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三十五:禮物

  這句話一出口，她突然就輕鬆了下來。


  對啊，她本來就是人類眼中的妖族，哪怕她出生在神山上，哪怕他們和人類一樣，隻是天地間的一種生靈，但在人類眼裏，他們這樣的都是妖，是噩運和不詳的象征，不是嗎？關山逸心裏，其實已經開始懷疑她和京城的命案有關了吧？這樣想著，小白突然覺得很難受。


  果然，關山逸沉默許久後，還是問道:“那這些事，是你做的嗎？”小白扯了扯嘴角，有些想笑，但最終還是頹然放棄。她是不是該為自己辯解幾句？可沒有的事又該從何辯起？

  禁軍的腳步聲越來越近，逐漸近得連關山逸都能聽得到，他卻什麽反應都沒有，不知是有恃無恐還是無心理會。小白相信，如果自己不說話，他能一直這樣到禁軍出現。他已經知道自己是妖，那這個答案在他眼裏，真的還那麽重要嗎？


  “不是。”終於，她這樣道，然後除了這兩個字外，再也說不出其他。轉角處出現禁軍的影子時，小白一個轉身間抬起手來，一道靈力自她指尖浮起至兩人頭頂上方，隨後化作透明屏障氤氳而下，在禁軍轉出牆角的刹那將兩人完全籠罩。


  小白的目光從屏障上收回來，落到關山逸胸前衣飾上，卻沒敢看他。禁軍整齊劃一從兩人身旁走過，而關山逸仍在沉默。


  不知過了多久，久到已經已經快聽不見禁軍的腳步聲時，關山逸忽然笑了一聲，很輕很輕的笑。


  “我信。”他的聲音比平時更多了幾分柔和，落在小白耳邊，吹皺一片心湖。“我相信清泠，哪怕清泠是妖，也一定是個好妖，是我被世俗眼光束縛了。我素日雖待人溫和，心中卻未嚐沒有傲氣，誰想經此一番，才發現自己也不過是個俗人。”他自嘲的笑了笑，“我認識的清泠心性純良，從未害過任何人，所以不論你是什麽身份，隻要你說了，我都會信你。”


  小白緩緩抬頭望向他，他的麵上帶著溫柔的笑意，一如那時她睜眼後第一次見到的他，明明隻是個人類少年，卻帶著如仙人般的靈澈通透。他說他信她，他說:“哪怕清泠是妖，也一定是個好妖。”


  那時晚風正好，小白心想，這該是她修成人身後得到的，最好的禮物。


  一連好幾日，小白的喜悅明明白白掛在臉上，藏都藏不住，弄得九凰心下納悶不已。小白沒敢告訴九凰關山逸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怕她多想，但九凰還是猜到了她的好心情和關山逸有關。


  不知道是哪裏出了問題，關於那隻山魑的消息一點都沒被透露出來，因此關於太子失德的流言還是傳得沸沸揚揚，這樣一來九凰不得不繼續麵對她不喜歡的二皇子，因此，她連日心情都不怎麽好。偏偏小白整天樂嗬嗬的在她麵前晃來晃去，晃得她鬱悶不已。最後，她終於忍不住了，在一次即將出門前酸溜溜的對小白道:“天天笑得這麽開心，看樣子我這兒是留不住你了，你怕是早就想回尚書府了吧？”小白愣了愣，連忙擺手，“沒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