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奧古斯都
“算了吧,你那麽忙。”張生沒答應。
“我純粹是給自己找事兒做,反正晚上睡不著,忙什麽都一樣,其實我也不缺錢。”朱柒說著把車停下來,地方到了。
她看了下時間,讓張生把漢堡拿給她,就坐在駕駛位上吃東西。
張生以為她還在糾結蘇童的事兒,頓時感覺理解了朱柒。畢竟是分手初期,人會拚命的給自己找事兒幹。
如果小喬離開他,他應該也差不多吧?
熱咖啡涼了,可樂冰化了,朱柒吃的還是很開心。這才對嘛,整天跑現場不是她想要的生活。生活可以是戲劇,但不能總是犯罪片。
張生也很開心,他喜歡高熱量食物,
東城一處幽靜的教堂,白玉堂穿著長袍跪在地上,陽光透過彩色的玻璃,不再燥熱,灑在身上暖洋洋的。他的麵前站著一個男子,頭上戴著黑色假發,身披紅色長袍,手裏拿著一本厚重的書。
“這麽說,你違背了我的意誌,去買凶殺人?”紅袍男子聲音厚重,起伏頓挫,偏偏又不帶感情。
“主教大人,是我的錯。”白玉堂低下頭,不敢看紅袍男子的臉。
“那你說說,你錯在哪裏。”
“殺了那人,對我聖教無益。”白玉堂低著頭道。
“你決定怎麽做。”紅袍主教依然不帶感情地詢問著。
“一切聽主教大人吩咐。”
“如果你願意成為我的教子,我會親自為你受洗,賜予你Pride之名。”紅袍主教語調平穩地道。
“大人!”白玉堂抬頭,驚訝地看著主教。唯有受洗之後,才有真正角逐聖徒的資格。他沒想到自己犯了錯,反而有了這樣的機會。成為主教的教子,唯一的問題就是確立派係,沒法回頭,可他在聖教根基原本不深。
紅袍主教看著白玉堂,取了一條銀色鏈子出來,在銀鏈上,穿著一個倒十字架。
白玉堂立刻低頭,紅袍主教把倒十字架給他戴上,道:“閉上雙眼,感受我賜予你的力量。”
“是。”白玉堂抬頭,把雙眼緊閉。他也是沒的選,四爺在他腦海中留下東西折磨了他十二個小時,他不管幹什麽,張生的名字都會跳出來。所以他才來求主教,他寧可接受主教的懲罰,也不想在四爺那兒越陷越深。
紅袍主教拿起倒十字架,握在手中,拇指貼住十字架,朝著白玉堂的額頭按上去。
白玉堂感覺眼前驟然失去所有色彩,隻剩下純白的光,灼熱的氣息仿佛要將一切點燃,讓他驚恐、畏懼,腦海中的一切都被這聖光照亮,無所遁形。
一張紙條在他的腦海深處浮現,燃燒,張生的名字在火光中化為灰燼。
這個時候,額頭才傳來灼傷般的痛感。
紅袍主教放開手,讓十字架垂下,落在白玉堂胸前。白玉堂的額頭上出現了一個十字架的烙印,主教的手在烙印上輕輕拂過,燙傷般的烙印被抹平,仿佛什麽都沒發生。
“father.”白玉堂發自內心的跪拜,沒有在father前加God。
紅袍主教很滿意,這是第幾個試驗品了?尋找聖徒不是那麽容易,白玉堂被納蘭威脅之後沒有亂來,回到自己麵前求助,是個好苗子。
“你去賬上支二十萬,去南城還給他,多的兩萬是這一天的利息,告訴他我說的。”
“是。”白玉堂一顆心終於放下來,他知道自己得罪了四爺。主教的意思說的已經很明顯了,這事兒結束,四爺不能再找他麻煩。
“吾之教名奧古斯都,去吧。”
白玉堂站起來,整理了一下長袍,對紅袍主教行了個禮。看著白玉堂的身影消失,紅袍主教抬頭,看著穹頂上他親手繪製的煉獄。
“真美啊!”紅袍主教由衷地讚歎。如果煉獄不再,人類憑什麽信仰神靈?
要是張生在這個教堂裏,就能看到教堂穹頂、壁畫和內部雕塑,全都是他熟悉的東西。精神體,墮落者,變異魔。它們在城市的廢墟中遊蕩,殺戮,在永恒的絕望中哀嚎。
白玉堂從教堂前院走出去,樹蔭灑滿院落,歐式的鐵門外空蕩蕩的,這條路行人無蹤,就像是被世界遺忘。哪怕有迷路的人,在路口處都會下意識地避開,不往裏走。
這裏是煉獄教堂,末日聖教燕京城總部。
他原本還沒感覺到什麽,可受洗之後,就能感受到小路盡頭就像是世界斷層,勾連著深淵煉獄。這感覺讓他顫栗,興奮,驕傲……
他必然成為聖徒,天選之子。
張生竟然敢壞了他的好事,該死!林寶怡竟然敢拒絕他,該死!
白玉堂提著裝了二十萬現金的布袋,拐出了小路,來到大街上,伸手叫了一輛出租。他對司機道:“森林路,獨角獸酒吧。”
“怎麽走?”出租司機習慣性地問了一句。
“你隨便繞。”白玉堂冷冷地看著司機的背影。這種人,隻是末日的薪柴,沒有任何拯救的價值。
張生簽完合同,劃走了首付的錢,忽然發現沒事兒可做。
他也不知道正常購房沒這麽順暢,房東連屋子裏的家具都沒要,全給了他。沙發什麽的也就算了,臥室裏的大衣櫃可挺貴,張生唯一不想換掉的東西。
他也不知道,正常來講,這種挺新的房子,沒人會賣的,對方也不缺錢。
身上還剩兩萬多塊,這得感謝殺手們,張生挺希望再來幾波,這樣裝修的錢就有了。
忙完了才中午,朱柒就和張生說:“你裝修預算能拿五萬出來不?”
“我先給你郵箱發個圖紙,然後再說多少錢吧。”
張生是準備大幹一場,現實世界的實物,如果長時間投射在鏡界,就能形成固定的鏡界物質,張生希望自己鏡界的房子好一點,免得什麽東西都能闖進家,讓他睡不好覺。而且他還想買點東西,能長期在鏡界用的。
朱柒電話響,她不耐煩地接起來道:“今天是周末,怎麽著我就沒人權嗎?”
“哦?好啊,晚上我一定到。”朱柒的臉上浮現喜色,找到那家夥了,不過現在不方便行動,主要是不好疏散人群。特勤處決定晚上動手,這次會出動裝甲車和機槍,那個人再厲害也逃不掉了。
別懷疑國家的力量,抓捕有組織罪犯的時候,以前都用過火炮。
誰和你玩電影裏的槍戰啊,一旦確定目標危險程度太高,坦克直接壓過去。管你是兵王還是天下第幾的殺手,我就不信你能對抗幾十噸的鋼鐵怪獸。
“又有工作了。”張生問她。
“嗯,我得回去了,不能送你。”朱柒抱歉地道。
“我自己有腿,對了,我能換把鎖吧?”
“房子是你的了,你想換門都行,回頭房產證下來通知你。”
朱柒開著她的mini走了,因為小喬今天沒出來,張生自己回家,上網學習。先煮了一鍋熱奶,吞了不少維生素片,鈣片,青菜過水煮一下,把買來的肉餡下鍋燉。張生不是不會做菜,隻是現在餓了等不及。
把肚子填飽,張生又去觀察鏡界裏的侏儒。
侏儒就像是困獸一樣,在鏡界的客廳裏走來走去,籠子裏的鴿子被他生吃了,一地都是染著血的羽毛。
張生看到那侏儒的身體已經異化,嘴唇部凸出,雙臂明顯變長,手掌畸形的大。肩胛骨的位置有骨刺生長出來,侏儒可能自己都不知道。在客廳裏走幾圈,他就停下來看著陽台的玻璃門,目露凶光。
張生隔著玻璃門看著侏儒的眼睛,眼眶已經腐爛,眼珠通紅。
還是黃色目標,對自己有一定的威脅,可以繼續觀察幾天,張生想要知道侏儒能承受多久的饑餓。可惜侏儒隻是變異,沒有成為鏡魔,否則張生想要觀察更久的時間。
隻是末日變異的程度,對他來說研究意義不大。
侏儒忽然開口說話,張生打開境界感知中的聽覺,就聽他道:“放我出去,我知道四爺的金庫在哪兒,你會有花不完的錢。”
張生嗤笑,花不完的錢?
四爺真要是有花不完的錢,開什麽酒吧呢,還養著殺手。
“趙汗青的城外有個地方,藏了些錢,你先去拿,拿到了,再決定放不放我。”侏儒說話的時候,呼吸粗重,鏡子上都出現了一層水汽。他仿佛知道張生在看著,說完地址後轉身又在客廳裏走來走去。
張生知道侏儒在誘惑自己,可他真的猶豫了起來,去不去呢?
那地方都過地鐵終點站了,還不到通州,跑一趟半天就夠了,但是會不會是陷阱,四爺的人在那裏等自己?
張生搖了搖頭,回到電腦桌前,登陸了一個美國網站,繼續查看資料。
看了一會兒,張生忍不住又回到客廳,盯著鏡界裏的侏儒。鏡界時間是現實世界的四倍流速,張生等了一會兒,就看到侏儒又走到自己麵前,對著鏡界的陽台玻璃門道:“放我出去,我知道四爺的金庫在哪兒,你會有花不完的錢。
趙汗青的城外有個地方,藏了些錢,你先去拿,拿到了,再決定放不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