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 投靠
“奴婢參見宸妃娘娘……”福康欲起身給蘇筱筱行禮。
蘇筱筱坐在床邊，扶住她，道：“你有傷在身，一切禮數都免了。來，快躺下，你傷得太重，不宜亂動。”
“多謝娘娘關心，娘娘的這份恩情，奴婢無以回報。”福康躺下，感激地對她道。
蘇筱筱說：“你言重了。你會遭此一劫，全都因我而起。倘若我在蕭玉宮沒有對皇甫仙說那番話，她是不會懷疑你的，自然也不會對你下毒手。而我救你，也是有私心的。”
“就算娘娘沒說過那番話，她也會懷疑奴婢的，隻是遲一些罷了。奴婢在蕭玉宮，曆來不受重用，卻時常淪為她撒氣發火的工具，奴婢不想再過那樣的日子。”福康淚眼朦朧，委屈地道。
蘇筱筱道：“就因為她不重用你，你才能藏匿這麽久而不被她懷疑。說實在的，我還在蕭玉宮時，我就已經知道你是太後安插在蕭玉宮的眼線。起初，你是要監視我；後來，你鳳太後的命令，監視她。所以，她的一舉一動，太後和周嬪才會了如指掌。”
“娘娘英明，奴婢的確是太後安插在蕭玉宮的眼線。奴婢曾經出賣過娘娘，害得娘娘受了很多罪，奴婢對不起娘娘，請娘娘降罪。”福康歉然地道。
蘇筱筱微笑著對她說：“我救了你，自然就不會怪罪於你。那都是過去的事了，何必再翻舊賬。而且，當初你也是受人控製，才會出賣我的。你放心，我這個人向來不喜歡記仇，不會把你怎樣的。”
“娘娘如此寬宏大量，難怪這麽得人心。多謝娘娘不殺之恩，奴婢願意為娘娘做牛做馬，誓死效忠於娘娘你。”福康忍著疼痛，爬起來，跪在她腳邊，真誠地道。
蘇筱筱扶她起來，“你能為我效命，我蘇筱筱求之不得。這便是我救你的私心，希望你不要怪我。你放心，做我蘇筱筱的人，我永遠都不會虧待她的。”說著，她輕拍了福康的手背幾下。
福康微笑道：“能成為宸妃娘娘的婢女，是福康此生的榮幸。對了，娘娘，說你和假太監有染的謠言是皇甫……”
“我知道。”蘇筱筱截住她的話，重重地歎了一下，道：“可氣的是，我拿她沒轍。”
“難道娘娘就任由她這樣欺負下去嗎？奴婢知道，娘娘曾經和她結拜過金蘭，她還救過娘娘的命，但娘娘為她做出的犧牲也足夠還她的恩了。娘娘不再欠她什麽，她對娘娘不仁不義，娘娘你又何必對她這麽仁慈呢？”福康道。
蘇筱筱笑著對她搖頭，“我不對付她，不是因為我對她仁慈；也不是因為我顧念姐妹之情和救命之恩；而是還沒到時候。她可惡至極，殺了她，我怕髒了我的手，所以，我準備借刀殺人。”
“娘娘是說……借太後之手殺了她？”福康領會地道。
蘇筱筱微微點了一下頭，“聰明！這‘借刀殺人’之計，需要你來配合我，不知你可否有這個膽量？”
福康道：“隻要娘娘差遣，就算是赴湯蹈火，奴婢也在所不辭。”
“很好，等你養好了傷，我就送你回蕭玉宮，繼續做她的婢女。”蘇筱筱按著她的肩膀鄭重地道，一點都看不出是在開玩笑。
福康不解她的用意，“她肯定以為奴婢已經死了，娘娘送奴婢回去的話，她不僅會嚇一跳，還會懷疑奴婢與娘娘勾結，不會再接納奴婢的。”
“你放心，我有的是辦法讓她接納你，並且她不會再懷疑你。”蘇筱筱胸有成竹地對她說。
福康更為疑惑，看著她，期待她的明示。
蘇筱筱道：“你回去了，定然會有另外一個人成為替死鬼。我看那如意唯唯諾諾、膽小怕事、愚鈍又笨拙，就她好了。”
“娘娘要殺如意？”福康驚愕地道。
蘇筱筱淡笑道：“我從來不殺人，要殺也是讓別人去殺。”
這句話，頓時讓福康毛骨悚熱，滿臉懼色地看著她，道：“奴婢回到蕭玉宮後，接下來該怎麽做？”
“像你以往那樣，繼續伺候她，繼續替太後監視她。”蘇筱筱簡單地回道。
福康聽得一頭霧水，“奴婢不知這和娘娘的‘借刀殺人’有何關係？”
“凡是她對太後不利的事，你都如實回稟太後；除此之外，你可勁地在太後麵前汙蔑她，直到逼得太後忍無可忍，動手對付她。”
“比如，她與皇後勾結要反太後，還有，她要殺了太後為漁村的村民報仇，像這些你都可以告訴太後。我相信，太後聽了，一定不會輕饒她的。”
蘇筱筱的話剛落，福康了然一笑，對她道：“奴婢明白了，娘娘這一招真是高。”
“你盡快得到太後的信任，往後，我有重要的事交由你來辦。”蘇筱筱囑咐並信任地拍著她的肩膀道。
福康欣喜地對她點頭，“奴婢遵命。”
蘇筱筱接過黃鸝送來的湯藥，親自喂她喝下，以表對她的關心，好叫她忠心耿耿。
福康的確被她此舉所感動，兩眼淚汪汪的，“娘娘關心體恤下人，視奴婢為姐妹，奴婢從來沒被人這樣尊重對待過。娘娘放心，奴婢的這條賤命是屬於娘娘的，奴婢定會誓死效忠於你，絕無二心。”
蘇筱筱暗喜，麵上卻戴著恰當的笑容，“想要報答我，就先好好養傷。喝完這碗藥，你就好好休息，黃鸝會留在這裏照顧你，什麽你都不用擔心，知道嗎？”
離開福康後，蘇筱筱回到了二虎的房間，宮靈等人正無微不至地照顧著他。
“小姐……”見她進來，二虎欲忍痛爬起來給她行禮。
蘇筱筱在床邊坐下，扶住他，道：“好好躺著，一切禮數都免了。”
“謝小姐！”二虎痛得眉頭緊皺，不住地吸氣，臉色依舊不怎麽好看。
蘇筱筱握著他擱在床邊的胳膊，道：“二虎哥，很痛吧？你有沒有好一些？”
他盡力微笑著回她：“不痛，我沒事，我承受得住。”這句話，他費了好大的力氣才說完。
蘇筱筱知道他在撒謊，他不想讓她擔心才這麽說的，她承諾似的地對他道：“二虎哥，你放心，我雖然沒有能力挽回你失去的東西，但我向你保證，我一定會讓害你這麽痛苦的人付出慘重代價的。”
“筱筱，你不要亂來，你千萬不要為我去做傻事，我隻要你平安無事，我受多大的痛都無關係，答應我，答應我，好不好？”他緊張而焦急地對她說。
蘇筱筱怕他擔心，便假裝暫且答應他，微笑著對他點頭，“我答應你，你安心養傷就好。”
她的話剛落，門外響起昌祥的聲音：“皇上駕到！”
除了無法下床的二虎，蘇筱筱領著其他人在門口恭迎他，“參見皇上，皇上吉祥！”
拓跋弘疾步踏進來，攙扶起她，先仔細上下打量她，然後才道：“筱筱，你沒事吧？老妖婆有沒有為難你？”
“皇上，你不是去禦書房召見大臣了嗎，你怎麽知道我被傳去康壽宮了？”蘇筱筱挽著他的胳膊，納悶地問他。
他道：“丞相等人是太後故意召進宮來的，就是要纏著朕，不讓朕陪在你身邊，好趁機對付你。朕一打發他們，就前往康壽宮找你，等朕到那裏時，隻看到臉色蒼白的太後，沒見到你，於是……”
“皇上，你放心吧，我沒事。看來，太後被我氣得夠嗆，真是活該；不過，就算她被氣死，也難以讓我泄憤。”蘇筱筱恨恨地道。
拓跋弘正要問她，卻瞟見了臉色蒼白的二虎，他大步走至床邊，看著二虎，問道：“你逃哪去了？怎麽弄成這副模樣？”
“回皇上，奴才沒有逃跑，奴才去了……”二虎聲音微弱地回他。
不等他說完，拓跋弘慌張地道：“以朕對太後的了解，她是不會善罷甘休的。雖然她現在臥病在床，待會，她肯定還會派人來抓你去。如此一來，就危險了。不行，你得馬上去淨身房一趟。”
說完，拓跋弘衝門外道：“昌祥，你速派幾個太監送二虎去淨身房，越快越好……”
不等他下達完命令，蘇筱筱攔住昌祥，打斷他的話，急聲道：“不勞皇上費心了，太後不會再派人來的，因為，二虎哥已經成為真正的太監了。”
拓跋弘怔愣了一下，雖然懸著的心安放了下來，但看到蘇筱筱傷心的樣子，他的心情也好不到哪裏去。
他將垂淚的她擁入懷中，待她心情穩定了，他才安撫並感激地對二虎道：“你和筱筱之間的事，朕都知道了。朕很感激你救過她，替朕把她照顧得這麽好，這一次，你又為她做出這麽大的犧牲，真是難為你了。等你痊愈了，朕定當重重賞賜你……”
二虎回他：“奴才不想要什麽賞賜，奴才隻想留在小姐身邊伺候她。奴才希望，不管往後發生什麽事，皇上都能相信小姐，並保護小姐，請皇上務必答應奴才的這個請求。”
“好，朕答應你。就算你不說，朕也會這麽做的。”拓跋弘誠摯地道。
康壽宮那邊，太後感覺氣息順暢，身子舒適些後，便命祥庚把皇甫仙傳來。
皇甫仙戰戰兢兢地默立在太後的床邊，行過禮後，低頭沉默，不敢發一言，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太後扶著芳茜的手坐了起來，倚靠著床頭，胸口依舊悶悶的，偶爾還會咳嗽幾聲，她本想對皇甫仙大發雷霆的，哪知身子不允許，隻得隱忍著怒氣，冷聲對她說：“你不是告訴哀家那個叫二虎的人是個假太監嗎，他怎麽會變成真的太監了呢？莫不是你為了向哀家邀功，故意欺騙戲弄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