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第一冊(3)
“是你秦師姐瞧得起,”白揚歌笑道,“楚王是被趕鴨子上架的,到時候吃著虧可別怪我。”
三人都說怎麽可能。
秦雨柔道:“從今天開始你就是老大,林蕭有意見沒?”
興奮過頭的人總是沒有理智。
林蕭:“無。”
本著熟人紮堆兒的理論,元予禮離白揚歌不過兩步之近,自然將她的話聽到一清二楚。
毫不客氣的說,假若他們真的有了楚王的幫忙,不管是第一冊第二冊都會是第一。
這就麻煩了。
主考官在殿前磨叨半晌,終於宣布考試開始。
上千人齊齊歡呼一聲,開始了尋找同伴之旅,考試開始代表著一組裏的男女將被分開,為了保險,都會在開始前緊急湊夠四個人。
比如現在秦雨柔和白揚歌一組,最保險的方法就是再找兩名女子。
由於白揚歌有外掛,很快她二人便成了最受歡迎的一對。
秦雨柔心高氣傲,覺著兩個人便可以天下無敵了,因此對著誰都是一張冷臉。
白揚歌並不讚成這種想法,在秦雨柔拒絕一個排名較高的女孩子後,她眼疾手快的拉來兩個一直被排在外的兩個女孩,道:“就這樣吧。”
這倆人分別是第三十八和第三十九,四十是白揚歌。
白鳥書院的人見到倒數前三都被包攬了,不由得驚訝:這種隊伍光靠一個監考怎麽帶的起來?
秦雨柔不解,但她現在願意相信白揚歌。
沒一會,數百輛馬車從宮外魚貫而入,同一時間,眾人完成了臨時組隊。
楚樓和赤歸長的都極好,他二人向“錦瑟”組走來,引起不小的轟動。
赤歸看上去永遠在笑,很讓人覺得親切,反而一向花心好色著稱的楚王,黑著一張臉。
二人在眾女子麵前站定,正好是以白鳥書院為代表的楚國女子們,赤歸笑道:“果然楚國生美人。上車吧。”
有女孩子笑嘻嘻的問道:“您不跟我們一起?”
“自然,”赤歸看了一眼楚樓,道,“本次考試設在京城之外,還請諸位做好在馬車上度過這一夜的準備哦。”
明顯出自富家裏的小姐們哀嚎一聲。
秦雨柔也皺眉道:“那有讓女子睡馬車的道理?”還是這麽多?
白揚歌想說我以前還睡過野外呢。
她很喜歡這種考試方法,一層一層的遞進,堅持不住那便對不起了。
赤歸說話很溫和,下起令來仿佛換了一個人,幾個外邦女人嘟囔著不肯上去,他直接叫人扔了上去,並且絲毫不注意力度,那女子的裙子卡在馬車下,直接被扯成了兩半。片刻,裏麵傳來抽抽搭搭的哭聲。
撕拉一聲,眾人心裏都打了個突。
“……我突然好怕,”白揚歌拉過來的一個女孩道,“萬一下一個是我怎麽辦?”
白揚歌滿臉黑線的將她塞進馬車,回頭對楚樓低聲道:“監考這樣對考生不會挨罰?”裙子碎了連馬車門都出不了。白揚輕的老師果然同現世沒什麽區別,還是一樣的無情。
楚樓用實際告訴她不會。
往年不是沒有考場設在京城外麵的例子,不過像今年設的這麽晚的倒是很少見。
白揚歌朝他比了個人類文明手勢,鑽進了馬車。
正如赤歸所說,這趟車程持續到了第二天天亮,這一夜白揚歌沒睡,其他三個人也睡得並不舒服。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他們避開了較為平坦的官道,轉而走土路。
道路泥濘不說,還到處彌漫這一股子臭味。
太陽剛剛升起,白揚歌便被突然穿進來的陽光晃了眼,一個帶護甲的人掀開轎門就將她粗暴的拉了出去。
接著幾聲重物落地的聲音,是其他人。
無數女人突然在眼前的感覺算不得好,饒是楚樓花心如此,也忍不住別看眼。
簡直辣眼睛。
赤歸笑道:“素聞楚王閱女無數,想不到竟看不得這樣的畫麵。”
兩個相似的人站在對麵,無論看起來氣氛多麽融洽,事實上都已經劍拔弩張。
楚樓的手上帶著黑色手套,豎起中指壓在唇上,笑道:“魚兒還沒上鉤,自然不能讓她看到有其他的魚兒。”
“哦?”赤歸挑了挑眉,道,“看來楚王遇到硬骨頭了。”
說著二人都看向在場唯一一個站在泥裏,且身上不見髒汙的女人,她臉上沒什麽表情,單手扶著另一個已經吐到脫水的女子。
是白揚歌和秦雨柔。
正常女子的力氣比不得男子,可白揚歌畢竟練過多年,尋常人她還是能應付的了。
至於秦雨柔,她是被白揚歌從泥坑裏挖出來的,沒等白揚歌說話,她自己聞到了身上的味道,頭一轉,吐了。
白揚歌也被這味道熏的頭痛,耐著性子道:“大人這是何意?”
這一環是從來沒有的。
“啊是這樣,”赤歸道,“貴國國子監祭酒言,女子嬌且奢,故作此安排。”
有人憤怒的從坑裏站起來,正好一旁的記事高聲道:
“白揚歌,上,。秦雨柔,中,梁樂,下,元予禮,中上……”
下占了一大部分,上有進百個,大多數人連下都不是,因為她們甚至沒有站起來。
白揚歌扶著秦雨柔走出去,問道:“總不能一件幹淨衣裳都不給吧?”
“不給,”楚樓無情道,“離我遠點。”
白揚歌:“?”
赤歸噗嗤一聲笑了,道:“楚王沒告訴你,這地方是本地農民埋葬牲畜的地方,最近此地大雨,山體滑坡,這屍體便和泥土分不開了。”
白揚歌:“…………”
她猛然回頭,果然見所有人都是一臉遭雷劈的模樣,幾秒後,足以衝上雲霄的哭聲和咒罵聲響起。
尤其是那個裙子破了的女人,她渾身都看不清原來的顏色,隻會一句“我要回家”。
白揚歌不由得朝二人豎起大拇指,道:“厲害厲害。”
“客氣,”楚樓莫名笑了,“這不過是個開頭而已。”
“……”
“閉嘴吧你!”
還嫌不夠亂嗎?!
這兩個人一個比一個無情,很是觀賞了一會,才吩咐人將考生們“撈”起來。
“啊,忘記了,明早請諸位聽到第一聲鍾聲到此處等候,”楚樓仿佛剛剛想起來道,隨後瞥了一眼白揚歌,單指指向她,“尤其是你。”
白揚歌在楚王府後麵幾天便熟絡了,每日都起的比“淵”的人晚。
開玩笑,淵的人壓根不用睡覺好嗎?
後來便被楚樓經常拿出來笑話。
白揚歌並不鳥他,跟著帶路的人走了。
京城郊外人煙稀少,民舍遠遠不夠,於是就建造了不少茅草屋,一間屋正好四個人。
楚樓說著不給衣裳,實則在白揚歌進來後不久,一個淵的男子便送來了三套衣裙和一套和白揚歌身上穿著的一模一樣的,道:“主子說,下次再搞的如此狼狽,就……”
“就如何?”
“就扔您進聽月樓。”
他居然還記著這茬,她無奈的歎氣。
男人傳到了話,便離開了。
白揚歌替三個渾身乏力的女人換好衣服,便推開了門。
果然,這裏到處都是臭的。
她心裏升起疑惑。
“你們有什麽想法麽?”她道。
“什麽想法?”秦雨柔無力道,“我想回家。”
“對‘錦瑟’的理解。”
秦雨柔一驚。
她竟然完全忘記了題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