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野狗
張生在樹上等著警察來,同時觀察周圍,這條路有點冷清,可能因為太晚了,根本就沒有車經過。人行道裏麵的綠化帶,綠化帶另外一邊是高牆,綠化帶裏種了不少灌木,形成一簇簇的陰影。
張生摸了下包裏,有十二把手術刀,六把4Z18X,三把4Z18X(白色)。
煙盒裏隻剩下兩根煙,張生抽出一支點燃,野狗圍著這棵樹狂吠,張生衝著樹下吐了個煙圈兒。
一根煙抽了大半,遠處傳來警笛聲,一輛豐田霸道慢慢開過來,張生在樹上大喊:“這裏!我報的警!”
野狗狂吠,把張生的聲音淹沒,不過野狗在人行道上聚集太過顯眼,那警車就在路邊停了下來,張生趕緊把煙頭從樹上彈下去,煙頭砸在引擎蓋上,火星迸射。車門打開,一隻黑色皮靴伸出來,踩上馬路牙子。
野狗看見警車,不僅沒跑,反而朝著警車圍上去。
砰!
路燈下,年輕的警官拔出HX2000,一槍就爆了一個狗頭。張生看到他揚起的臉,五官硬朗,皮膚幹淨,讓他稀疏的胡茬都顯得性感。
張生驚訝,他還不知道燕京城最近惡性事件增多,開槍條例都被放鬆了。
砰砰砰砰……
年輕的警官一口氣打光彈匣,槍槍爆頭。HX2000威力強大,號稱永遠不會卡殼,但是隻能容納十二顆子彈。
十二條野狗橫屍路上,年輕的警官回手在車內抽出警棍,低沉的撞擊聲就像是打了個悶雷,警棍帶著殘影砸在一條野狗的頭上,野狗倒在地上抽搐,張生看見另外一個警官也下了車,拔槍,心頭一鬆。
他不擔心自己,是怕警察受傷。
他沒想到,大半夜的,出警的是兩個不穿製服的高級警官。
夜色中的惡意絲毫沒有減輕,張生目光落向遠處,四十多米外的一個灌木叢,他從包裏抽出一把手術刀,目光落在武庫之印上,激發了飛刀術。
一格能量,隻能鎖定十五米內的目標,張生依然把刀投擲出去。
尖銳的破空聲壓過了警笛,手術刀在空中一閃,紮進灌木叢,一道黑影從灌木叢裏跳出來,發出滲人的嚎叫聲。
黑影兩米多長,被手術刀命中之後一躍而起,竄上綠化帶內的高牆。
借著路燈的光,張生勉強看清了那道黑影長了三顆頭,有一條粗壯的尾巴。然後一道強光打了過去,那怪物的樣子變得清晰。
它(他)已經不是人了,至少人類不會長著三顆頭顱,也許有人會長尾巴,可也隻是短短的一點,返祖現象。
打開強光手電的是開車的警官,他一手握槍,一手握著手電,瞄準了幾十米外牆頭上的那個東西,他的手在抖。張生沒有繼續攻擊,怪物在他鎖定範圍之外,他沒法一刀命中怪物的要害,除非用浮刃,可是怎麽解釋?
浮刃上有七個能量節點可以增加射程,轉折方向,看上去像是飛劍一樣。
七星增加的不止是這些,還有他的感知對浮刃的控製距離。
龍虎鏡裏還有一把USP9大威力手槍,拿出來就更要命了。華國隻允許少數特殊的公民擁有槍支,張生顯然不在其列。
他隻能順著樹幹出溜下去,僅剩的兩條野狗轉身朝他撲了過來。
血紅色的眼睛,微微腐爛的眼眶,變異前兆!
張生微微彎腰,重心下沉,在廢土末世他見過太多恐怖的東西,隻是兩條野狗的話他並不害怕,心底一片平靜。
等前麵的狗撲起的時候,張生這才往側前方一步,同時轉身,大拇指按著手術刀柄的末端,一刀戳進了野狗眼窩後麵。半截手術刀被他發力戳了進去,他的腳步繼續旋轉,順勢又把刀拔了出來,脫手飛出,貫入第二條野狗的眼睛。
野狗沒死,年輕的警官追上來,警棍在野狗的腰上砸下去,眼睛裏插了把手術刀的野狗嗚咽著在地上抽搐扭動,還試圖去咬年輕的警官。
高牆上的怪物跳下去,消失在牆的另外一麵。
張生歎氣,可他不能苛求一個普通的警官第一次麵對詭異的怪物就能保持心態。他方才看見了,自己的手術刀打在怪物的背上,沒入大半的刀身。如果用手槍連射的話,有可能把怪物留下。
算了,四十多米的距離,公司的神槍手也不一定能用手槍搞定。
張生伸手在包裏把其餘的刀具收入龍虎鏡,同時把煙拿出來,抽出最後一支點燃。第二條野狗眼睛中刀都沒倒下,那三個頭的怪物中槍了也未必會死。
張生點煙,運用了一點舞台劇的表演技巧,讓他的手微微顫抖。兩位警官看到他這個樣子,就等他深深地吸了一口後才詢問。
年輕的警官問:“你報的警?”
“是。”
開車的警官四十幾歲,他嚴肅地問:“這麽晚了,在外麵逛什麽呢!”
“朋友帶我兜風,她遇到突發案件,把我扔街上了,這兒離我家還遠呢。”張生言簡意賅地表達出了他朋友也是官方的人。
“案件?”
“你要是不信,我可以給你電話,她級別挺高的,你要是挨罵可別怪我。”張生迅速平靜的樣子,被中年警官看在眼裏。
年輕警官用警棍在眼睛中刀的野狗頭上打下去,讓它徹底不動了,彎腰要去拔刀。
“別動!”張生大叫。
年輕警官回頭,張生道:“可能有病毒。”
年輕警官用手指捏著刀柄,把手術刀拔出來,感覺沒什麽特殊的。他捏著手術刀來到張生麵前,張生取出紙巾把手術刀裹住,卸去刀片,反複擦拭幹淨。攻擊第一刀的時候刀片就有些變形,要不是學了神猿鬥戰法的發力技巧,他還未必戳得死那野狗。
看張生把刀片和幾張紙巾丟在垃圾桶,年輕的警官猶豫了下,道:“你看見方才那個東西了吧?”
“嗯。”
“那跟我們回去,得做個筆錄。”
“我的刀不違規。”
“知道,不過我們開槍了,得寫詳細報告……沒有你的筆錄,領導會覺得我倆瘋了。”中年警官對張生道。
“我明天還要打卡,單位開會。”
“什麽單位?”
“《新電影》雜誌社,我是責任編輯,采訪記者。”
“我還以為你是《武林》雜誌的呢。”年輕警察可是看見了張生一刀擊斃了野狗,那一下發力在他眼裏可不簡單。
“愛好千萬別變成工作。”
“上車吧,做筆錄很快的,完事兒了我送你回家。”中年警官把車門開了,張生也不是真的不想去,就坐了副駕駛。街口又有一輛警車過來,這次就是有塗裝的,下來穿製服的警察,年輕警官過去交涉,讓他們保護現場,等技術部的人過來。
“你叫什麽?”
張生在包裏取了身份證出來,遞給後麵的年輕警官,他知道對方在節約時間。他之前的話術發生作用,沒有打電話求證,這兩位警官就默認了張生有警務係統的朋友,還是能半夜出來一起兜風的那種哥們關係。
說服:歲月給一個人的交流技巧,潤物細無聲,讓事實深入人心。
這是張生在單位的一個老家夥身上掠奪來的,他連贏了對方十盤圍棋,才讓對方承認了失敗。
這個可支配能力比張生想的要有用,除非對方精神狀態不正常,否則很難將他視為敵人或者危險目標。
“你覺得那是什麽東西?”中年警官繼續問。
“輻射導致的怪物?我朋友就是辦理特殊案件的,我稍微知道一些。”
“燕京城哪來的輻射。”年輕警官道。
“也許是病毒呢,另外有輻射的實驗室挺多,醫療單位都有輻射器械。那個東西三個腦袋,總不會是嫁接上去的吧?”
“你在外麵不要亂說。”中年警官提醒,張生這職業嘴都不嚴。
“你們級別高我才說的,要是穿製服的我就說大家喝多了。”
年輕警官拍了拍張生肩膀,張生回頭,他遞過一張名片,道:“以後再遇到奇怪的事兒,可以直接找我,我叫雷恩。”
張生目光掃過名片上的電話號碼,記在心裏。
讓他意外的是,雷恩的的級別是二級警督,這個級別至少是個副科,甚至有可能是正職的科長。看雷恩的年齡,肯定是剛入職沒多久的。
“好吧,最近運氣不好,總遇到亂七八糟的事兒。”張生收了名片。
“你朋友哪個部門的?”中年警官還是問了一句。
“發展局。”
“新部門,級別挺高。”
“那是,她級別都到警監了。”
中年警官決定不亂打聽了,警監三級的都是正處,再往上就是廳級。他和雷恩不一樣,四十幾歲的年紀,隻會盡忠職守,不會再想拚命,至少不會為了前途拚命。雷恩腦子裏還是太多的理想主義,他能理解,也沒法攔著。
“我打個電話。”張生衝中年警官示意,中年警官點頭。
“煙姐,我張生。”撥通號碼,張生的嘴特甜,李飛煙那邊沒好氣地問他要幹嘛。張生就把這邊發生的事兒複述了一遍。
“之前沒看到那個怪物,我就報警沒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