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開槍!
第7章 開槍!
“你們把話說清楚!”吳家父母險些氣暈了過去,異口同聲怒喝道。
賀知知早已預料到這種局麵,她依舊從容地帶著笑:“是你帶我去妓院麵試的。”
如果說剛剛吳遊的話隻是刺刀,此刻賀知知的話卻像是丟了個炮彈,炸得人仰馬翻。
在場的長輩們都沉著臉,新式年輕人都這麽玩了嗎?荒謬!
“吳遊!知知說的是真的嗎?你如此折辱她!”吳父氣得聲音都在抖。
“爸,是我帶她去的又怎樣!她不也從善如流地就在床上和另一個男人雲雨!”
賀知知徐徐問:“那個時候,你在哪裏?”
兩個來回的過招,無論他說什麽,她都能夠還以更勁爆的回答,除了內容驚世駭俗,否則真像一場精彩絕倫的辯論。
吳遊一怔,複又更加瘋狂和刻薄:“我在床底下又怎麽樣?你讓我聽了一晚上的好戲,今天還恬不知恥地冒著風雨劃著船來參加婚禮,明明我都沒有派車去接你,以為你會知難而退,消失不見對大家都好。偏偏你臉皮厚得和裹腳布一樣,風雨無阻都要來嫁吳家的豪門!”
吳遊伸手一扯,賀知知婚紗上的蕾絲長袖頓時弱不禁風地“刺啦”一聲崩壞,露出手臂上的點點青痕。
吳遊看到這些都覺得惡心欲嘔:“看看!若我不說,你還穿著白色聖潔的婚紗,扮著好一副貞潔好女的模樣!賀知知難道你心裏沒有一點自知之明?從一開始,你一個女乞兒哪裏配得上我,到現在,你一個失貞的新娘又哪來的臉讓我娶你!”
賀知知涼涼地看一眼身後的女儐相,徐小姐低頭不語,仿佛置身事外。
但賀知知沒記錯的話,徐小姐也去了自己的婚紗店定製禮服,否則婚紗的針腳為何這麽劣質,一扯就壞?
“你看別人做什麽?你以為有誰會來幫你這個蕩婦?”吳遊罵得難聽。
賀知知冷笑:“我是蕩婦的話,那把我騙進風月堂的你,不就是個拉皮條的小白臉!”
“你!”吳遊詞窮,這個賀知知雖然沒進過學,但倒是個伶牙俐齒的潑婦!
到這個地步,賓客們大多偏向賀知知了,議論紛紛皆道是吳家以權勢玩弄作踐孤女,吳家的公子表麵看上去一表人才,實際上卻一肚子男盜女娼的斯文敗類。
尤其是賀知知在婚禮儀式前親自奉送的薑茶,給他們留下了一個很好的印象。此刻更加心疼她遇人不淑。
自認為天之驕子的吳遊聽得臉一陣紅一陣白,平常他去哪裏不是被人捧著,何曾受過這種千夫所指。
這時,賀知知見火點得差不多了,主動揭起自己的頭紗,拋卻兩人之間最後一絲秘密的遮羞布,淡淡道:“吳遊,痛快一點,你要我說清那一天的始末嗎?”
不管如何,於將死了,其手下卻沒有一網打盡,萬一有個忠仆想要報仇……可不是吳遊這種文弱男人反抗得了的。
她在威脅吳遊,吳遊有她的把柄,她也有,而且更致命。
吳遊果然後退一步,臉色一白,但很快,他從腰間摸出一把手槍,本該在當夜救她時掏出的,可遲到結婚當日才拿出來。
賓客們見到亮出的武器,人都亂了,膽小的已經貼著邊朝外麵跑出去。
賀知知紋絲不動,她今天太累了,體力著實耗盡,她知道,自己的腿不會快過子彈,她沒必要躲。
何況,她料定他不敢開槍。
“吳遊,你敢開槍嗎?”麵對著黑洞洞的槍口,賀知知嘲諷,“那一天有兩次機會,你都沒有開槍,今天就敢開槍了?”
“你一個孤女,還不守婦道,你以為我不敢?”吳遊被激,將槍上了膛。
“是,我是無權無勢,可是,在眾目睽睽的教堂裏鬧事殺人,你就算逃得了償命,又逃得了牢獄之災嗎?你看不起我的命,可我能用這條命,拖著你這樣忘恩負義的天之驕子下人間地獄!”賀知知勾唇一笑,越顯譏誚。
果然,一聽到事關前途,不隻吳遊猶豫了,吳父也趕緊嗬斥一聲:“吳遊!放下槍!”
吳遊錯愕地轉頭看向父親:“爸,難道您這個時候還要堅守那可笑的婚約?”
“住嘴!”吳父老當益壯,將槍從吳遊手裏奪了過去,轉頭遞向賀知知,倨傲道,“遊兒還是會娶你,這是我們吳家踐諾,但你當眾自盡吧,這是你們賀家報恩!”
這些話是說給外人聽的,勉強圓了顏麵。
真相是,吳父沉著臉把槍硬塞到她的手裏,壓低聲音警告:“賀知知,你出身書香世家,現在死了算清理門戶,但要想賴活著,就不止是重新回到街頭當乞兒!”
吳父慈父般的一笑:“而是隻能接乞丐生意的女表子!”
“哈哈哈哈!”被逼著去死的賀知知笑容愈大,多虧了這場婚禮,讓她看清了眾人的嘴臉。
原來吳遊的道貌岸然是一脈相承,整個吳家裏裏外外都是虛偽的,之前所謂的履行婚約,隻是為了博一個好名聲。
這和當年名義上把她接回老家照料,對外美其名曰照顧孤女,實際上把她當傭人一樣養著的舅舅一家有何區別。
世人啊,有的圖錢,有的圖權,有的圖色,有的圖……名聲。
而她賀知知圖一個家而已,竟千難萬難。
賀知知握緊槍,不知為何想到了那夜男人的周身殺意。
他想取誰的命,就取誰的。肆意又痛快!
她情不自禁地很想學他,對著吳遊的頭,射光槍裏所有的子彈。
“知知,不要!”賓客席裏的阿青姐流著淚,大駭地跑向她。
“砰!”
槍聲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