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第一冊(1)
白揚輕的老師。
白揚歌深吸一口氣,手指緊握成拳。盡管她現在隻想逃跑,想當從來沒見過這個人,但下意識的動作是騙不了人的——她完全不敢動了。
匕首刺穿心髒,亦或是那尚有溫度的吻,都帶著無法言說的,詭魅的色彩。
白揚歌難以想象他是怎麽說出如此平常的一句“好久不見”,就好像他們真的好久不見一樣。
事實上,距離她身死,到現在也不過幾個月而已。
白揚歌險些咬碎了一口牙,逼著自己露出笑容,道:“好久不見。”
男人彎了彎眉,說道:“你生的同我故去的妻子一模一樣。”
?
什麽?
白揚歌眨眨眼,不知道這又是什麽新的把戲。方才聽下人的意思是他現在頂著的是燕國國師的名號,也沒準,他不是現代的那個人?
白揚歌心裏升起疑慮,她自然不希望這人就是白揚輕的老師。
可他長的確實和老師一模一樣。
燕國太子見他遲遲在外頭不肯進來,便笑道:“你做什麽呢?”
男人聽罷並不急著回答,而是十分輕佻用一根手指的撩起白揚歌鬢邊的長發,低聲道:“我叫赤歸。”他唇瓣差一點就要貼到白揚歌耳朵尖上了,而白揚歌並沒有這樣親密的接觸而臉紅心跳。
相反的,她的臉比剛才還要白。
因為男人下一句就是:
“好孩子。”
那一刻白揚歌不可置信的睜大了雙眼,滿臉都寫著震驚。
很滿意他所看到的,赤歸的手指曖昧地從她唇上一抹,笑了。衣袂翩然,慢悠悠的進了屋子。
白揚歌則保持在原地麵無表情。
半晌,她道:“不要告訴父親我來過,另外派幾個人盯緊些,今夜他們的談話我要一字不落的全部知道。”
她很少有如此嚴厲的時候,幾個平常經常同她笑鬧的丫頭頓時驚了,等白揚歌風一樣似的離開後,呐呐道:“小姐這是?”怎麽了?
白揚歌現在絕對不像表麵上那樣淡定,她敢十分肯定,赤歸,就是白揚輕的老師。
不管他現在是誰,都掩蓋不了他曾經殺了白揚歌的事實。
為什麽偏偏是這幾天呢?
為什麽是燕國呢?
白揚歌設想過無數同“仇人”見麵的場景,但想不到居然是以這樣簡單粗暴的方式。
就好像被安排了一樣。
白揚歌雙手撐著石欄,心裏無端升起一股衝動來。
她想見見楚王。
這個念頭不知為何突然浮現,且有著愈演愈烈的趨勢。
她從來不會苛待自己,當即趁著人都在前廳再次衝出府去。
楚樓在她身旁留了人,其隱匿程度之高以至於白揚歌從未發覺,在白揚歌被赤歸非禮的時候此人就已經義憤填膺的飛快報告給楚王。
正如白揚歌所說,全世界都覺得她和楚王有一腿。
楚王府大門緊閉著,不過她還沒等推,門就自己開了。白揚歌心裏亂糟糟的,一時間也沒在意。
夜言夜文正在楚樓房裏跪著等罰,並不知道他二人的救星來了。
白揚歌十分輕車熟路的一把推開楚樓的房門。
“王爺——”
王爺半身隱在水裏,上身無一物的盯著她。
“。”白揚歌摸摸轉頭,艱澀道,“對不起。”
這麽一覺和她悲傷的心思都沒了。
“你真敢來呀?”夜言最為口無遮攔,脫口而出道,“方才不還在外麵勾搭野男人麽?”
此話一出,屋內氣溫驟降。
白揚歌被提起了糟心事,眉頭便不由自主想皺在一起,道:“胡說八道。”
夜言還要再說,他哥哥先一步將他拉了起來,向白揚歌點點頭退了出去。
就剩下了楚樓和白揚歌兩個人。
不知道楚樓沐浴還要收起屏障是什麽癖好,白揚歌不敢正眼瞧他,眼神飄忽著說:“大朝會試,燕國國師可會參加?”
這什麽問題!
楚樓不知道自己在不滿個什麽勁,冷笑著道:“這你來問本王是不是走錯地方了?嗯?”
白揚歌一時間不知如何回答。
她想說的明明不是這些,但一出口便糊塗了,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
“……也是,”白揚歌繼續飄忽,失去了平日裏的沉靜,“那……您好好休息。”
奇怪,方才那麽想見他,這一見到反而升起一股子落寞來。
可能是她想找個人傾訴,結果對方卻是一張冷臉的原因吧。
楚樓不耐煩的嘖了聲,半晌披著長袍出來了,腰間的帶子鬆垮垮的係著,十分沒有正形。
“有屁就放。”他抬眼涼涼的掃了一眼白揚歌,“赤歸活兒不好?”
白揚歌:“……”您在放什麽屁。
都說了沒有野男人啊。
她心情好了一點,道:“你認識他啊?”
“嗯哼,”楚樓發出一個音節,“燕國實際上的皇帝誰不知道?怎麽,不滿意?”
這人怎麽今天怪裏怪氣的,白揚歌打算同他講道理。
“他和他們家太子突然跑到我家,二話不說就是一個好久不見?”白揚歌的嘴連珠炮似的,“滿意什麽?滿意他的流氓行徑嗎?”說道最後,她的語氣有一絲裂開。
不認識?
流氓行徑?
跑這訴委屈來了?
楚樓沒忍住笑出聲,學著赤歸的輕佻動作撩她的頭發,再一次給白揚歌火上澆油,笑道:“你同他不很熟,他怎會搭理你?”
可能是想擾亂她參加會試的心神也說不準。
白揚歌承認,她的確被影響到了。
“……我以為那些都過去了。”她道。
“過去了還想他做什麽?”楚樓抱著臂挑眉,“別告訴我,這就受不了了。”
“放屁。”
“那好,與其在我這慌不擇路,不如去等著明日,”楚樓一指她的鼻子道,“本王瘋了才會同你說這些。”
您可不就是瘋了麽。
我也是耶。
白揚歌被他嘲諷,也不生氣。
“大朝會試事關多國,赤歸為人……比較狠,”白揚歌道 ,“你就不怕他傷了太子?”
燕國太子的最大敵人可不就是楚國太子麽。
白揚歌的負麵情緒來的快去的也快,楚樓暗罵自己為什麽不攆走這小崽子,罵道:“你是不是有病?”
她承認她今天有些瘋了。
第一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