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護身符
“嘩啦啦!”
一枚枚金燦燦沉甸甸的圓形徽章從伊萬的大熊爪子裏滑落砸在了鋪著藍色鵝絨的長條桌上。
石泉捏起一枚徽章,其正麵是一條銜尾巨龍環繞著做咆哮狀掙紮欲脫的棕熊。背麵啞光色金屬底麵上還吸著一枚五角星造型的磁吸扣。
“一共製作了0枚徽章,每一枚黃金含量大概在15g上下,這用料已經算非常奢侈了。”
大伊萬完,把手裏的徽章翻了個麵,“背麵的底座用的是鈦金屬以及少量用於磁吸的不鏽鋼,即輕巧又堅固,不定一百年後等咱們涼透了這東西被人挖出來的時候還能當作文物呢。”
“少廢話,趕緊裝盒子,中午就要啟程去彼得堡了。”
徽章的造價不低,這盒子大伊萬也準備的是最好的。半個煙盒大的桃花芯木首飾盒裏襯著黑色鵝絨,把徽章放進去兩種顏色剛好形成強烈的反差。
將所有的首飾盒子裝進背包,石泉和大伊萬捯飭的人模狗樣的登上了前往彼得堡的飛機。
第二上午十點,在酒店休息了一晚的兄弟倆被送到了緊挨著巴甫洛夫醫科大學的一座養老院。
“卡佳奶奶,我們又見麵了。”石泉主動上前輕輕抱住窩在輪椅裏的卡佳奶奶。
“朋友,又見麵了。”
卡佳奶奶的精神頭兒極好,隻不過壓在膝蓋毯子上的除了那半冊《戰爭與和平》之外,如今又多了一本破舊卻被心嗬護著的筆記本。
“老家夥們!”
卡佳奶奶拉著石泉的手不放,朝會客廳裏其餘四位老人介紹道:“這位就是幫我找回阿納托利的尤裏朋友,哦!他的華夏名字叫做石泉。”
“我來給你介紹下”
卡佳拍拍石泉的手,挨個介紹到,“這是索菲婭,她年輕的時候是個醫護兵,經曆過保衛莫斯科戰役和斯大林格勒戰役。”
“朋友,謝謝你幫卡佳找回了曾經的戰友。”
索菲亞身材幹瘦嬌,但看她舉止間的氣質就知道這老太太年輕的時候絕對不是普通人。
“您客氣了,索菲婭奶奶,能幫到卡佳奶奶是我的榮幸。”
“這個少了一條腿的家夥是瓦西裏,參加過庫爾斯克會戰的坦克車長,他炫耀了一輩子的事情是俘虜了一台德軍坦克。”
“是斐迪南!”
瓦西裏糾正道,“它現在還在庫賓卡的博物館裏放著,一個月前瓦列莉亞還帶我去看過。”
石泉正要張嘴,沒想到瓦西裏眼神中先是有些茫然,繼而有些惶恐的看著四周,嘴裏喃喃自語,“你……你們是誰?”
卡佳惋惜的解釋道,“瓦西裏已經104歲了,他最近總是會間歇性的變得不認識我們,這個老混蛋!我們都已經在一起共同戰鬥了半個多世紀,他竟然會忘了我們!”
“他是患上了阿爾茨海默症。”
索菲婭老奶**也不抬的道,“這樣也好,至少死前還能重新活一遍。”
“上帝垂憐這個混蛋”
卡佳老奶奶不再糾結,指著索菲亞身側的那位一直帶著微笑的老太太道,“這位美麗的女士是吉拉太太,加加林那個可憐的夥子就是被吉拉太太和她的同事們親手送上太空的,不過她前兩年因為做過聲帶摘除手術現在已經沒辦法講話了。”
“您好,吉拉奶奶”石泉上前和滿頭銀發的老奶奶輕輕擁抱。
吉拉慈祥的笑了笑,滿是皺紋的手依舊能拿穩鋼筆在一張白紙上寫出工整流暢的字跡:“你好尤裏,如果想上太空和我。”
“如果我有需要肯定會來麻煩您的。”
石泉笑道,他當然知道這是在開玩笑,但這麽調皮的老太太可少見。
“最後這位是我的老朋友了。”
卡佳用手杖指著和自己斜對麵坐著的胖老頭,“他是尼古拉,以前是個在拉多加湖上開船的船夫,但是列寧格勒被圍困的時間裏,德國人的空襲飛機連他船上的油漆都沒碰掉過。所以我們都叫他好運同誌。”
“謝謝你不但找回了西蒙隊長而且還幫助卡佳完成了她的心願。”
尼古拉神色嚴肅不苟言笑,但偶爾看向卡佳的目光卻溫柔到爆炸,石泉這個經驗豐富的電燈泡當時就明白了,這位肯定是卡佳奶奶的迷弟無疑了。
“尤裏朋友,現在和我們這些老家夥你的那個俱樂部吧。”卡佳奶奶好似沒注意到自己的老粉絲,隻是拉著石泉不緊不慢的道。
“好的卡佳奶奶”
石泉趕緊招呼大伊萬給包括瓦列莉亞女士在內的每一個人都發了一枚桃花芯木首飾盒,“卡佳奶奶以及在做的各位,這是龍和熊探險俱樂部的徽章,入會費一盧布就可以得到它,隻要有這枚徽章在,每年龍和熊探險俱樂部都會竭盡全力無償完成會員的一次合法委托。”
“尤裏,我也包括在內嗎?”
瓦列莉亞修長的手指頭捏著造型精致用料紮實的徽章問道。
“當然!”
石泉理所當然的點點頭。
“聽起來不錯,我會好好珍惜這次機會的。”瓦列莉亞完,便將徽章反著別在了自己的西裝袖口。
“這個徽章很漂亮”
瓦西裏似乎又恢複了記憶,粗糙且不斷顫抖的手捏著僅有硬幣大的徽章仔細打量了好一會兒,這才滿意的道,“這個東西我喜歡,可以和我的列寧勳章放在一起,這種黃金勳章能賣不少錢。”
“別誤會。”
瓦列莉亞悄聲解釋道:“蘇聯解體的時候瓦西裏為了一家人的生存賣掉了他的一枚列寧獎章,這件事讓他遺憾了一輩子。”
“原來是這樣,還有,瓦列莉亞女士,上次您不是有六位.……”石泉借機問道。
“就在戰爭重演活動的第二,有一位已經去世了……”
瓦列莉亞歎了口氣不再多,上前給每人的袖口都別上了龍和熊探險俱樂部的徽章。
等石泉和大伊萬把徽章戴在胸口,瓦列莉亞請來的攝影師也為在場的三代人拍了一張意義重大的合影。
定格的景象裏,以卡佳奶奶為中心圍成弧形的五位老人都在有意無意的展示著別在袖口的金色徽章。
卡佳奶奶身後,瓦列莉亞女士雙手輕輕搭在卡佳奶奶的肩膀上,藏在袖口裏的那枚徽章反射著若隱若現的金色光芒。
而在她的左右兩側,一身西裝革履的石泉和大伊萬則將徽章別在了胸口最顯眼的位置。
在未來的一段時間裏,這張照片將成為石泉最大的倚仗,而這一切都是女英雄卡佳奶奶給他的回報。
石泉當然不傻,他當然明白卡佳奶奶這樣做的用意,這就是一張護身符,而和幾位老兵關係密切的瓦列莉亞女士無疑將是石泉除了大伊萬和安德烈之外的第二張王牌。
從最開始的走投無路到站穩腳跟,從給大伊萬打工到大伊萬主動送上烏拉古董店0%的股權,從毫無選擇的以半價賣掉豹式坦克,到如今有足足五位前蘇聯英雄以及一位俄羅斯國防部官員為自己撐腰,這一切的一切都隻用了不到兩年的時間。
這裏麵固然有手鐲的加成,但不可否則石泉本身的行事準則同樣占有重要因素。
在養老院陪著幾位老人度過了一整悠閑緩慢的時光,兄弟倆帶著滿滿的收獲告別了一個時代的英雄們重新登上了返程的航班。
重新回到古董店,石泉爬上太脫拉房車將裝進相框的幾張照片固定在了沙發後麵的牆上。
這麵牆上有龍和熊探險俱樂部的執照,有女英雄卡佳奶奶和他在奧西諾維茨碼頭的合影,有他和林雨寒在切爾斯基觀景台的合影,同樣也有為他提供88毫米炮線索的老照片以及當初將88毫米炮挖出來後的照片,當然更有他和大伊萬初次開啟塵封的蒙古國導彈基地大門的照片,以及他們兄弟倆在修複好的豹式坦克前拍的合影。
“這隻是開始,總有一我要把這麵牆掛滿照片!”
石泉信心滿滿的擺正最後一張照片的位置並用玻璃膠固定好,這才走下房車。
“木材廠那邊已經收拾的差不多了,趁著還沒黑要不要過去看看?”早就等的不耐煩的大伊萬問道,“如果沒什麽需要調整的,這兩咱們就要搬家了。”
“走唄!”
石泉接過大伊萬遞來的頭盔,兄弟倆騎上一直停在古董店門口當招牌的烏拉爾挎鬥摩托直奔南郊的木材加工廠。
經過將近半個月的翻新,這裏已經發生了翻地覆的變化。
當初大伊萬輕易就能翻過去的破損圍牆被加高到了三米,上麵甚至還加了一圈帶刺兒的鐵絲網。
院子裏曾經齊腰高的荒草連同那座已經坍塌的車間以及各種後期增建的房子全部拆除,隻剩下了修複一新的二層樓以及三座經過翻新的超大車間以及在這裏不知道紮根了多久的各種樹木。
“什麽時候俄羅斯的工人效率這麽高了?”石泉目瞪口呆的問道。
“如果我願意把他們的工資再翻一倍的話,也許一周前就完工了。”
大伊萬這話的時候臉上帶著肉疼的表情,為了盡快讓這裏投入使用,他可謂下足了本錢,不然也不至於和石泉開口借錢。
“走吧!帶你參觀下新的古董店!”
大伊萬擰動油門,駕駛著摩托一邊往裏走一邊介紹道:“第一座車間我準備當作展覽室,以後所有出售的二戰文物都會分門別類的在這裏進行統一展示。
第二座會拿來當作修複工作室,我訂製的修複設備已經在路上了,這兩就能送到。
這最後一座車間我準備拿來當倉庫,以後挖到的所有東西都可以先拉到這裏暫時保存。”
興致勃勃的介紹完三座車間未來將要發揮的用途,大伊萬把摩托車停在了粉刷一新的二層樓旁邊。
“這裏以後除了當作咱們的大本營之外,還將是龍和熊探險俱樂部的駐地。”大伊萬仰頭看著那個占據了樓側麵整個牆體的超大lg,語氣中充滿了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