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章 夢醒情緣盡
“鈺，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曾經真的很愛你，我想要和你私奔托付終生，可是，我沒有辦法，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蘇家垮掉，我不能不服從太後姑媽的命令。錯過你，我很遺憾，我也很痛……”蘇妃忘掉此時的身份，失聲向他解釋。
拓跋鈺甩開她的胳膊，別開臉，痛心地道：“在你心裏，我就比不上你們蘇家的權勢地位嗎？你爹爹是朝中的太尉，你姑媽是權傾朝野的太後，有他們倆支撐著蘇家，我就不信蘇家沒有你的付出就會垮掉。”
“我可以為了你放棄皇子的身份，放棄一切；而你呢，口口聲聲說愛我，卻什麽都不肯為我付出。在問情橋上沒有等到你，我絕望了，我的心死了，後來，我大病了一場，把你給忘了。”
“等我遊曆四方重返皇宮，我遇到了一個和你長得極像，也叫蘇筱筱的女孩。是她喚醒了我對你的記憶，但是，等我重新想起你來時，我發覺你於我，已經沒那麽重要了，因為想起你時，我的心已經不會再痛了。”
“你愛上了那個女孩？”蘇妃打斷他的敘述，問他。
拓跋鈺正眼看著她，重重地點了一下頭，“對，我愛上了她，而且是無可救藥地愛著她。”
蘇妃不相信他的話，抓著他的手，搖頭道：“不，鈺，你沒有愛上她，你不愛她，因為她和我長得很像，你隻是把她當成我而已。也就是說，她是我的替代品，你愛的人自始至終都是我。”
拓跋鈺拿開她的手，道：“我很清楚，我愛的人是她。因為，你們倆雖然擁有同樣的容貌，擁有同樣的名字，但你們倆在性格上是完全相反的人。你知書達理、溫婉賢淑；而她，坦率、冒失、勇敢，時常蠻不講理，還喜歡貪小便宜，尤其比較愛財。她還會寫小說，會跳奇怪又可愛的舞，會吟詩……”
“如此粗俗的女孩，你到底喜歡她哪一點？”蘇妃不想再聽他說下去，打斷他的話，生氣地質問他。
拓跋鈺沉默稍許，露出迷人的笑容，“她率真、性情，從來不掩飾她的喜怒哀樂，不管誰跟她在一起，都會覺得很舒服，很真實，很有生活的味道。”
“那我呢？我到底哪一點不好，哪一點不如她？”蘇妃情緒激動地問。
拓跋鈺回道：“你很好，好到無可挑剔，你是天下所有男人都夢寐以求的紅顏。”
“既然我這麽完美，你為何不再愛我了？”蘇妃質問。
拓跋鈺道：“因為你完美得好似仙女，那麽地不食人間煙火，那麽地完美無暇。我隻能遠觀，卻不能跟你親近。”
“如此說來，那麽……你曾經對我的愛是虛假的嘍？”蘇妃難過地問。
拓跋鈺對她搖頭，“曾經我真的愛過你。不過，那是在遇到她之前。自從她出現後，我才慢慢明白，我拓跋鈺想要什麽樣的女人。”
“你把她說得這麽令人羨慕，我真的很想見見她，我要親眼看看，我到底在哪一點上輸給了她？”蘇妃隱忍住心裏的不悅，淡笑著道。
拓跋鈺憂傷地道：“你再也見不到她了。”
“怎麽？她死了，還是離開你去了一個不知名的地方？”蘇妃問他，心裏莫名地暗喜著。
拓跋鈺對她這番刻薄的話很不滿意，他所認識的她可不是這樣的人。
“她沒有死，你蘇醒了，她就得離開，回到屬於她的世界裏。”拓跋鈺回道。
蘇妃完全無法理解他的這番話，“什麽意思？她的離開和我蘇醒有關係嗎？”
“當然有。她和你長得很像，並且都叫蘇筱筱，是有緣由的……”拓跋鈺道。
蘇妃好奇地追問：“什麽緣由？”
拓跋鈺猶豫了半晌，最終還是告訴了她：“因為你們是前世今生！”
在蘇妃震驚、難以置信的神情下，拓跋鈺把蘇筱筱穿越過來所發生的事全都告訴了她。
半個時辰後，他關於蘇筱筱的回憶結束了，而她不止表情複雜，心情也異常複雜。
“原來我不是睡了一覺，而是死而複生！”
“我的屍體被浸泡在巫靈穀深潭裏的這兩年來，她居然代替我做了這麽多事！太後姑媽的死，皇後發瘋，文妃被廢，還有我從未見過的德妃的死，都和她有關，她怎麽可以這麽壞？怎麽可以這般糟蹋我的名聲？”
拓跋鈺忍受不了她這樣詆毀蘇筱筱，開口道：“她從未害過一個人，也從未糟蹋過你的名聲。她替你孝敬爹娘，替你彌補欠宋羽凡的情。她為了救你，從她熟悉的世界穿越到這個陌生朝代，曆盡艱辛，吃盡苦頭，曾好幾次險些丟掉性命。所有人都可以誤解她，唯獨你不可以，因為你沒有資格。”
“你對她果真是真愛啊！我不過說了幾句她的不是，你就開始急了，處處維護她，替她說盡好話。鈺，你怎麽可以變成這樣？你看清楚點，我才是你喜歡的那個人，要維護你也該維護我，站在我這邊才對……”蘇妃歇斯底裏地道。
拓跋鈺道：“你我之間的感情已經成為過去，再也回不去了，皇嫂！”
蘇妃聽到他這麽叫她，難過地笑道：“對，我是你的皇嫂！我們之間什麽都沒了！”
“如果你是要去康壽宮給母後請安的話，那就不必了。如今的康壽宮，除了一片荒涼之景外，什麽都不複存在了。”拓跋鈺看了身後的康壽宮一眼，對她說，然後繞過她離去。
蘇妃轉身叫住他，“六王爺，本宮並不是要追尋那段舊情，它沒了，便沒了！從今往後，希望你不要再提起，自然，本宮也不會再提的。”
拓跋鈺回頭看著她，微笑道：“皇嫂放心，我會把那段情忘得一幹二淨的。”
“很好！還有，本宮要跟你說，本宮在入宮不久，便已愛上了皇上。現在，本宮和皇上之間的感情很好，很幸福，不希望被不相幹的人打擾，你應該明白本宮的意思吧？”蘇妃道。
拓跋鈺依舊笑著道：“你放心，在皇兄麵前，我絕口不提蘇筱筱這個人。不過，皇兄深愛著她，就算她現在已經離開了，想要忘掉她恐怕很難。還有，皇兄之所以對你的態度有所轉變，恐怕是把你當成了她吧！”
他走遠，黃鸝和靈兒才靠近她。
“娘娘，你還好吧？六王爺跟你說了什麽，讓你臉色這麽差？”靈兒攙扶著她，問道。
蘇妃回神看著靈兒，“以你的能耐，即使你站在一丈之外，也能聽清楚本宮與他的談話，你都知道了，卻還要假裝不知道地問本宮。”
“娘娘，奴婢錯了，請娘娘責罰！”靈兒認錯道。
蘇妃忽然緊抓著她的胳膊，“靈兒，你要幫幫本宮，本宮不想再失去皇上……”
靈兒輕拍著她的手背，微笑道：“娘娘，你稍安勿躁，不要慌，也不要急，奴婢已經幫你處理好了，不會發生你所擔心的事的。”
蘇妃不懂她的意思，疑惑地看著她，等待她的解釋。
靈兒掃視了四周一眼，低聲回她：“奴婢已經把皇上的記憶清除了，他不會再想起她的，皇上隻會記得娘娘你一人。”
“真的？”蘇妃問。
靈兒點頭回複她。
蘇妃展露笑顏，緊握著她的手，感激道：“靈兒，謝謝你！謝謝你！”
康壽宮已經沒有她要請安的人了，但她還是忍不住進去走了一趟。看著滿目淒涼的景致，回憶著曾經的點點滴滴，她沒有為太後的慘死感到傷心難過，反而生出一股怨恨。
要不是太後從中破壞、阻攔，她的命運絕對不會變成這樣。也許，她早已和六王爺雙宿雙飛；也許，皇上愛上的是她，而不是那個外來的女人；再不濟就是她嫁給了青梅竹馬的宋羽凡，她不保證會愛他，但他一定會愛她如生命……
如今呢，六王爺不再愛她；宋羽凡娶了妻生了子；皇上愛的人不是她，而是一個和她長得很像，叫同一個名字的女孩，她很悲慘地淪落到成為別人的替代品的地步。
把她弄得如此不堪，除了恨，她不會對太後有一絲懷念的。
就算太後死了，也無法抹去她心裏的恨。
為了發泄滿腔的恨意，蘇妃把宮殿內的燭台都掀倒，然後頭也不回地離開康壽宮，熊熊的大火把整個宮殿都吞噬了，頃刻間，曾經的榮華和輝煌都化成了灰燼。
她又去賢沁宮看了瘋皇後。
皇後一見到她，便跪著爬到她的腳前，緊緊抱著她的裙擺，瘋言瘋語地道：“孩子，我的孩子呢？是不是你把他抱走了？還給我，快還給我！他可是皇上唯一的皇子，將來是要當儲君的，等他當了皇帝，我就是太後了！聽到了嗎，他在哭，他在找我，快帶我去找他……”
蘇妃居高臨下地看著蓬頭垢麵的皇後，她消瘦得隻剩下骨頭，曾經勝雪的肌膚如今蠟黃得不堪入目，衣衫不整，渾身髒得如同乞丐。
真的很難想象，曾經雍容華貴、不可一世的皇後娘娘，現在居然會變成這樣！
“皇後，你還記得本宮是誰嗎？”蘇妃微微曲身，拉近與她的距離，指著自己，得意地笑著問她。
皇後呆呆地盯著她看了好久，突然傻笑道：“你是蘇筱筱，你是宸妃娘娘，是皇上最愛的妃子，我好嫉妒你，好恨你，我每天都巴望著你趕緊去死，你怎麽還不去死……”
蘇妃掐住她的下巴，尖尖的鏤花銀甲用力地在她的臉上劃著，一條條嫣紅的傷痕猙獰地顯現出來。
“你看清楚一點，本宮到底是誰？”蘇妃逼問她。
皇後依舊傻笑道：“宸妃妹妹，妖女，賤女人……”
話未說完，蘇妃狠狠地甩了她一耳光，把弱不禁風的她打倒在地，臉上在流血，嘴角也在流血，但她渾然不知，不哭，也不鬧，隻是傻笑著，也許她早就對疼痛麻木了！
“記住了，本宮是蘇妃娘娘。這個世界上，不再有宸妃這個人，隻有蘇妃！”蘇妃陰笑著對她強調道。
皇後忽然死死地瞪著她，大喊大叫道：“你是宸妃，你是妖女，是賤女人，你把我的孩子抱哪去了？我要殺了你，殺了你……”
大叫著突然朝蘇妃撲過來，狠狠地咬住她的腿，拚盡全力咬著，好似不咬斷，就不罷休。
蘇妃吃痛地皺眉吸氣，怨惡地用力踢開她。
但隻是徒勞，還是在靈兒和黃鸝的幫忙下才擺脫掉她。
蘇妃的腿落下了深深的牙印，又紅又腫，痛得連路都走不了。
“你這個瘋女人，居然敢咬本宮，本宮必須弄死你！”蘇妃凶狠地看著她，命令靈兒：“快，替本宮殺了她，本宮不想再看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