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四十五:承諾

  再次見到他時，小白隻覺心下一團亂麻。她不知道關山逸對於關母的想法了解多少，又清不清楚關母不久前的所作所為，但不可否認，關母那些話對她而言是有影響的，至少，訂婚一事，讓她心底多了份介懷，而這份介懷隨著他麵上一如往日般溫和的笑容愈來愈深，深到小白再也掩飾不下去。


  “清泠？你怎麽了？”關山逸望著她，似是有些疑惑不解。小白回望著他，問出的話帶了些小心翼翼，“長明，我聽說你曾訂有親事，是真的嗎？”此話一出，關山逸就沉默了下來。許久過後他才問道:“你知道了？”他沒有否認。一瞬間，小白的心跌落到了穀底。所以，這件事是真的。


  她突然有些想笑，既然他訂了親，又為什麽要對自己這麽好？

  “你也同夫人一樣，想讓我進府做妾？”再開口時，小白的語氣裏帶了些冷意。關山逸聞言愣住，“什麽？娘她什麽時候來的？”隨即他反應過來，忙解釋道:“我沒這個意思，清泠，我……”小白靜靜望著他，可他卻怎麽也沒法繼續說下去。


  等了許久沒有後文後，一陣疲倦感突然就湧上了小白心頭。她輕笑一聲，有些感傷，“沒這個意思，那，關公子，你心裏又是怎麽想的呢？”她似乎從未在關山逸臉上看見這樣的慌亂，可，這又能怎麽樣呢？人類有他們自己的規則，定親就是一種規則，她不能去破壞這樣的規矩，而她也不可能遵從另一種規矩與人為妾，既如此，或許隻有遠離才是最好的結果。


  小白心下難過的自嘲道，原來當個人，竟會這麽難。


  屋內的兩人不知相對沉默了多久。再次抬起頭時，小白已經平靜了許多。她甚至能對著關山逸重新露出笑容道:“既然說不出來，就不用說了。我知道，你是個很好的人，謝謝你。人與妖本就殊途，是我一直以來都沒有認清這一點。長明，我最後一次叫你長明，往後，我們別再相見了。”


  關山逸沒有說話。從頭至尾，他都隻是靜靜聽著，即便是聽完後也沒有任何反應。就在小白有些憂心他是不是出了什麽事的時候，他突然就轉目望向小白問道:“是因為這門親事嗎？”小白聞言一愣，“什麽？”


  關山逸似是下了什麽決定般，“是因為這門親事嗎？如果是，我可以退親。清泠，我們人類的親事是可以退的，就算這是族裏訂下的親事，隻要我想退，就一定能退。”


  小白聽著他擲地有聲的話語，望著他灼灼的目光，突然間心就跳了一下。他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

  “你……”小白震驚得張口就想說些什麽，可真張了口，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而關山逸仍在望著她認真道:“我既說了，就一定會做到。這件事是我不對，親事我會盡快想辦法退掉。至於我娘說的話，你不必在意，我從未那樣想過，從前沒有，往後更不可能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