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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5章 夢中的思念

  小菊還沒有從自己一路的震驚走緩過神來,她下意識的看了眼宋安樂,又擔心往後的路,到底會怎麽延生下去。


  每當夜深人靜時,宋安樂終於等來屬於她的空間,她蜷縮在床角,抱膝埋著臉,無聲無息的痛哭著,那種蝕骨的痛,她不知道該怎麽去釋放,卻又因為不能承受,而痛的自己難以支撐。


  隻有在這夜深人靜時,她才敢肆無忌憚的釋放積壓在心底的悲痛,也隻有在這孤寂的夜裏,她才敢讓自己卸下她的武裝,真正的回到那個真實的自己,那個可以去為心愛之人痛哭的癡情女子。


  深夜,總是適合感性的人,偷偷釋放那種與生俱來的情感,仿佛深夜的來臨,正是為她們而建設的隱形空間,沒有人會發現,亦沒有人會打擾。


  梅心在殿門外,聆聽著宋安樂悲痛的哭泣聲,她心頭仿佛如千刀萬剮般難受,不是痛,而是為宋安樂而感到難過和疼惜,可是再多的話語,她再也難以啟齒,因為隻有給她空間,或許才是對她最好的撫慰。


  梅心沒有去驚擾宋安樂無聲無息的悲泣,她默默的轉身離開,心頭那千絲萬縷的情懷,也需要一個空間去釋放,哪怕是對著茫白雪景中的夜色,同樣也能感懷到不同的情緒。


  宋安樂悲痛過度後,因為體力不支,她又開始呆滯的傻坐著,這已經是第無數個夜晚,她就這樣怔怔的等著黎明的到來,或者是哭泣在無助的睡夢中。


  殿內的恍惚的燈火,突然被詭異的差點被熄滅,這種詭異的現象,論誰都會被驚悚,宋安樂抬眼的瞬間,恰好注視到,被燈火照亮的紙牆上,飛速般的閃過一抹詭異的黑影,隨即過後,殿內的燈火又恢複平靜。


  但宋安樂卻倍加敏感的在殿內查找了一下,空蕩蕩的殿內,沒有絲毫異動,甚至寂靜的讓她感到害怕。


  她擔心是自己夜夜不能入眠,所產生的幻覺,可是那抹黑影卻是那麽真實,仿佛就是她眼中的影子,就在宋安樂緊張的回憶那瞬間時,她發現殿內的窗戶,是開著一道細小的縫隙。


  宋安樂激動的從床榻上起身來到被開啟的窗邊,她清楚的知道,自從她狀況不正常之後,殿內的一切,都是由梅心和幽蘭負責,她們從不會大意到忘記關窗戶,甚至會在檢查無數遍之後,才會放心離開,所以這扇窗戶的開啟,讓宋安樂確信剛才那一幕並非是假象。


  宋安樂將窗戶全部都打開,她衝著夜色大聲的喊道:“高元尚,是你對不對?是你回來了,對不對?是你回來帶我離開的,對不對?”


  宋安樂悲泣的哭喊在夜色中,那咆哮的寒風,像似在恥笑她的懦弱,隻有深韻的黑夜,默默的接納她的悲痛。


  宋安樂又跑到另一扇窗戶邊,她又悲痛無助的哭喊道:“高元尚,求你回來,回來帶我走,不要丟下我一個人承載無盡的悲痛,求你了.……求你……”


  漆黑的夜色,依舊是無情的將寒風拍打在她身上,那種深夜的寂靜,幾乎讓她聆聽到自己心碎的聲音,宋安樂無助的緩緩跌坐在地上,忘記了自己單薄的衣物,忘記了自己赤裸的玉足,忘記寒風是怎樣讓她清醒,突然她又起身,直接朝殿外衝了出去。


  踩著厚厚的積雪,迎著刺骨的寒風,對著如墨的夜色,她那一抹孤寂的身影,宛如一個無家可歸的靈魂,四處遊蕩在自己的悲傷中。


  “高元尚,你出來,你快出來。”宋安樂激動的跑在雪地裏,她幾乎可以說是沒有絲毫的理智,甚至沒有思維,她隻知道要用自己的心聲,換回她最深的摯愛。


  “如果你就這樣丟下我,我發誓不會原諒你,更不會讓你找到我,永遠都不會。”宋安樂無助的哭泣在夜色中,雪白的一片積雪,將她消瘦的身影,反射的極為明顯。


  “高元尚……”宋安樂絕望的一聲嘶喊,突然在腳下出現不平的道路,她腳上一歪,整個人都跌進雪地中,她又嘶痛的喊了一聲“啊……”


  因為還隆起微凸的小腹,所以宋安樂捂著小腹,一臉痛苦的臉上,已經被淚水所侵占,她想起身,可是她使不上絲毫的力氣,可是她一心都提醒自己,不能讓孩子有事。


  掩於在夜色中的一抹身影,他本能的想衝出來,去攙扶宋安樂,看著一個過於重情的女子,那雙夜色的星眸中,同樣是閃爍著晶瑩的淚花。


  “安樂。”就在這瞬間,小菊從夜色中跑了出來,她趕緊忙去攙扶地上的宋安樂。


  宋安樂又是一臉怔怔的看著小菊,她有些恍惚的說道:“剛才那個人是你?”


  小菊低垂著眼眸,她下意識的從眼底瞟了身後一眼,隨即她才輕輕的點了點頭。


  原本還抱有一線希望的宋安樂,再度被現實無情的送入絕望中,所以她緩緩的煽動了一下眼眸,最終還是昏倒在自己絕望中。


  宋安樂被送回殿內後,小菊命人把殿內的暖氣,又添加了一份,並關好窗戶,幫宋安樂檢查無恙後才獨自離開,隻是她離開前,卻莫名的看了眼窗邊,又若有所思的走了出去。


  在小菊剛走出殿門口,她發現殿內的燈火,發生詭異的閃爍,她下意識的停頓了一下腳步,在燈火恢複正常後,她才放心的離開。


  這時宋安樂的床榻邊,已經多出一抹筆挺的身影,黑衣將他的身型,包裹的嚴嚴實實,一張怪異的麵具,遮掩了他全部麵目,唯獨一雙星眸,流露著濃濃的悵然,直勾勾的落在宋安樂身上。


  不知道怔怔的看了多久,他終於走在床榻邊,拿起宋安樂纖長的玉手,他才發現,那原本如蔥的玉指,已經層層泛黃的皮脂。


  他又輕輕柔柔的撫摸在她憔悴,甚至還殘留著淚痕的臉頰,他忘了多久,沒有再這樣貪戀的輕撫著她,也不記得從什麽時候開始,這樣的貪戀,變成了一種奢望。


  就在他極度傷感時,宋安樂突然喃喃的喚了一聲“元尚.……”


  那麽黑影,像似觸電般,飛速的起身背對著床榻,他甚至沒有敢喘息,直到宋安樂又喃喃的說道:“不要丟下我……不要……不要……”


  聆聽那刺心的呼籲,他足足醞釀了許久,才深深的吸了口氣,當他緩緩的將氣息吐出時,他又從眼底,瞟了眼宋安樂,隨著時間的催促,那抹黑影猶如幽靈般消失在夜色中。


  “元尚,元尚。”宋安樂從驚悚的睡夢中驚醒。


  “小姐,您又做噩夢了。”梅心小心翼翼的幫她擦拭著額頭上的汗珠。


  宋安樂怔怔的想了許久,她回憶著昨夜所發生的一切,因為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屬於高元尚的氣息和溫度,所以她又激動的問道:“我昨夜是怎麽回來的?”


  梅心一臉黯淡的說道:“昨夜小菊姑娘發現您倒在雪地中,所以命人將您抬了回來。”


  宋安樂聞言,和她記憶中的一模一樣,那抹詭異的身影,也是小菊,而非是她思念的身影,可是那真實的感觸,難道又是屬於她的夢境?

  宋安樂又徹底消沉的靠在床榻上,又開始回到以往的呆滯中,但是她自己很清楚,她不再是沒有思維或意識,而是在回味昨夜的真實感觸。


  “小姐,您昨夜傷了寒氣,喝點薑湯去去寒吧。”梅心手端著薑湯,盛了一勺送在宋安樂嘴邊。


  但是宋安樂又變得呆滯不人,梅心原本為了她終於開口說話而高興,卻不想隻是一時的轉變,不過不管怎樣,隻要宋安樂願意開口,總有一天,時間能衝淡她心底的傷痛。


  這日,是新年後的第一個聲勢浩大的盛舉,明媚的晨陽,微微有些刺骨的冷風,在這新的一年,北朝迎來了新一任的儲君冊封。


  眾文武百官,以及禁衛首領,全部齊聚在早朝的大殿前,在刺骨的冷風中,有人顫顫瑟瑟的發抖,有人麵情凝重的惆悵,也有人忐忑不安的緊張,形形色色的麵孔上,流露著各自不同的情緒,唯有頷首垂眸的沉默,都是他們一致的態度。


  宋安樂在梅心和幽蘭等人的打扮下,一身豔麗的大紅色宮服,如血染般刺眼,憔悴了數月的麵容,也終於在脂粉的掩蓋下,恢複了那久違的絕色,奢侈華麗的妝飾,將一個毫無生機的裝扮的,宛如一個靚麗奪目的木偶。


  即便是再絕美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還是顯得那麽黯然,甚至有種死氣沉沉的感覺,纖長濃密的睫毛,也遮去了她美眸中的神韻,除了還有著微弱的喘息,她幾乎就是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


  鳳冠綰發,玉墜掛耳,金釵點亮了她精美的發髻,玉簪裝飾了她精美的頭式,一副宛如畫中的仙子,唯獨缺少一絲仙氣。


  梅心查看著宋安樂的衣著發飾,看著銅鏡中的她,依如往日般的絕色,可惜卻再沒有曾經那張,脫俗恬靜的笑臉,她無數次默默的感歎,卻還是無奈的說道:“小姐,可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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