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臨淵羨魚(1)
“寂滅”是二十三當年自創的功法,隻用過一次,便是楚樓第二次除名的時候。
二十三曾經說過他要自創一個功法送給他們當做禮物,要集他們所有人的優點,當時零還玩笑的說,說我的優點隻怕你幾年都編不完。
後來二十三編出來了,但他們卻散了,二十三沒說過這套功法叫什麽名字,在和楚樓決裂的那天說“寂滅”,他們才恍然。
這套功法很玄妙,很符合二十三詭秘的風格,當時他隻用過一次,便被楚樓記住了,後來一點一點的交給他們,所以二十八也會。
楚樓微微皺眉,像是失去了耐心,他不知道做了什麽,夜酒突然暴起壓製住了男人,抬手撕下了他的人皮麵具,露出底下十分俊郎的麵容。
那不是二十三的臉,而是聽月樓的掌櫃,光衣。
“是你?”夜酒驚詫地道,“不對,你用的招式分明是我們所用的,你是不是二十三?”
光衣十分輕佻的一笑,道:“我是生的好看,但您這麽認人就不怕挨打嗎?”
風格也不像。
心都提起來的眾人仿佛一下子被打掉,不知道是該慶幸,還是該傷心,本以為故人歸來,卻不想隻是夢中曇花,虛妄罷了。
夜酒道:“你為什麽會他的招式?”這句話便有了怒氣。
光衣冷笑一聲,道:“臨淵功法誰沒見過,天資聰穎不行啊?”
幾個人頓時氣急,若不是楚樓在這他們肯定衝上去了,他說的根本就是廢話,臨淵的功法若是人人都學,那還要他們做什麽?
分明是死鴨子嘴硬!
楚樓道:“本王本以為你這麽多年會有些長進,卻還是讓本王失望透頂。她當年對你不可謂不上心,二十三,本王將你的名字除了兩次,當真不虧。”
光衣渾身一僵,像是石化了,他不可思議的道:“您還記得我?”
“相貌雖改,骨相不變,你投胎多世,他們認不出來也是常理。”
夜酒身上還有這楚樓方才給他的靈力,他沒控製住力道,一下子將光衣從地上拽起來,再說話時聲音都有些劈了,“你他媽到底是誰?”
在那個屍橫遍野的城。
楚樓屠城,他們是幫凶。
小小的少年一襲白衣站在屍山上,問身旁的男人,他看起來很小,說的話卻顯得很老成,他道:“為何這些人非死不可?”
“因為命中此劫,咱們王爺就是命。”那人含笑道。
“王爺不讓我殺人,”少年似乎很疑惑,“哪怕我看到自己的兄弟受了傷,也不能殺人。”
那人個子很高,他彎腰將少年抱了起來,他一眼就看到了遠處的城,很美,很高。
“那是因為你還小,王爺不會讓小孩子手裏沾血的,你這小孩,為什麽這麽多問題?”二十三似乎有些無奈,摸了摸少年夜酒的頭頂。
“隻有殺了這座城,那個最美的城,和他周圍的城 才能長久的平安下去,王爺殺孽重不假,但善念多,亦是真。”
少年夜酒又問道:“那什麽是善,什麽是惡?”
“輸了是惡,贏了是善,”二十三對他眨眨眼,“所以為了咱們王爺不被後人當做暴君,咱們可要給他長臉才是。”
小小的夜酒重重點頭。
多年後,當少年成長為大人,當時的青年卻成了罪人,成了他口中的“輸了是惡”,至今仍有典籍記載,說當年二十三金釵案堪稱是史上最大的案,不僅驚動了當時的掌權者,更是讓那座城幾日都沒有了光。
“你認錯人了,”光衣別過頭,眼眶卻有些泛紅了,“我不認識你們說的什麽二十三。”
光衣,聽月,費勁手段成為聽月的掌櫃,也不過是因為楚樓喜歡去哪裏,很多人都喜歡在聽月談論政事,他便搜集出來想著什麽時候交給王爺。
可每當王爺和太子湘王來的時候,總是帶著一副漫不經心的表情,仿佛他什麽都不在意了,光衣無奈的同時,也恍然覺得,原來時間已經過去了那麽久了。
那個一直想把他當做接班人培養的國師不在了,那些成日裏湊在一起喝酒的兄弟也不在了。
兜兜轉轉,回到原點。
“你他媽的還不承認?”二十八一吧推開夜酒,提起他的衣領,“王爺什麽時候錯過?你那些把戲能逃的過王爺的眼?”
光衣咬緊著牙關不肯說話,這時候去幫零的夜楚帶著零回來了——其實他倆早就回來了,隻是一直沒人注意而已。
零冷聲道:“若不是那可就好辦了,正好這幫女人惹得我心裏不舒服,那便殺了那個姓白的女人,解解我這口氣。”
他還不知道自己和夜楚的“奸情”,被楚樓知道了,他若是知道必不敢如此放肆。
還好他這話十分有用,光衣果然麵色一變,失聲道:“不可!”
“不可便告訴我們你是誰,我們倒罷了,王爺的時間可不能浪費在你身上,天快亮了,若是等王妃醒了,可沒有人能報的住你。”夜酒道。
“……”光衣無奈,心道當年隻到他小腿的小少年怎麽就變成這樣了,他就不應該選擇今天來,憑白遭他奚落。
“我說還不行麽,”光衣掙開二十八的束縛十分“光明磊落”的一撩袍子,給楚樓跪下。
道,“屬下二十三,被除名兩次,輪回二十次,次次都在尋找王爺的蹤影,終於在永和二十八年楚國找到您,今天來救屬下的人,不小心被王爺逮到,還請王爺責罰。”
夜酒二話不說抬腿就是一腳將他踹到在地,光衣一句話還沒來得及說又被二十八踹了一腳,緊接著眾人就好像開啟了什麽詭異的模式,紛紛將他按在地上暴打。
光衣不敢還手,但他們是真的光用蠻力,他養尊處優這麽多年也吃不消,隻得一個勁的閃躲。
楚樓回到書案後麵坐下,竟也不阻止他們,任憑他們將二十三打的滿地找牙,臉上居然露出了笑意,心想:這下白揚歌可高興了。
她的嫡傳弟子,終於還是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