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有緣總會相會
“鈺兒,這簡直就是天注定的佳緣呀!你和青鸞在宮外偶遇,接著她又成為你畫中的佳人,你們倆注定了要在一起。母後真為你感到高興!這青鸞,正好是母後為你擇做王妃的最佳人選,看來呀,你和母後想到一塊去了。原來青鸞就是你的意中人,現下好了,母後不用為你會不滿意她而為難了。好事!這是大好事!接下來,宮裏即將要舉行一場大喜事呢!”太後喜不自勝地說。
拓跋鈺將手中的畫卷碎片朝空中一拋,衝他們大吼道:“我不會娶她的!她不是我要找的人!要辦喜事你們自己辦,不要扯上我!”說完,轉身大步離去。
“鈺兒……”太後想要叫住他,但已來不及了,他早已消失在夜色中。
青鸞給太後欠了欠身道:“太後,是不是青鸞說錯了什麽,惹得六王爺不高興了?青鸞該死,請太後,皇上責罰!”
太後握著她的手,微笑著對她搖頭,“不關你的事,你不用自責。”然後命身後的宮女扶青鸞回房休息。
整個大殿隻剩下太後和拓跋弘,那些宮女太監是太後故意支走的,她有話要對拓跋弘說。
“皇上,你對青鸞怎麽看?”太後問他。
拓跋弘笑著說:“青鸞姑娘知書達理、溫婉端莊,是六王妃的最佳人選。尤其是和六弟很般配,朕相信,他們若能結為連理,往後的生活必定會很幸福的。這樣的結果,是朕,也是母後所願意看到的。”
“皇上說得極是。哀家也這麽認為。那賜婚一事就麻煩皇上了!”太後客氣地道。
拓跋弘對她躬身道:“凡是母後交代的事,朕一定盡興辦妥;凡是有關六弟的事,朕也義不容辭。”
“那哀家讓皇上給鈺兒安排職務一事,不知皇上辦得如何呀?”
“母後請放心,攝政王一職,朕一直給六弟留著呢!不知母後對這個職務可還滿意?”拓跋弘討好地問她。
太後微笑著點頭,“看來,皇上果真是用了心的,哀家深感欣慰。”
“這是朕應該做的。”拓跋弘也客氣地回複她一聲。
太後看著他,說:“想不到皇上的動作還是蠻快的,有些出乎哀家的意料。”
“朕不明白母後的話,還請母後提點一二。”拓跋弘明知故問。
“皇上手中的那幅畫是連夜趕出來的吧?”她反問他。
拓跋弘淡淡笑著,說:“母後此話,朕不太明白。朕手中的畫是六弟親自送來的,朕何需連夜作畫?母後這樣問朕,莫非母後手中那幅畫才是連夜找畫師……”
“哀家手中的畫可是皇上親眼看著鈺兒遞給哀家的,皇上這樣說,是在懷疑什麽嗎?”太後否定,並反過來質疑他。
拓跋弘說:“朕不敢懷疑母後。朕隻是不明白,母後為何要糾結於一幅畫?不管畫上畫了什麽,隻要最終的結果是母後和朕滿意的,不就行了嗎?有些時候,以假亂真未免不是一件好事。”
“皇上說得對。對於今夜皇上為哀家準備的這份‘驚喜’,哀家很滿意。念在你與哀家心意相通的份上,哀家就不再追究皇上對筱筱的不公處罰,就讓那件事過去吧,今後誰也不要再提。”
“朕正有此意!就讓不愉快的事煙消雲散,咱們還是多用心想想六弟的婚事才好。”拓跋弘讚同地回她。
太後對他點了點頭,說:“天色不早了,皇上早些就寢吧!”
送走太後,昌祥不解地問拓跋弘:“皇上,你明明知道太後是有野心的,你為何還要把攝政王這麽重要的職位給六王爺?一旦六王爺當上了攝政王,太後一黨的勢力必定大增,對皇上你極其不利,為別人做嫁衣的事,萬歲爺千萬不能做呀!”
“怕什麽?就算把攝政王之位給了他,他也隻不過是一個傀儡,不僅不能威脅到朕,還給朕一個討好太後的機會,劃得來,絕對劃得來!昌祥呀,你要知道,朕是絕對不會做虧本的買賣的。”拓跋弘極其自信地對昌祥說。
昌祥似懂非懂,怕問多了,會惹怒他,隻好不再深問,轉移話題道:“皇上,說也奇怪,蘇妃娘娘都在冷宮快一個多月了,早些時候宮裏就謠傳太後要救蘇妃娘娘的消息,曾有一段時間,這些謠言傳得很是洶湧,不知怎麽地,到現在,關於太後要搭救蘇妃娘娘的消息突然銷聲匿跡了,好似從未發生過一般,對此現象,奴才很是想不通,而剛才,太後有提到蘇妃娘娘,真不知太後的葫蘆裏賣的到底是什麽藥?”
“擺明的,蘇筱筱不僅失寵於朕,現在,她還失寵於太後。”拓跋弘說。
昌祥不解,“太後是蘇妃娘娘的親姑媽,這失寵一事從何談起?難不成太後想要重新栽培‘棋子’?”
拓跋弘看著窗外道:“姑媽又不是親娘,誰都比不上她的親骨肉重要,蘇筱筱的命運也不過就是一枚任她擺布的‘棋子’。太後若高興了,便會記起她,給她嚐點甜頭;太後若不高興,她這枚‘棋子’便會被拋棄,被遺忘,永久都不再會挪動。這樣一分析,蘇筱筱其實挺悲慘的,她存活一世的唯一用處就是成為蘇家的犧牲品。”
“早知她會淪落到這麽悲慘的處境,當初就該把毒藥下重點,給她一個痛快,一死百了。”昌祥感歎道。
拓跋弘看著他說:“她在去刑場的路上就已經毒發生亡了。臨刑前,她又突然活了,朕該說她是命好呢,還是命苦?”
“真是太奇怪了!這個世界上,竟然還有服用了鶴頂紅卻死不了的人!她是神仙還是妖怪?”昌祥想起毒害蘇筱筱那日的情景就感到毛骨悚然。
拓跋弘輕笑了起來,“這個世界上,是絕對沒有神仙妖怪的。蘇筱筱服了鶴頂紅沒有死,隻能說明她的命硬罷了!你不要在這裏危人聳聽!”
“奴才遵命!”昌祥聲音顫抖地回複他。
拓跋弘看了案幾上放著的賜婚聖旨一眼,對昌祥說:“明日,就由你去六王爺的府邸宣讀這道賜婚聖旨,朕想給六弟來一個大大的‘驚喜’!”
“皇上,萬一六王爺抗旨怎麽辦?他剛才的情形……”昌祥有些擔心地問。
拓跋弘按著他的肩膀說:“他不會的!抗旨不尊之罪,他是承受不起的。”
拓跋鈺氣憤地離開鴻宇宮後,沒有回他宮中的府邸,而是漫無目的地在宮裏亂奔亂跑,他的嘴裏還不停地大喊著:“她不是我要找的人!我不要娶她!她不是……”
不知不覺中,他竟然跑到了皇宮裏最偏僻最遙遠的地方—冷宮!
而巧的是,他正好碰到前往陽暉河放燈祈福的蘇筱筱。
再看到她,而且是他最想見到她的時候遇到她,他忘了生氣難過,忘了剛才發生的一切不愉快的事,他喜不自勝地呆站在那裏,目不轉睛地看著走進他視野裏的她,激動興奮的心情無以複加,整顆心怦怦地跳著,如同幾頭亂撞的小鹿。
蘇筱筱一見到他,立即轉身就要逃走,唯恐他認出來。
不給她再逃走的機會,拓跋鈺回過神,大步追過來,攔住了她,“我要找的人就是你,我不準你再逃走,不準你再消失。”
黃鸝和宮靈擋在蘇筱筱的前麵,還伸手遮住她的臉,盡管是徒勞,她們也要亡羊補牢地不讓拓跋鈺認出她來。
“王爺,你認錯人了,她不是你要找的人。這裏是冷宮,不是王爺你該來的地方,還請王爺速速離開這裏。”宮靈對他說。
黃鸝附和道:“沒錯,王爺還是趕緊離開吧!”
拓跋鈺看著她們倆,說:“盡管宮中宮女上千,但本王的記性好得很,認出你們倆完全不是問題。至於她,盡管隻是匆匆的一麵之緣,但本王永遠不會忘記……”
不待他說完,蘇筱筱就推開黃鸝和宮靈,麵對他,打斷他的話說:“王爺,請你自重!你不過與民女才見過一麵,請注意你的措辭,不要動不動就用上‘永遠’這個詞,我想,我們的關係還沒到那個地步吧?”
“果真是你!老天爺一定是聽到我的話了,是它將你送到我的麵前來的。連老天爺都幫我,可見,你我真的是有緣呢!”拓跋鈺激動地說。
蘇筱筱撇撇嘴,說:“你能在這裏見到我,一點都不稀奇,和老天爺有半毛錢的關係嗎?”
拓跋鈺不明白她的話,滿臉疑惑地看著她。
蘇筱筱指了指破舊的宮殿,說:“我家就在這裏,你隻要來這裏,就一定能找到我的。”
經她這一說,拓跋鈺才意識到自己誤打誤撞走到冷宮來了,更加不解地問她:“你家住在這裏?”
蘇筱筱對他點頭,“有問題嗎?”
“那你是這裏的棄妃,還是這裏的婢女?”他問。
蘇筱筱指著自己對他說:“你自己看,你覺得我是什麽就是什麽?”
拓跋鈺認真地將她和黃鸝、宮靈都打量了一翻,她們都穿著奇怪,看不出等級差別,對她搖頭道:“實在看不出來。”
“她是蘇……”黃鸝替蘇筱筱回答他。
那個“妃”字還未脫口,黃鸝就被蘇筱筱捂住了嘴巴,隻有含糊不清的聲音傳出來。
蘇筱筱一邊笑看著他,一邊靈動地轉著眸子,說:“你見過棄妃有穿成我這樣的嗎?”
“你的意思是你不是棄妃,而是這裏服侍棄妃的婢女?”拓跋鈺再問。
蘇筱筱對他點頭,“沒錯!怎麽,我是婢女你就看不起我嗎?”
聽到她承認,拓跋鈺緊繃的那根弦這才放鬆下來,吐了一口氣道:“當然沒有看不起你!婢女好,當婢女好……”
“你這是什麽話?當婢女怎麽好了?你是高高在上的王爺,哪裏會懂我們下人的辛苦?”蘇筱筱裝腔作勢地質問他。
拓跋鈺不曾想她的耳朵會這麽靈,他說得那麽小聲,她居然聽到了,尷尬地向她解釋:“我的意思是說在這裏當婢女比當棄妃好。這裏的棄妃此生都不可能有機會再翻身的,而這裏的婢女,指不定哪天被皇上看上了,就有可能麻雀變鳳凰喔。我就是這個意思,你們千萬不要誤會啊!”
“不跟你說了,我要去河邊放燈祈福,吉時都快被你耽擱沒了。”蘇筱筱領著黃鸝、宮靈轉身朝陽暉河而去。
拓跋鈺哪肯放過和她的再相遇,快步追上她們,“本王和你們一塊去!”
蘇筱筱站住,看著他問:“這是我們女人家的事,王爺跟著去做什麽?”
“我……祈福啊!不行嗎?”拓跋鈺說。
蘇筱筱說:“當然行!隻是……王爺你有這樣的花燈嗎?”
拓跋鈺看了她手中的花燈一眼,對她搖頭道:“沒有!”
“既然沒有,就說明你心不誠,就算祈了也沒用。”說完,蘇筱筱挽著黃鸝和宮靈快步朝前走。
拓跋鈺再次追上來,攔住她們,指著她們手裏的花燈道:“你們才三個人,而你們手裏有六盞花燈,看在我們是朋友的份上,給我一盞應該沒問題吧?”說著,他已伸手過去拿。
蘇筱筱靈活地逃避開他的手,說:“王爺,你真的很想要花燈嗎?”
他毫不遲疑地對她點頭,“非常想要!”
蘇筱筱騰出一隻手伸向他,“十……文,不對,十兩銀子一盞,你要不要呀?”
“蘇筱筱,你我是朋友,談錢未免有點……”拓跋鈺對她說。
蘇筱筱緊緊護著花燈,對他說:“你到底要不要?這麽多廢話幹什麽?要的話,掏銀子啊!拿出十兩來,我就給你一盞;我都住進冷宮了,朋友可以當飯吃嗎?還是銀子比較靠譜一點,所以,趕緊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