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皇後(1)
白揚歌陰險一笑,動作很慢地將袖子放了下去,道“人都在裏麵,怎麽處置咱們管不著,但,皇後,務必看住她。”
夜楚道“您懷疑皇後?”
“不是懷疑,”白揚歌低聲說道,“是肯定。”
幾個人都沉默下來,白揚歌派人將人們都放了出來,那個元溪小孩還把她的長劍拿出來了,這些人各個麵色蒼白步履虛浮,驚嚇過度的後果就是他們未來的幾個月都不敢再出屋了。
不論是接受過多麽好的教養的公子,小姐,在看到院中狼藉,和一看就非常不好惹的臨淵後,皆屁滾尿流地跑出去了。
夜楚道“嗤。”
零橫了他一眼,二人便按照白揚歌的吩咐,命人將皇後看管了起來。
白揚歌身上小傷不斷,那倒口子簡直是觸目驚心,也不知道她怎麽對自己下的如何狠手。
她倆二人精神上都很疲憊,短時間內需要好好靜養,夜楚和零便擅作主張,將二人都送到白府上,再派人通知各家,將今日的事情鬧大。
興許不用他們鬧大,外麵就已經議論紛紛了呢。
零給白揚歌服下了一味霸道的安神藥,所以她出宮之後便昏睡了過去,再醒過來時已經是兩天後的早上了。
長時間的睡眠對身體不好,白揚歌著中衣,從床上爬了起來,長時間的臥床讓她短暫的眩暈了一陣,扶著桌沿才勉強站起來。
那肉球從根本上來說是她造出來的,畢竟沒有夜初也就沒有神處,也就是沒有白揚淑。所以對她的影響還是蠻大的。
楓溪宮地心已破,過不了多久就會變成一句死宮,且終有一日會漫到全城。
想保京城無虞,唯一的辦法就是將地下的死氣鎮在楓溪宮,防止泄露出來就好。
能辦到此事的,隻有楚樓。
所以那日隻有零和夜楚帶著臨淵來幫忙。
白揚歌甩了甩腦袋,給自己灌了一杯涼茶這才清醒了些,向外麵說道“白葉?”
白葉在廊簷下聽到她的呼喚,噔噔噔的跑了進來,歡喜的叫了一聲,道“外麵的人都在等著小姐呢,您就醒了。”
白揚歌一邊理著長發一邊穿上鞋,道“什麽人?”
白葉道“看不出,大概是誰家的夫人,或者是兄弟姐妹吧。”
白揚歌思考了一會,大概猜出來都是誰,套上大衫,道“宮裏怎麽樣?”這才是她最在意的。
“宮裏亂了套呢!貴人身死,無數丫鬟小廝,小姐少爺們命喪黃泉,聽聞偌大的楓溪宮已經是廢墟一片,皇後還沒醒,皇上稱病不肯見人,現在國子監祭酒、左相、元老、咱們家老爺、和眾位死了親人大臣們都在紫宸殿外跪著呢。”
白揚歌輕輕的嘖了一聲,想不到這麽多人都如此在意——也是,那些低等怪物沒有神智,掩蓋不了動靜,恐怕現在全城的人都人心惶惶呢。
白揚歌給自己受了傷的右手套上銀色護腕,將從長劍——現在是彎刀,別在了腰側。
“走。”
她的內院沒人敢進,倒還算安靜,可越往前走越能聽到人聲雜亂,自她死後白府三年來都沒有如此熱鬧了,這般景象真叫人無限感慨。
白父在宮裏,這府裏就隻留下白母和幾個白族裏說的上話的組長,最多還有零和夜楚派來的幾個臨淵的人。
不過臨淵對外一向以高冷著稱,留在白府的主要作用就是嚇唬外人,畢竟那一身黑衣可是打退了怪物的人。
白揚歌前腳踏進大廳,後腳就被一個梨花帶雨的夫人抱住了身子,後者哭道“多謝夜姑娘救命之恩啊——”
白揚歌在她的的背上拍了兩下以示安撫,不動聲色地拉開二人之間的距離,笑道“順手罷了,你們這大驚小怪的倒叫我不知該如何是好呢。”
屋裏頭都是當日活下來的人的親人,他們知道了自家孩子受到了多大的死亡威脅,自然會對白揚歌感激不盡。
“夜姑娘此言差矣,聽我家姑娘說若不是姑娘搭救,她此刻就是幹屍了,”這位夫人在說這話時還有些發抖,那日宮裏突然黑了一片天,還有那些怪叫聲,她們都聽見了,“姑娘不收下老婦這一拜,老婦這心裏不踏實啊。”
白母連忙道“姐姐且慢,夜姑娘可是小輩,你拜她,豈不是折了她的壽?”
這招管用,數位膝蓋已經彎了下去的夫人又直了起來,一句接著一句的感謝她。
白揚歌巧妙的告訴她們,如今她身處楚國,借居在白府裏,眾位若是心裏過意不去,不如就幫襯著白府,也算是替她交了房錢。
這話聰明人都聽的出來,這夜初是在給白家重燃的機會呢,但更多人的想的是,夜初肯定是三年前死了的那個白揚歌。
這點眾人心知肚明,但都默契的沒有言語,皇宮出了妖異之兆,皇帝緘口不言,宮中一點風聲都沒有,還是靠一個女人救了這些官家子弟,朝廷礙著這些人,不管是白揚歌還是夜初,都不敢輕易動她。
所以她是誰根本不重要。
不知道哪位夫人牽著白揚歌的手道“姑娘既如此說,以後有事便盡管找我夫君,我許家必允。”
白揚歌淡笑道“多謝夫人了。”
又陸續客套了幾句,終於送走了來客,白揚歌揉著額頭在椅子上歪著,對白母道“娘下次照我這樣說便可,這些人的目的不過是想巴結而已。”
白母道“看來王爺真的教給你不少呢,娘可應付不來。”
白揚歌笑了笑,這些楚樓可不會,她主文,楚樓主武。
白揚歌一醒過來就如此勞神,放鬆下來反而覺得很不舒服,白母見她唇瓣蒼白,忙叫人去上早膳,自己則給她輕輕的按壓著太陽穴,低聲道“你一個姑娘家家的,不必想著這些官道,他們是死是活關咱們什麽事?你看看這手臂,這精神。”
白揚歌無奈道“娘,當時那種情況自然是能保則保,就是這樣不還是死了不少人麽?”
白母歎了口氣,道“你啊,就是個辛苦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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