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賀知知終於死了?
第20章 賀知知終於死了?
全城戒嚴,良民找不到法子逃出,江湖幫派卻可以。
賀知知在夜色中疾奔,她在港口邊的水屋找到之前幫她到吳家收錢的壯漢。
這個男人就是當初到阿青姐公寓討債的人,他的幫派放高利貸。
賀知知從吳家要到兩千大洋,一半給了金哥,是為了幫阿青姐還債。
金哥追債歸追債,人卻很講信譽的。賀知知的另一個裝大洋的箱子也寄存在他這。
見到賀知知,金哥並未多問,直接把箱子拿了出來。
“還有一件事,需你開個價。”賀知知沉聲道,“給我找條船,離開金城就可以。”
淅淅瀝瀝的雨水滴打在屋頂上,今夜注定是個風雨不眠夜。
金哥想也不想便搖頭拒絕:“賀小姐運氣不好,帥府剛頒布了史上最嚴格的戒嚴令,比戰時還嚴。今天所有的陸地、水上交通全斷了。”
金城隻進不出,她插翅難逃。
“剩下的一千大洋全給你,你知道,這是我的全部身家。”這是個高價。
金哥麵色變狠,將手裏的煙徒手掐滅:“行吧,錢送到眼前沒有不掙的。現在這個時候還能出海的,隻有帥府雇傭的漁船,雷打不動,台風天都要去。”
“我知道,帥府裏有位姨太太,養的貓兒每天都要吃新鮮的銀魚。”賀知知涼涼一笑。
自己真該感謝那位姨太太,因她封城,自己又能因她出城。
“你知道,那我們就出發吧。那艘漁船上有個水手,以前是我小弟,能把你藏在船艙裏,賀小姐可別嫌魚腥味重。”金哥站起身,帶著賀知知趕赴漁船的位置。
港口排列著黑壓壓的漁船,一片黑暗,仿佛陵墓群一樣。
隻有一艘船是熱火朝天地亮著,金哥帶著賀知知躲在另一艘船體後麵,看到帥府的士兵正和老船長熟練地確認了出海的手續。
金哥將手指壓在嘴裏,有節奏地吹了三聲。
船上的一個年輕水手往這邊望來,顯然是聽到了金哥的訊號,馬上尋了個理由下船。
回來時,他和換了身破舊男裝,戴著漁夫帽的賀知知一同搬著一個沉甸甸的箱子。
離開岸邊,見到海上升明月,賀知知終於鬆了一口氣,她打開父母的卷軸,剛剛雖一路小心護著,但不知道有沒有被雨水淋濕。
“賀小姐,我不懂天書,隻在戲文裏看過,這幅空白是什麽意思?”年輕水手好奇地詢問。
“意思是,我被算計了。”
賀知知“嘩啦”撕爛空白的卷軸,平複著呼吸。
她還是低估了厲堇元,竟然以為自己能從他手中全身而退,沒料到他早就掉包了。
這個男人太恐怖,她暫時不敢回去自投羅網。
隻有等待來日方長。
很快,賀知知發現,連來日方長都是一種奢望。
海風呼嘯,不遠的海岸開始騷動,甚至爆發一陣爭執的槍響。
水手拿著望遠鏡,嚇白了臉:“賀小姐,有人發現了!”
賀知知連忙把他的望遠鏡搶過來,看到岸上,有人搶了一艘快艇,速度比笨重的漁船跑得更快,正急速追上來。
近了,更近了。
那張逐漸清晰的麵孔竟然是吳遊!
吳遊的手裏高舉著槍,不停地朝著漁船上射擊,大喊著:“賀知知,你給我滾出來!”
老船長沒有見過這種陣仗,隻是個捕魚的老頭而已,當即停了船。
吳遊趁機爬上他們的船,頤指氣使地說明自己是替厲少帥尋找一個女騙子。
所有的水手都老老實實地蹲在甲板上,舉手投降,連帶賀知知上船的那個水手也出去蹲著了,臨走時叮囑一句:“賀小姐,你要是命好,就躲著祈禱不被他發現,要是命不好……”
他沒有繼續說。
命不好,那就是一個“死”字。
水手走後,賀知知躲在腥臭的船艙裏,聽見外麵時不時有一聲朝天鳴響的槍聲威脅,冷汗涔涔地盤算——
如果自己這時候跳船求生,那麽有幾分不被注意到的把握,而且以自己目前孕後的體力,可否撐到遊回岸邊?
這時,船艙裏一個箱子自己打開了。
正是水手與賀知知搬上船的那個箱子。
阿青姐從裏麵鑽了出來。
賀知知瞪大眼睛不可思議,阿青姐卻笑著:“知知,沒想到吧?就像我也沒想到,你會一聲不吭就幫我還了金哥的債。”
今晚,吳遊拿著槍氣勢洶洶地找她詢問賀知知的下落,她嘴上說不知道,卻從吳遊處旁敲側擊地打聽到,賀知知昨天帶著一個壯漢去吳家收錢退婚,心裏頓時想到了金哥。
吳遊走後,她來到了金哥的水屋邊,一路跟著兩人上了船。
“我本想看著你離開才能安心,沒想到反而引來了吳遊。知知,你叫我一聲阿青姐,這事應該由姐姐幫妹妹了結。”阿青姐抱了抱她。
賀知知還沒有反應過來,阿青姐就衝出了船艙,從船舷邊一頭紮入了水中。
甲板上的吳遊聽見響動,看見一個女子的模糊身影在夜色中跳船,當即以為是賀知知,大喜過望地朝著水裏連續開槍。
不多時,在船燈的照耀下,海麵上出現絲絲血跡。
屍體卻暫時沒有浮上來。
吳遊嫌漁船太大,不好搜尋,自己重新回到了快艇上,親自搜尋海麵,隻覺得這是人生最快意的時刻。
賀知知終於死了!
現在他有物證、人證,再加上賀知知已死,通過愛德華公使或者父親的官場關係運作,少帥也得承他的情。
夜色中的海域幽黑而詭異,綿延的雨滴猶如毒蛇懸在上方淌下的涎液。
前方的海麵上飄起一具女人浮腫的屍體,頭發纏繞在麵部。
吳遊邪笑著,駕船朝她轟然撞去。
“吳遊!我不會放過你!!!”
賀知知流淚怒吼著,眼睜睜看著阿青姐的海域一片暗紅,引無數魚群啄食。
她抱起粗重的漁網,準備對著吳遊撒下,拚死也要將他拖溺水中。
然而,一隻柔弱無骨的手帶著一方異香的手帕,從後麵捂住了她的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