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4章 夜俘
平頭哥號破冰船上,隨著鹹魚展示完平板電腦裏的最後一頁內容,胡子拉碴的以薩迦原本呆滯的臉上終於多出了一絲的身材。
以薩迦抬頭起看著站在床板的鹹魚,近乎咬牙切齒的問道,“你們沒騙我?”
“你有什麽值得騙的?”
鹹魚將平板電腦遞給身旁張初晴,一手扶著腰間的槍套裏的佩槍握把,一手捏著張照片遞給了對方,“這是我當時拍下來的,相信你應該能認出來是誰吧?”
“米莉安”
以薩迦捏著照片的指尖已經有些發白,“剛剛檔案裏的那個人確實是那脆的高層,編號01。另外這個年輕人也確實是他的兒子基米·勃蘭特。
雖然他不在我們的追殺目標之內,但除了五年前我們在德國的一所大學找到過他的畢業信息之外,一直都不知道他藏在什麽地方。”
鹹魚滿意的點點頭,“條件我剛剛已經了,如果你同意,我可以把具體的地址告訴你。如果你不同意,就當剛剛所有的事情沒有發生,你可以繼續在這條船上養傷,隻要你不下船,沒有人能傷害到你。”
以薩迦下意識的看了看身上的槍傷和刀傷,低著頭嘶啞著嗓子道,“我同意!”
“那就行了!”
鹹魚的娃娃臉上浮現出滿意的表情,伸手將一台衛星電話塞到了對方的手裏,同時提醒道,“我可聽不懂希伯來語,所以記得用英語。”
看了眼鹹魚已經拔出來的手槍,以薩迦深吸一口氣,接過衛星電話撥出了一串最熟悉的號碼,隨後按下了免提。
長達半分鍾的等待之後,電話被接通,兩頭兒的人卻同時陷入了沉默。
“以薩迦?”電話另一頭兒的聲音帶著若有若無的滄桑,但語氣卻格外的溫柔。
“雅各布先生”以薩迦按照石泉的要求用英語回應了一聲,隨後再次陷入了沉默,似乎在考慮該怎麽談接下來的事情。
“你和那個華夏人在一起?”雅各布先生瞬間猜到了些什麽。
“我找到了米莉安的線索”以薩迦猶豫片刻,將剛剛看到的信息和對方複述了一遍,同時也把剛剛鹹魚提的要求轉告了對方。
雅各布似乎並沒有什麽情緒波動,“一百萬美元買下米莉安的消息並不貴,以薩迦,你的情況怎麽樣?”
以薩迦張張嘴,猶豫片刻後道,“少了一條腿。”
“你的賬戶已經解凍了,裏麵的錢除了用來買線索,剩下的拿來生活吧。”雅各布完停頓片刻,“願審判者保佑你開啟新的人生。”
聽著話筒裏的“嘟嘟嘟”的忙音,以薩迦沉默許久,這才將衛星電話還給鹹魚,並順手拿起了床邊的平板電腦。
“一通電話就少了一條腿?”鹹魚用手指頭戳了戳以薩迦腿上早已拆線的傷口。
“不少這條腿就該少條命了”
以薩迦似乎並不覺得自己剛剛謊話有什麽不妥,胡子拉碴的臉上也恢複了往日花花公子的那副德行,“哦哦哦!五百萬!不少了,趁著這次機會退休享受生活似乎也不錯。”
鹹魚看傻子一樣盯著對方,隨後搓了搓手指頭,意思不言而喻。
以薩迦卻熄滅了平板電腦的屏幕,咧著嘴笑道,“鹹魚兄弟,幫我找一把剃須刀和剃須膏怎麽樣?另外能不能幫我買套西裝?還有古龍水和麵膜,最好再幫我買一塊手表”
鹹魚比出個中指,捏著手台喊來水手長拉達送來剃須用品,隨後讓對方拿著以薩迦提供的尺碼和品牌去海參崴采購行頭。
重新捯飭了一番的以薩迦臉色雖然仍舊有些病怏怏的蒼白,但精神狀態卻已經和幾個時之前有了翻覆地的變化。趁著拉達去買西裝的功夫,他痛快的給龍和熊俱樂部的賬戶轉了一百萬美元。
前後相差不過五分鍾,遠在幾千公裏之外的石泉也已經接到了張初晴打來的電話。
召集了在各自房間裏消磨時間的同伴,石泉抬頭朝大伊萬問道,“飛機找好了嗎?”
“隨時都能起飛”大伊萬搓著手道,“兩架貝爾06,每一架最多能搭乘八個人。”
“夠用了,以薩迦那邊也談妥了。”
石泉不加思索的道,“雷子、書香、阿薩克,另外再叫上三個涅涅茨夥計跟著我過去和對方見個麵。剩下的人聽大伊萬指揮,留在這裏隨時準備接應我們。”
“我也和你們一起去吧”
前兩執意跟來的海寧道,“就算別的忙幫不上,至少我也能給你們當個翻譯,不然的話你們和直升機駕駛員溝通都成問題。”
石泉想了想也就沒有拒絕,有海寧這個土生土長的芬蘭人在,確實能省掉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沒敢耽誤太多時間,眾人各自檢查了一番武器裝備,隨後將其
裝進滑雪包,換上花裏胡哨的滑雪服,離開酒店直奔不遠處的機場。
幾乎同一時間,就在酒店對麵的一家雜貨店裏,趴在吧台上的年輕人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掏出手機撥出了一串號碼。
不久之後,一架老舊的貝爾06直升機從機場起飛,在螺旋槳的轟鳴聲中飛向了邊境線的方向。
對於這架巡航速度超過兩百公裏每時的直升機來,區區80公裏的距離,即便算上起飛和降落也才隻用了半個時的時間。
當然,他們根本不可能直接飛過邊境線,而是降落在了卡拉斯江北岸的一片鬆林空地裏。這裏距離邊境還有至少5公裏的距離,就算那脆真的在這裏設計了埋伏圈,也根本不可能有這麽大的範圍。
趁著石泉等人把直升機拖拽到一顆鬆樹的下麵用迷彩帆布蓋好的功夫,阿薩克已經和他的族人們手腳麻利的繞著一顆鬆樹的樹幹搭起了兩頂偽裝性極佳的帳篷,順便還點上了帶來的柴火爐。
在眾人耐心的等待中,色漸漸變暗,鬆林裏的溫度也跟著再次下降,溫暖的帳篷裏,石泉等人各自端著一碗滾燙的疙瘩湯吸吸溜溜的喝著,時不時的還從湯鍋裏夾走一塊噴香的紅燒鹿肉。
“泉子,我們什麽時候和對方接觸?”何雷含糊不清的問道。
“再晚一點兒,那些猶太人的速度沒那麽快。”
石泉吐掉嘴裏的骨頭,“另外大家隨時注意周圍的情況,布麗塔辛辛苦苦設下的陷阱,不可能察覺不到我們已經來了這裏。”
“他們會不會對我們下手?”鄧書香放下飯盆緊張的問道。
“不會,至少在猶太人過來之前不會。”
石泉看了眼時間,“淩晨三點,我們出發去會會目標人物,大家吃完飯早點兒休息,雷子,你辛苦下注意周圍的情況。”
“沒問題!”眾人齊聲應道。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鬆林裏越發的安靜,除了柴火爐的煙筒時不時的冒出些許的火星之外,這裏和往常根本沒什麽兩樣。
在拉鏈的響動中,帳篷門被人從裏麵拉開,緊接著,石泉親自帶著鄧書香和以阿薩克為首的涅涅茨人踩上滑雪板眨眼間便消失在了覆蓋著積雪的鬆林裏。
一個多時之後,他們已經抵達了挪威和芬蘭兩國的邊境線。趴在雪地裏觀察片刻,這幾個人調整了一番身上的白色偽裝服,迅速穿過凍結的江麵,悄無聲息的摸到了木屋的周圍。
“咄咄咄!”阿薩克輕輕敲了敲木屋的房門,往後退了幾步靜靜的等待著。
前後不過兩分鍾,一個身穿芬蘭邊防軍迷彩服的壯漢悄無聲息的拉開了木屋的後門,可當他剛剛將半個腦袋探出房門的時候,一支散發著槍油味道的手槍已經頂在了他的腦袋上,同時他的手槍也被另一麵涅涅茨夥計給攥住了套筒。
帶著白色麵罩的阿瓦咧著嘴笑了笑,沒有拿槍的另一隻手拽著對方的脖領子直接將其從房間裏拽了出來,
根本沒給他話的機會,鄧書香攥著的溫壓手雷便砸在對方的後腦勺上,直接又讓他回到了夢鄉。
阿瓦掏出手銬將這人的手腳銬住,清走了他身上的武器之後,隨後從包裏抽出一卷白布,像是製作木乃伊將對方包了個嚴嚴實實,隻留了個腦袋在外麵。
等到他用三條腰帶將這人綁緊,石泉這才從藏身的鬆樹後麵走出來,借著手機屏幕的亮光一番對比,確認正是他們要找的人,這才滿意的點點頭,邁步走進了木屋。
出乎他的意料,這座木屋裏的陳設格外簡單,樓上樓下走了一圈,除了臥室裏的牆壁上掛著不少武器之外,根本沒有任何的特殊之處。
難道抓錯人了?石泉壓下心中的不安,招呼著眾人帶著俘虜火速離開,穿過冰封的江麵就往回趕。
隻不過他們並不知道的是,就在剛剛,就在那座木屋周圍的鬆林裏,幾個專門負責保護這棟木屋的暗哨已經悄無聲息的被弩箭從暗處奪走了生命。
曾經跟在布麗塔身邊的壯漢從一具屍體的眼眶裏拔出弩箭甩了甩收進箭袋,隨後撥通了電話,“他們已經把基米帶走了。”
遠在芬蘭首都赫爾辛基的一座不起眼公寓樓裏,穿著睡衣的布麗塔看著落地窗外的夜景,沉默片刻後,嘴角勾起了一抹微笑,“別讓基米活到太陽升起來的時候。”
“那個華夏人呢?”
“他們已經沒用了”布麗塔完,打開窗戶迎著寒風將手機丟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