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完璧
聽聞此言，淑妃十分詫異“鬱兒，我記得你與子期剛成親後，子期便奔赴戰場，難道那次……”
“那次我……”安思鬱撓了撓頭，小聲道“我那次背著母親留書出走，想著自己怎麽都做過軍醫，去戰場上還能幫將軍的忙，結果回來之後，結結實實的挨了一頓家法，還帶累了將軍。”
“這……”淑妃“噗嗤”一聲笑出聲來，傅嫣恍然大悟道“怪不得那陣子，將軍從喀納回到燕都後，我聽去郴定辦事的兩個士兵嚼舌根，說將軍不顧新婚燕爾，竟與男醫師夜夜共臥一頂帳篷，我還狠狠的懲罰了那兩人。原來，那個‘男醫師’居然就是你啊！”
“呃……是我……”從別人口中聽到關於自己的軼事，安思鬱極為不好意思，而淑妃笑畢，望著她真誠道“母親一定很欣賞你。”
“我？”安思鬱指著自己，哭笑不得，道“母親最煩我了，從來都沒給過我好臉色。”
“但你很像她，”淑妃道“用她的話來說，大概是‘血性’！”
“血性？”安思鬱重複道。
“嗯，”淑妃點點頭，自嘲般笑道“母親總說，我不像她的女兒，沒有性格，唯唯諾諾，阿屏阿令也是一樣。但是阿屏這次……”她停下了話語，頓了頓，道“鬱兒，濟世堂收留阿屏成為學徒的事，謝謝你。”
“不不，”安思鬱忙擺手道“真的不是我，而是阿屏自己有自己的想法，她本就不該被令人窒息的生活捆綁一輩子。”
“若不是你告訴她，人生還可以換一種活法，我想她決計邁不開這一步。”淑妃道。
“隻要阿屏開心，過得快樂就好，隻是……”安思鬱苦笑道“母親曾對阿屏說‘學什麽不好學安思鬱’，等母親見了我，肯定會和我算賬的。”
淑妃抿唇而笑，道“我覺得恰恰相反，你與子期的感情這麽好，隨時都會為母親添一位孫輩，言家有後，她怎會不疼你。”
“哪有……”安思鬱霎時臉紅到脖頸，脫口而出道“我與將軍還沒有過……”
話一出口，安思鬱便意識到自己這嘴比腦快的老毛病又犯了，竟險些將這私密之事宣之於口，慌忙閉了口，試圖想要再說點什麽轉移話題，腦中卻罕見的一片空白。而淑妃，顯然從她已說出的半句話中聽出了什麽，忙追問道“你與子期，還沒有過什麽？”
“我……我是說……”安思鬱心中微微有些慌亂，眼神都有些飄忽起來。本來，她對於處理這樣突發的情景較與擅長，通常總是換個說法就遮掩過去了，但一時間，她竟無計可施，雙唇微微發顫，不知該如何將這話頭圓回。而傅嫣卻心直口快，大聲問道“你與將軍，不會還沒圓房吧？”
“祖宗……你小點聲……”安思鬱忙去遮傅嫣的口，淑妃見安思鬱舉動，心中一沉，忙問道“鬱兒，你告訴姐姐，你與子期，真的還沒有圓房？”
“呃……是……”安思鬱見話已至此，隻得略有幾分心虛的點了點頭。
“為什麽啊？你們的感情那麽好，一直在一處，為何一直沒有……”淑妃難以置信，她眼見弟弟對安思鬱的處處維護，也眼見過二人話別、依依不舍的纏綿場景，實在難以理解，正大光明夫妻二人，還在克製些什麽？
安思鬱見遮不過，索性就坦然笑道“我與將軍，是不久前才確認了對彼此的心意，圓房這樣的事，一是還沒來得及，二是希望在一個一切都合適的場景下，再完成……”
“那麽……也就是說，你現在還是完璧之身？”淑妃略帶一絲試探的意味，道。
“自然是……”安思鬱簡直糗到了家，雙頰發熱滾燙。
淑妃展顏一笑，道“這樣也好，你與子期都是遵從本心意願之人，確定了彼此的心意，再將自己交付對方，這才不負深情。”
三人說說笑笑，一路前行，任誰都未察覺，在假山後角門處，正有一雙眼睛，微微眯起，緊盯她們行走的方向，嘴角漾起一絲詭異的笑容……
……
這個時間，皇上玄墨辰，正斜倚龍榻批閱奏章，侍衛通報敏良人求見。
玄墨辰略勾了勾手，示意侍衛將其放入，見佟敏兒款款而來，皺眉道“這個時間，你來做什麽？”
佟敏兒眼波流轉，道“臣妾這個時候來，自然是帶來了些您感興趣的消息。”
“說！”玄墨辰頭也沒抬，手中批閱奏折未停，道。
“臣妾今日確認了一件一直以來都在懷疑的事，但還是有一事不明，想請教皇上。”佟敏兒來到玄墨辰麵前，卻不急著說明來意。
“你賣什麽關子？講！”玄墨辰更加不耐煩，握著手中的禦筆遊走奏章上，筆觸之力似乎都更重了些。
佟敏兒微笑道“臣妾想問，如果夫妻二人，成親已有一段時日，妻子卻仍是完璧之身，皇上認為，應是何緣由？”
玄墨辰手中的禦筆停了停，認真的想了想，答道“若非一方有隱疾，便是夫妻雙方不睦，感情。”
佟敏兒點頭道“臣妾也是這麽認為。”
玄墨辰不悅道“你到底想說什麽？”
佟敏兒道“臣妾早些時候寄住在言家時，曾看見過幾次言子期將軍與夫人安思鬱的相處方式，總覺得哪裏透著一股子古怪，今日，臣妾偶然間聽說了一些事，也算是證實了臣妾心中的猜想。”
“什麽？你快說！”玄墨辰總算是將頭抬起，禦筆擲予一邊，專注的盯著她，眼中盡是迫切之色。
佟敏兒似笑非笑的望著皇上，道“臣妾聽到，安思鬱親口所說她成親至今，仍是完璧之身！”
玄墨辰聞聽，腦中“嗡”的一聲，似乎有什麽炸開了一般，理智頓失，上前一把扳過佟敏兒的肩膀，麵容閃爍著希冀之光，語無倫次道“你說什麽？再說一遍……你說鬱兒，鬱兒仍是……這怎麽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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