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賣火柴的小男孩
所謂調試，其實也很重要，至少以唐一州這淺薄的經驗來看。
這裏麵最重要的一個原因就是缺少標準。
門外漢打造的門外漢弩，有標準才叫怪事，尤其唐一州自己並不能確定自己的力量有多大的情況下。
而這調試的第一步，是將已經做好的弩弦捆綁在弩臂上，光是這一步就很有技巧，也很有學問的。
弩弦預留的長短，決定了拉動的距離，也決定了弩臂做功的大小，還決定了弩臂與弩弦的使用壽命。
但由於沒有標準，所以隻能一次次測試。
測試的方式還是坐式上弦，唐一州的雙腳蹬在弩臂兩側，中間是弩機，雙手帶上手套，緩緩用力，將弩弦一點點的拉開。
這個過程他自己是高度警惕，用力也盡量放緩，生怕弩弦被拉斷的。
一分鍾之後，他才將弩弦拉開二十厘米，四塊弓子板做的弩臂都稍稍彎曲，此時他便緩緩鬆開，因為大致的情況已經明了了。
唐一州隻用了七成左右的力量，總體來講還是能開弓的，一號弩他現在隻用五成力就能開，所以二號弩其實已經很強了，不過具體怎樣強，數據是多少他一概不知。
接下來，唐一州又測量了一下機括孔的位置，就將弩弦重新解開，增加五厘米的可用長度，再測試，直到能用七成力量將弩弦拉開三十厘米，再繼續拉就需要加大力量時便停止，緩緩鬆開，將弩弦解開，再增加五厘米的可用長度。
這次弩弦就能夠用七成力量拉開至四十厘米。
最後他又測試一次，直到他能以七成力量將弩弦拉到機括孔，能掛在保險齒上為止，且持續等待了一個小時也沒有發生任何弩弦斷裂的情況後，這一步測試就完成了。
唐一州重新鬆開弩弦，解下，又將弩弦縮短二厘米，再捆綁，如此一來，他再將弩弦拉到機括孔的位置就大約需要八成的力量，也是他心目中理想的結果。
以上這個過程，就叫調試。
因為弩臂的做功距離也不是越長越好，還得考慮弩臂的承受力，弩弦的承受上限，這個與弩弦的長短有很大關係的。
總之，他現在的八成力量已經很凶殘了。
按照唐一州估計，若是用這二號弩去打那頭大黑豬，弩箭就不是入內四十厘米那麽簡單了，沒準會鑿個前後透明的血窟窿出來。
“轟隆隆！”
調試二號弩太過忘我了，等天空中響起雷鳴聲，唐一州才驚覺已經是烏雲密布，二話不說先給二號弩解下弩弦，接著將發電機組內的電量轉移過來，他就一路狂奔回臨時營地，一通手忙腳亂的折騰，才給手推車綁上繩子，蓋上防雨苫布，傾盆大雨就已經嘩啦啦的落下來。
天地之間，隻剩唐一州打著一個小小的太陽傘瑟縮在那裏，就像是賣火柴的小男孩……
這次的暴雨隻持續了一個多小時，中間還下了幾分鍾的冰雹，冰雹不大，也沒有給唐一州造成多大傷害，就是玉米的葉子被打落不少，這卻給他敲響了警鍾，如今正值夏季，暴雨狂風冰雹多發，萬一哪天來一場特大冰雹，那麽他賴以生存的玉米田也就等於玩完，屆時他躲到哪裏去？
“必須要主動出擊了！”
“或者，要奪回農場安全屋！”
擁有了二號弩的唐一州信心增加不少，並逐漸在心中形成一個反攻計劃，但在此之前，他需要更多的弩箭。
目前他有兩支用鋼筋切割出來的弩箭，在進一步切割打磨後，已經符合了二號弩的發射要求，不過還這遠遠不夠，在猶豫了許久之後，唐一州選擇拆卸一號弩，弩箭這東西，如果用熔煉澆鑄的方式，未免太過於浪費，也需要更多的時間，不如直接選用現成的鋼筋。
而一號弩畢竟太過原始，所以不如直接打造三號弩。
有了目的，這半個下午，唐一州就隻把發電機組送到玉米田的西南角去充電，他專門拆卸一號弩，現在他的電量是足夠使用的，甚至經過剛才的嚐試，如果他自身的電量滿額之後，那些電量還可以在發電機組裏儲存，這就舒服了。
短短一個小時，一號弩就成了曆史，拆卸所得一共二十四根鋼筋，這都是之前兩米長切割成兩截的，如今拿過來再切割成五十厘米，再進一步切割，乃至焊接箭頭等等，就此便得了四十八支弩箭。
值得一提的是，二號弩他還沒有來得及試射呢，所以弩箭的長度都要保證有五十厘米，盡量留有餘地。
忙忙碌碌直到太陽落山，所有弩箭切割焊接完畢，總消耗電量達到四十格，但因為有發電機組，所以他的實時電量還是四十一格，這種實現了初步的財富自由的感覺真好呀。
自此刻起，請叫我，小唐財主……
夜幕降臨後，唐一州去了幾趟小河，運回大量的淤泥，開始三號弩弩機模具的製作，而按照他現在的進度，如果天公作美，不再下雨的話，至多明天晚上，有著二號弩的製作經驗，他的三號弩就能打造成功，代價就是，那件讓他很稀罕的皮大衣沒了……
——
早晨的陽光很明媚，天空中萬裏無雲的樣子，這是唐一州目前最喜歡的天氣。
東麵的山巒起伏，很是安靜，但安靜之中藏著的卻是莫大的凶險。
在距離玉米田邊緣還有四五米的時候，唐一州就趴下來，緩緩的向前移動著，農田的邊緣長滿了膝蓋高的野草，這給他提供了極佳的掩護，還不耽誤陽光的照射，唯一的弱點就是容易被從高空發現。
挪動到野草從附近，他就開始忙碌，先從密集的野草叢裏均勻的切割一些野草，捆綁纏繞在一些小樹枝上，再將發電機組一串串的隱藏其中，這樣，既不耽誤陽光的照射發電，也能最大程度的進行偽裝。
處理好這一切之後，唐一州就緩緩的退回來，在觀察了一會兒東麵的山巒後，就返回臨時營地，開啟強化切割，從大黑豬的機械軀幹上，又連續切割了三條鋼塊，耗電三十三格，實時電量餘額八格。
接著他將所有物資都覆蓋好，就拿著二號弩去了玉米田的北麵，這裏的小樹林，已經成了他的臨時射擊場。
抵達射擊場後，唐一州沒有忙著動手，而是穿上吉利服，找了一處能照射到陽光的位置潛伏下來，同時耐心觀察西邊的農場，農場裏還有兩隻機械黑鳥在看家，這幾天，這些機械黑鳥的行為都是很牛逼的，有專門外出狩獵的，有看家的，每天傍晚黃昏時，都能帶回來一些金屬造物。
前天是一個汽車的引擎蓋子，昨天居然是一根二十多米長的鐵軌，太牛逼了，四十多隻機械黑鳥齊心協力的抓起鐵軌的場景，讓唐一州現在想想都發怵。
其實他很奇怪，既然這些機械黑鳥的羽翼能夠自動補充電量，為什麽還要這麽勤快？難道說食用鋼鐵真的與它們身體的機械化程度有關嗎？
進食鋼鐵越多，就可以讓身體的機械化程度越高？
甚至，進食的鋼鐵造物功能越強大，機械化的能力就越強大，比如那個機械猿猴從肩膀上分裂出來的機械烏鴉。
一時間，唐一州心中滿是陰霾，因為他忽然想到一種可能。
東邊山嶺裏的機械猿猴之所以會這麽安靜，不會是在食用鋼鐵，然後等待進化吧，他實在無法想象如果機械猿猴進化成了一個機甲猿猴，會有多麽可怕！
一時間，唐一州心中的安全感再次不受控製的向下漂移了十秒之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