挽回麵子,“張導,這事兒就是個誤會,我是誰介紹來的您忘了嗎?我的專業性您還要質疑嗎?這種事情怎麽可能是我做的,說不定是她那個小助理幹的,往我頭上推呢。”
張導一言不發的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最終抹了把臉,狠狠點頭,“最好記住你今天說的話,要真是你這事兒我不兜著!”
蘇洛洛無所謂的點點頭,拿起水杯悠哉悠哉的走到飲水機旁接水,好似剛剛發生的事情與自己無關。
晚上七點,桐城顧家名下的私立醫院裏,簡童躺在床上沉沉的睡著,脖子上額頭上均包著紗布。
秦正非坐在一旁沙發上拿著平板在看著什麽。
門被輕輕推開,顧廷進來,輕聲問,“情況怎麽樣了?”
“全身檢查了個遍,沒什麽大問題,都是皮外傷,加上驚嚇過度,好好休息就行了。”
顧廷點頭,鬆了口氣,拍了拍秦正非的肩膀,“謝了兄弟,這次多虧你幫忙,這份情算是欠下了。”
秦正非笑,“別說這些廢話。”
兩人正說著話,床上的人輕輕動了動,悠悠轉醒。
顧廷轉頭,正對上一雙迷蒙的眼睛,帶著點水霧,躺在一片白色中間,就那麽霧蒙蒙的可憐巴巴的看著自己,心中便忍不住一種酸澀感,連忙三兩步走過去,輕聲問,“醒了?”
簡童點點頭,說話聲音嘶啞,“想……喝水。”
秦正非遞上旁邊一早就按著顧廷的叮囑晾好的溫水,看著顧廷輕手輕腳的把床搖起來,又給人腰後墊了兩個枕頭,這才開始喂水。
嘖,又不是斷胳膊斷腿兒了,用得著這麽小心翼翼麽?不見不知道,看來那幫家夥說的沒錯,顧廷真是把這姑娘當孩子照顧。
簡童喝了兩口水潤了潤嗓子,總算有點力氣說話,盯著顧廷上下打量了兩眼,有些欲言又止,“你……”
顧廷當然知道她在想什麽,有些不自然的咳了一聲。
秦正非噗呲一聲笑出來,“別說是你,這麽多年我也是第一次見他這樣,昨晚下著暴雨也要走,今天早晨天不亮就出發了,遇山開路遇水搭橋,還摔了幾跤,嘖嘖,把我的人累的夠嗆。”
簡童心中很不是滋味,不知道該說什麽,看著眼前人眼睛裏的紅血絲,又打量著他一身的狼狽樣,很快眸子變得水潤,浮起了一層薄薄的淚水。
她怎麽就那麽傻呢!怎麽就輕而易舉的上了蘇洛洛那個心機婊的車!害得顧大叔……
看著眼前的姑娘淚珠一串串的往下落,顧廷連忙用指腹輕輕的擦著,但淚水卻仿佛決堤了似的,不斷的往外湧,顧廷一時間手忙腳亂。
最後沒辦法,隻好把人抱進懷中慢慢安撫著,“好了好了,這不是沒事了嗎,別哭了,啊。”
哭泣的時候最聽不得便是這三個字,簡童忍了一天一夜的委屈與後怕在這一刻通通釋放,嗚嗚的埋在男人懷裏放聲哭著,聽著好不淒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