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文藝青年的私下
回到王深家,魚工有些臊眉耷眼的,緊著灌他自己。
“你省著點喝,我給老王買的。”張生看魚工襯衫領子都被汗透了,主動緩解尷尬的氣氛。
“中午我請。”魚工算是變相給張生道歉,他啥也沒幫上。
“先睡一覺,中午約點人,沒姑娘喝酒太素了。”王深提議。
“我就是吃素的。”蕭傲道。
“你要是吃素,狗都不吃屎了。”王深沒有姑娘在跟前,說話粗糙度+1。
“深哥你侮辱我!”
“那沒辦法,老張惹不起,他能打兩個。”
“不是我太強,是你們被酒色掏空了身體。”張生由衷地讚美這倆貨,常言道酒色不分家,他們隻是更側重其中一項,老王喝酒也沒耽誤睡女文青,蕭傲躲著女朋友跑出來也不隻是為了劈腿,大部分時間還是喝酒。
“老張你教我兩手兒唄。”蕭傲對張生道。
“你能靠臉吃飯,學這玩意幹嘛?”張生道。他肯定不會教蕭傲,沒有昨日之鏡,想要學他的本事太難了,隻是津門公司的格鬥術就有二十年苦功。
“我想強身健體。”
“你想強腎吧。”魚工的嘴巴可能更毒,一語致命。
好在蕭傲年輕,沒有力不從心的時候,所以也不生氣,他對魚工道:“要不咱倆比比?下午找個地方。”
“比就比!”魚工臉上大寫的不服,實際上他人生二十多年還沒嫖過。但是酒都喝空了一地的瓶子,嘴上吹牛幣的事兒不能輸。
張生大笑,蕭傲問你笑什麽。
王深也笑,蕭傲說你倆有病吧?
“老張,你說個笑話。”王深慫恿,他就知道張生笑不是好事兒。
魚工也攛掇張生說,他第一次見張生,沒經驗,蕭傲就覺得不對勁,後悔自己問,問個毛線啊!
張生就道:“有一頭獅子,覺得自己是百獸之王,後宮無數,那個東西是最強的,就到處吹噓,碰到驢子,驢子不服,倆人決定比一比。雙方相互X對方的屁股,誰的叫聲大誰就輸了。
獅子先來,驢子嗷的一聲慘叫,覺得火辣辣地疼。
獅子得意,然後輪到驢子,驢子努力了好久,獅子一聲不吭,驢子隻能認輸,灰溜溜地走了。
驢子走了之後,獅子才喘出一口氣。馬勒戈壁的,頂到肺了,想喊都喊不出來!”
王深大笑,說:“你倆不用明天,現在就可以分分角色。”
“我承認,我是驢!”蕭傲很不要臉的舉手。
“我有倒刺!”魚工也把自己喝多了。
張生心說我還有觸手呢,可是沒用武之地啊!不過幸虧有這種亂七八糟的朋友,否則一個人時間久了,就會承認自己是怪物,慢慢滑向深淵。
眼看著天大亮了,張生在王深家湊合睡到中午,他醒的時候很餓,說我出去買煙。王深他們在到處打電話約人,沒人理他。張生一個人下樓,多走了兩步找了家小超市,買了一大盒士力架,兩盒鮮奶。
在僻靜的路邊坐著吃完,空盒子一扔,張生喝完鮮奶才回去。
他有點想回家,看看趙汗青的保險櫃裏有多少錢,他發現自己最近在飲食上花的多,已經超預算了。萬一這狀態持續的太久,自己還貸款都是問題。
上了樓,看大家都穿好了要出門。張生就在門口等著,電話響。
“小喬,我在老王這兒呢。”
小喬像是才睡醒,還有氣無力的感覺,她對張生道:“對不起呀,這兩天沒陪你。”
“沒事,我這個月忙完了,你什麽時候有時間?”
“我給你打電話吧,你最近怎麽總不上QQ呢?”
“忙著學做吃的,沒注意。”
“真的呀,你學了什麽?”
“西餐。”
“哪天做給我吃吧。”
“好啊。”張生正經掠奪了一個老外的做菜本領,他的鞏固過程,甚至不是在廚房完成的,而是去超市摸了所有的工具,又去挨個觸摸食材,然後再翻閱菜譜。他挺想學做中國菜的,可人家不會。
小喬掛了電話,張生跟著王深幾個下樓,問去哪兒。
“先去打會兒球兒,等幾個人。”王深回道。
“我可不打。”
“為啥?”魚工問。
“沒穿製服,打不好。”張生諷刺魚工的裝扮。
“老張你別欺負魚工!”蕭傲路見不平,昨天他被張生的笑話傷到了,因為最近吃辣的有些多,屁股疼。
其實也不能怪張生,王深家沒裝空調,魚工一直穿著長袖襯衫,張生原本以為他沒有的換,結果今天出門換了幹淨的,還是長袖襯衫。這是怕露胳膊大腿,被人侮辱了?
“在魔都習慣了。”魚工給張生解釋了下,張生忽然覺得這人也挺可愛的。
張生是真不想和魚工玩兒台球,他掠奪了台球高手這個能力,光頭王定北準職業球員的水準,年紀小的時候靠賭球養活自己。王定北的技術配合張生現在的肌肉控製能力,除非魚工達到職業水準,否則就太欺負人了。
“我玩兒的不好,讓老王和你打。”
“我打不過他,一會兒蔣老師來,讓他和魚工玩兒。”王深也自認球技不如。
張生回憶蔣老師這個人,好像在電視台工作,年紀比王深大一點,也還不到三十,可是一副成熟的樣子,追求精致,自詡精英。張生覺得蔣老師不算精英,開日本車,戴千把塊的瑞士軍表,英語有墨西哥口音,偏覺得自己是美式。
應該是家教請的太便宜了,檔次不如沈姐的沙龍高。
“老張,你也叫女朋友來啊。”蕭傲攛掇。
“剛掛的電話,她出不來。小文呢?”張生問蕭傲女朋友。
“男人出來玩兒,帶什麽女朋友!”
“你就是欠魚工X你。”張生怕把自己說惡心了,一句就住嘴。不過能一起出來玩的朋友,一本正經你也受不了,更怕一種假正經的,簡直社交噩夢。
小喬掛了電話,回到餐桌前。這飯店健在公園裏,涼亭水榭,綠蔭如蓋。她爸媽,哥哥嫂子都在,輕聲細語的聊天。
她不明白為什麽爸媽不同意她和張生,話沒說出來就岔開了,自己家裏缺錢嗎?
人要那麽多錢幹嘛,又不能買下整個世界。對她來說,有張生就足夠了。
她不想惹爸媽生氣,又憋著不開心,偷偷出去打了個電話給張生。打完電話回來,依然渾身無力的感覺,不知道未來會怎樣。
哥哥見她不開心,就問:“小喬,你還想吃什麽?”
我想吃張生做的西餐,可以嗎?
小喬在心裏說著,臉上帶笑道:“我吃飽了,最近天熱,沒胃口呢。”
“十月回趟杭州吧,姨媽挺想你的。”
“看看單位吧。”
“回頭給你換個工作,燕京城也沒啥好的。”小喬的父親忽然道。
小喬沉默,多少人打破頭要搶的工作,說換就換嗎?圖個什麽呢,好讓自己見張生不方便?
電話響了,小喬接起來,那邊說道:“小喬啊,我是寶寶。”
“啊,什麽事兒?”小喬語氣溫柔,她和林寶怡認識才幾天,怎麽就找自己了。粉絲群裏雖然說過話,可不是一個圈子的呢。
“前幾天,我看見你家張生了。”
“看見唄。”
“在西餐廳,和一個漂亮姑娘吃飯。”
“我知道。”小喬不知道,她隻是信得過張生,不想別人在背後多嘴。
“還是你們倆好。”林寶怡笑了起來,她也不是真的來挑事兒的,否則就會說張生管她借錢的話了。
“你找我有事啊?”
“嗯,上次你家張生幫了我,我沒他電話,想找你跟他說聲謝謝。”
“你在群裏叫他呀。”小喬這麽說著,忽然心裏一酸,在西餐廳吃飯呢,信得過是一回事,不開心是另外一回事。他還說學著做西餐,也不知道以後做給誰吃。
“他這幾天也不上Q啊。”
“我發短信給你。”
“好。”林寶怡幹脆利落地掛了電話,小喬把張生的號碼發給她,又安靜地喝茶。桌子上都是她喜歡的東西,但真的沒胃口。苦夏都結束了,燕京城還不涼,如果時間能停止在這個夏季也無所謂,可她知道,該來的還會來。
“小喬,一會兒我帶你去買衣服。”嫂子的聲音也一樣的輕,像是唯恐衝撞到人。
“不用了,在單位也穿不上。”小喬知道,嫂子給她買衣服,都是四位數開始。她不想那麽誇張,誇張到和張生看上去像是兩個世界的人。
一個燕京城,兩個世界。
台球廳很大,十多張斯諾克,三十幾張美式。張生不知道老板多久才能賺回成本,美式一小時才十塊錢。
蔣老師來了,和魚工兩個打美式,王深還在打電話約人,蕭傲約的女孩已經到了,看上去和小文差不多的相貌,可時髦得多。蕭傲點了飲料給女孩喝,兩個人坐吧台聊天。
音箱裏放著老歌,張生怎麽也想不起歌名,他的電話響,陌生的號碼。
“我是張生,您哪位?”
“我是你小姨。”林寶怡在電話那邊,傳來低吟般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