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 淨身
“咳咳……稟皇上，太醫帶來了。”昌祥掩嘴輕咳幾聲，然後上前躬身低頭，對拓跋弘稟報道。
他的聲音，打斷了忘情擁吻的兩人，拓跋弘慌忙鬆開她，鎮定了一下，才看著昌祥和太醫，道：“宸妃額頭受傷了，你快來給她看看。”
“是，皇上！”太醫恭敬地回複著，走至床邊，躬身對蘇筱筱道：“宸妃娘娘，老臣冒犯了。”
蘇筱筱的臉紅似桃花，依舊滾燙，她嬌羞地微微抬頭看了一眼太醫，對他點了點頭，“有勞太醫。”
太醫卻雙眼大睜，石化似的看著她，臉上的表情非常怪異。
“你還發什麽愣？還不趕快給宸妃醫治。”拓跋弘見他呆愣著，便慍怒地喝道。
太醫忙跪下來，回道：“皇上，宸妃娘娘的額頭沒有絲毫受傷的跡象，老臣不知該如何下手。”
“這是什麽鬼話？朕親眼目睹她的額頭磕碰在桌角，還流血不止……”他剛說到這，目光驚喜而詫異地定格在蘇筱筱光潔白皙的額頭上，太醫果然沒說謊，她的額頭一點傷都沒有，連血跡也不見了。
“你們都退下，這裏沒你們的事了。”拓跋弘輕扶著蘇筱筱的雙肩，一邊驚異地打量著她，一邊遣退昌祥和太醫，對她連聲道：“怎麽會這樣？真是奇怪，剛才明明傷得很重的，怎麽現在不治而愈了？”
“皇上，你在說什麽？筱筱怎麽聽不明白？”蘇筱筱懵懂地問他，忍不住伸手摸向額頭。
原以為觸碰到傷口會很痛的，哪知，額頭光滑如初，好似從未受過傷，但剛才她明明重重地磕到了桌角，感覺到了疼痛，還有濕熱的血流下來。
“皇上，我的額頭居然好了！”蘇筱筱興奮地道。
拓跋弘輕撫著她的額頭，疑惑地道：“筱筱，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呀？朕真的是越來越不明白你了。”
“跌落巫靈穀那次，朕弄得遍體鱗傷，你卻平安無事；食人烏鴉攻擊朕，卻懼怕你；還有，你為朕受了劍傷，傷口居然不藥而愈；你喝下鶴頂紅，還能死而複生。”
“就拿近來發生的事來說，你的容貌被毀，居然奇跡般地恢複了；還有剛才的事，朕親眼所見，你的額頭居然自動愈合了。這麽多奇怪的事發生在你身上，該如何解釋呢？”
蘇筱筱清楚原因，但她不能如實告訴他，一來怕嚇著他，二來他不會相信的。隻得笑著對他說：“也許因為我是現代人的緣故吧。”
“你的意思是，因為你不是這個朝代的人，所以才會發生這麽多無法解釋的現象？”拓跋弘問她。
“我想是這樣的。”蘇筱筱對他點頭道。
拓跋弘忽然抱緊她，他實在是太用力了，使得她無法順暢呼吸，想要告訴他，卻見他神情凝重，隻得作罷，任他這樣抱著。
“筱筱，你能平安無事，朕非常開心；可是，發生在你身上的這麽多無法解釋的現象，總是提醒著朕，你不屬於這裏，你終有一天會回到屬於你的地方。朕很害怕，怕你有一天會離開朕……”
拓跋弘的聲音憂傷在耳，蘇筱筱摟住他，輕撫著他的背，安慰並對他承諾道：“皇上，你不用害怕，不會有那一天的。因為這裏有你，所以筱筱不會離你而去的。”
“真的嗎？你真的願意為了朕而留下來？”他問她，溫柔的眸中寫滿了期待。
蘇筱筱燦若桃花地對他笑著，捧著他俊美無雙的臉，道：“我願意為皇上留下來，直到地老天荒。”
他對她展露迷人的笑容，然後把她推倒在床上，驅身壓住她，簾幔滑落，春光旖旎。
待她甜美地熟睡後，拓跋弘才起身來到外殿，問孝麟：“那個假太監抓到沒？”
孝麟單膝跪於地上，抱拳道：“回皇上，屬下翻遍了整個皇宮都沒有找到他，恐怕他已逃到宮外去了。”
“就算他逃到天涯海角，你都要把他抓回來。”拓跋弘緊抓著椅子，陰沉著臉，對孝麟冷聲道。
孝麟回複道：“屬下遵命。”
待孝麟離開去執行命令後，昌祥道：“萬歲爺，依奴才之見，他逃走了正好，省得連累宸妃娘娘。謠言再可畏，隻要找不到證據，過些日子便會慢慢消停下去的，還省得萬歲爺您煩心了。”
“他曾救過筱筱，是筱筱的恩人，朕抓他回來，不是要處置他，而是要讓他繼續侍奉筱筱。謠言可畏又算得了什麽，朕相信他和筱筱之間是清白的，旁人愛怎麽說由他們去。”拓跋弘道，言語中沒了怒氣，神情也溫和了不少。
昌祥擔憂地道：“皇上仁慈，不追究此事；但太後那邊恐怕不好交代。太後向來對宸妃娘娘頗有意見，這一次好不容逮著宸妃娘娘的把柄，她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隻怕事情會越鬧越大，傷害到宸妃娘娘。”
“有朕在，她再能耐，也不敢對筱筱亂來。”拓跋弘擲地有聲地道。
昌祥的憂心並沒有因為他的這句話而緩解，反而變得更憂心忡忡，“萬歲爺，奴才當然相信您能護宸妃娘娘周全，可是，二虎畢竟是個假太監，讓他待在娘娘身邊終究是個麻煩，就算這一次能平安逃過，保不齊還會惹出更多的麻煩來。”
“那……你可有什麽兩全其美的辦法？”拓跋弘負手踱步，焦慮地問他。
昌祥沉默了一會，覆在他耳邊道：“等孝麟帶他回來，先把他送去淨身，然後再把他還給宸妃娘娘。這樣一來，不僅可以攻破謠言，還能讓他侍奉娘娘左右。”
“這倒是個好法子，可是，筱筱要是知道了，定會恨朕的。不可，萬萬不可！”拓跋弘思來想去，還是否定了他的提議。
昌祥勸道：“萬歲爺這樣做全是為了娘娘。娘娘是個通情達理的人，奴才相信，娘娘一定會理解萬歲爺您的。”
“你不必勸朕，讓朕好好想想。一切都等抓回二虎再議。”拓跋弘煩惱地丟下這番話，然後走進內殿，輕輕躺在蘇筱筱身旁，擁抱著她，徹夜難眠，心裏想的全都是她的事。
昌祥愁眉不展地搖頭歎息，隻盼太後能遲些再來找事。
第二日，午膳剛過，丞相等六名大臣忽然侯在禦書房等著覲見拓跋弘，剛陪蘇筱筱用了午膳的他本來打算帶她去禦花園賞景，大臣的求見，令他食言於她，隻得匆匆趕往禦書房召見他們議事。
蘇筱筱攜著宮靈在禦花園裏漫步，這裏景色怡人，但蘇筱筱卻心不在焉，神情泱泱，滿腹心事，對什麽都提不起興趣來。
“小姐，你怎麽了？是不是沒有皇上的陪伴，你不開心了？你放心吧，皇上召見完大臣，馬上就會來陪你的……”宮靈攙扶著她的胳膊，察言觀色，微笑著安慰她。
蘇筱筱打斷她的話，重重地歎了一下，“我是在擔心二虎哥。到現在還沒有他的消息，他會不會處事了？”
“小姐，你不要胡思亂想，二虎他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事的。他肯定是怕連累小姐你，才會逃出宮，躲在一個隱秘的地方，不讓孝麟找到他。”宮靈說。
宮靈也忍不住擔心起他來，雖然和他共事不久，但他機靈能幹，還救過小姐的命，她把他當朋友也當親人，自然會擔心他的處境。
“這麽說，他不會再回來嘍？除了留在我身邊，他已無處容身。離開我，他還能去哪裏？”蘇筱筱說著，心裏越發地擔心得緊。
宮靈道：“小姐，等謠言散了，他會回來的……”
她的話還未說完，芳茜迎麵向她們走來，在蘇筱筱麵前駐足，給她欠身行禮：“奴婢參見宸妃娘娘，娘娘吉祥。”
“免禮！”蘇筱筱語氣平淡地對她道，待她起身，才問她：“是太後派你來找我的吧？你怎麽知道我會在這裏？”
“回娘娘，太後傳你去康壽宮敘話，請娘娘隨奴婢走一趟。”芳茜回她，並躬身請她前往康壽宮。
蘇筱筱瞪了她一眼，攜著宮靈朝康壽宮而去；芳茜恭敬地尾隨於後。
到了康壽宮，她給太後行禮，太後卻沒讓她平身，也沒賜坐看茶，就讓她保持著欠身的姿勢，擺明了是故意要懲罰她。
宮靈攙扶著她，大膽地對太後道：“請太後讓宸妃娘娘平身……”
話還未說完，芳茜便厲聲訓斥她：“你這個賤婢，這裏哪有你說話的份，太後要怎麽對待宸妃娘娘，由不得你來說。來人啊，掌她的嘴，叫她以後不敢再亂說話。”
芳茜的話音剛落，從門外走進來一個凶神惡煞的嬤嬤，她給太後行過禮後，一把將宮靈扯離蘇筱筱，宮靈還來不及反應，一計火辣辣的耳光便落了下來，宮靈身體纖弱，承受不了這樣的懲罰，踉蹌幾步，跌倒在地，嘴角不住地流血。
蘇筱筱起身，跑過去扶起宮靈，將她護於身後，對太後道：“她是我的婢女，她縱有千般不對，我自會教訓她，不勞煩太後替我管教。”
“果真是一路貨色！婢女不懂規矩，主子也不懂規矩，如此無視宮規，真是要反天了。今日，哀家不僅要好好教訓一下她，還要好好管教一下你，省得你辱沒了皇家的臉麵。”
太後看向嬤嬤，厲聲道：“不要停，繼續掌她的嘴，直到她懂規矩為止。”然後看向祥庚，對他道：“你來教教宸妃見了哀家該如何行禮。”
祥庚恭敬地回複了她一聲，走至蘇筱筱麵前，一把抓住她的肩膀，一腳踢在她的小腿上，強硬地押著她在太後麵前跪了下來。蘇筱筱反抗掙紮，卻無法掙脫他，隻得服服帖帖地給她跪下，眼睜睜地看著宮靈被嬤嬤掌嘴。
太後微笑欣賞著這一幕，連連稱讚道：“這就對了，往後見了哀家，也得這麽行禮，知道嗎？”
蘇筱筱衝著她唾了一口，氣憤而無奈，心裏焦急得很。
嬤嬤一手緊抓著宮靈的胳膊，一手風速地扇著宮靈的嘴巴，宮靈就像一片殘葉搖搖欲墜。
盡管嘴巴流血不止，嘴唇烏青，兩腮紅腫，宮靈都沒哭一聲、掉一滴淚，或是求饒，她堅強而勇敢地怒瞪著掌嘴的嬤嬤，反倒是那嬤嬤怕了她，扇耳光的速度漸漸慢了下來，最後停了手。
嬤嬤把宮靈像一灘爛泥推搡在地，她的手上沾滿了宮靈的血，她往身上胡亂地擦了一把，然後走上前，給太後欠身道：“回太後，這賤婢已經隻剩下半條命了，不知老奴是否還要繼續掌她的嘴。”
太後對她擺了一下手，遣退她，心情大好地對蘇筱筱道：“你的婢女很不乖巧，哀家替你好好地教訓了她一頓，相信她往後不敢再亂說話，你不會怪哀家替你代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