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交涉
說著話，還禮之後格列姆給了張輝一個狠狠的擁抱，為他的到來很是開心，在其耳邊瞧瞧道：“不要拒絕我，事後請你喝啤酒，我家鄉的原汁原味。”
“還是那幾架之前上學時老古董嗎？”麵對熊一樣身材的教官，張輝艱難掙脫懷抱，挑眉道：“我肯定沒問題，不過先說好這次上天的航空汽油錢我可不掏。”
他這麽說是情有可原的，在學校成立之初，由於學校資源的稀缺設備的簡陋，兩家詹妮式根本無法滿足學生們的學習要求，飛機的落後致使高級飛行和軍事飛行隻存在與書本上和師生們的口頭上。
即便隻是初中級飛行，整個粵省航空汽油仍然供應不上，每一滴都顯得彌足正。
而把控石油運輸的英美列強從來不想看到華夏崛起，對軍事飛機學校百般的運行阻礙，借口石油不能用於軍事行動拒絕售賣汽油。
幸虧當時國共合作關係密切，飛行訓練用的汽油能從蘇聯遠道運來少部分，暫時緩解一下燃眉之急。
在這種糟糕情況下，國民政府選擇北方突圍，在蘇聯顧問李糜的來領下帶著張輝六位一期學員趕赴蘇聯深造，接受進一步的學習。
“張，你們中國有句老話叫做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在你們一期學生走後學校經過努力，條件已經大為改善了。”格列姆雙手叉腰，裝作很生氣的樣子。
張輝出國數年，對學校了解不多，好奇道：“油的問題解決了？”
格列姆拍著胸脯保證：“當然解決了，現在我們有自己的石油公司了，你不僅這次能飛，下次能，下下次也能飛，汽油管夠。”
“那敢情好啊，不過有沒有增添新飛機啊，教官你要我展示的肯定都是些高級動作，大的過載可能會把這些老古董給直接報廢的，別到時候心疼啊。”張輝也是實話實說。
詹妮式教練機作為美國一戰期間最為經典的教練機，自然是優點多多，可操作性強，動力強勁，可這也是放在十年前才能說的。戰爭使飛機製造業快速發展，它已經跟不上現實的需要，就連發明國美國都要在這一年的九月將其徹底淘汰。
況且，它也隻是教練機。
想到極端情況下飛機要報廢，饒是參加過一戰的格列姆也有些肉疼，因為以此時華夏的國情來看，飛機要比飛行員金貴，任何一架飛機都來之不易。
對窮苦出身的孩子來說，家裏的大物件自然是十分珍惜。
不過教官已經把話放出去了，被兩句話嚇住麵子上掛不住，一咬牙道：“那這次讓你用新機好了，蘇聯仿製的阿芙羅式教練機，是林處長親自從蘇聯帶回來的，前些日子把它組裝好。”
張輝眼前一亮，興致頓時提高不少，滿口答應：“既然教官這麽說的話，那就沒問題了，起飛計劃什麽時候開始，我這邊隨時待命。”
對於這款飛機，張輝再熟悉不過了，兩年左右的蘇聯學習，他飛機時長最多的就是這款。
雖說設計來自英國，可一經毛子手仿製，可能沒原版那麽細致，但耐操很多。
憑借著機身耐操，張輝相繼完成了不少高難度飛行動作，能提前完成學業拿到飛行執照多虧了那架蘇製阿芙羅式。
“非常好，那飛行表演就定在今天下午兩點，哦不，明天上午十點，張，我很期待你的展示，我還有事要忙，程，你帶著他熟悉熟悉學校的變化。”得到心儀的回複格列姆很高興，吩咐程諾後興衝衝離開了。
明天即將是軍事飛機學校幾年來最能展示教學成果的一天，原本的計劃是僅僅邀請自己學生觀看，對高級飛行有著更好的體會。
但計劃有變這次改用新機，賭注已經很大了，不如直接邀請國民革命軍軍事顧問、航空處處長、航空處黨代表、學校校長等高官到場，搏一場大的。
那邊緊鑼密鼓的籌備，這邊程諾急得團團轉，站在前麵雙手扶住張輝肩膀攔住路道：“兄弟啊兄弟，你咋就答應了呢，新機哪有那麽好開的，這可是毛子仿製我們自己修理廠拚裝，沒你想的那麽安全。”
對這位老同學關心張輝很感動，把對方搭在自己身上的手放下，寬慰道：“老程謝謝你關心，我既然答應就肯定有我的準備，你放心就好了。”
程諾哪敢放心，心說這位天子驕子有點太傲了，自家飛機修理廠能信任嗎。幾年了，就這兩架詹妮式教練機都修不好，飛機來嘩啦嘩啦響，誰知道新飛機經他們手組裝，得有多坑，搞不好飛機剛起步就掉個零件下來。
誰讓是自己兄弟呢，程諾繼續苦口婆心道：“不是不相信你，是咱們那個飛機還沒試飛，有沒有啥潛藏安全危險誰也不知道，你上去就做高難度動作，真萬一出啥事，半空中誰去救你呀。”
張輝看到朋友汗都要急出來了，知道有些事還是直接說得好，省的對方擔心：“老程，我在毛子那裏還學習了飛機製造，而且當初我飛的那架飛機就是我保養的，你的心可以老老實實放在肚子了吧。”
被這話嚇得難以置信，程諾瞪著眼睛：“不是，你會開飛機還就算了，還能造飛機？”
“那可不，忘了告訴你，我保養的那架飛機就是阿芙羅式教練機，估計咱們國內就我最熟悉它了。”雙手交叉放在脖子後，張輝懶洋洋走在前麵：“還不走在前麵帶路見新飛機啊，我的老程同學。”
這下程諾徹底服了，小跑趕到前麵帶路，路過時忍不住豎起大拇指：“行啊，你有種，等啥時候給兄弟我設計台先進飛機開開，你當長機我當僚機，怎麽樣？”
“不怎麽樣，你的誌向不是想開轟炸機的嗎？給我當僚機是你保護我啊還是我保護你呀？”張輝嘴一撇，直接拒絕。
程諾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誰說轟炸機就不能當僚機了，碰到高射炮陣地我全給炸掉，讓你免受地麵威脅，夠意思吧。”
被這活寶給逗樂了，張輝道：“行行行，到時候給你研發一家超音速的噴氣飛機，誰都追不上，也不用在我僚機位置上委屈你了。”
程諾對這個保證很開心，根本沒料到噴氣式飛機還隻是存在於設想中，開心道：“君子一言，快馬一鞭，可不要讓你的僚機失望啊。”
話說完又覺得有些許不妥，程諾半開玩笑半威脅到：“實現不了的話，欠你的三塊大洋我就不還了。”
“什麽時候欠的？”張輝一臉懵逼。
“就那次我回家探親沒路費找你借的……”解釋半句後，程諾反應後過來趕緊打住，試圖糊弄過去：“啊我瞎說的，不要在意。”
張輝沒打算要這筆錢，但看同學的樣子挺有趣，故意板著臉道：“我都想起來怎麽回事了，趕緊還錢，三塊大洋能買好幾隻燒鵝呢，老心疼了。”
“額，燒鵝太油了，咱們還是改吃糯米雞，眼下還是先說飛機的事吧。”
說著話就來到了機庫了，程諾長舒一口氣，趕緊上前去庫房前找衛兵交涉，於是這三塊大洋的事暫也就且告一段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