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皇上是在乎你的
“既然，你是來求朕的，你是不是得拿出點誠意來？”拓跋弘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的頭頂，對她說。
蘇筱筱抬起頭，看著他問：“誠意？皇上想要我拿出什麽樣的誠意？難道為皇上做牛做馬還不夠有誠意嗎？”
“為朕做牛做馬的人實在是太多了，朕一點都不稀罕。朕要的誠意，隻怕你做不到。”拓跋弘激她。
蘇筱筱說：“請皇上明示。”
拓跋弘當著她解開衣帶，看著淩亂的龍床，對她說：“陪朕睡一覺，朕就幫你。”
“真沒想到古代也有‘潛規則’這一說。不過，恕難從命！我蘇筱筱寧願死，也不願出賣身子換取苟活。不就是嫁給六王爺嘛，我嫁就是了。雖然我現在不愛他，並不代表我以後也不會愛上他。我想，每日和他相處在一起，定會日久生情的，我會學著慢慢接受他的。所以，不牢皇上你費心了。請皇上把我剛才那些話統統忘掉，就當我沒說過。我走了，也當我沒來過這裏找你。”說完，她轉身而去。
拓跋弘再一次抓住她的胳膊，“難道陪朕睡一覺比嫁給他還要令你不情願嗎？”
“沒錯，如果你我不是真心相愛，我是絕對不會將我的身子給你的，就算你是皇上也不行。”蘇筱筱回答他。
他冷冷地笑了起來，“蘇筱筱，你可知，後宮有多少妃嬪翹首企盼著朕寵幸她們？你可知，天下有多少女人夢想著爬上朕的床？”
“那又怎樣？我蘇筱筱不是她們，她們稀罕，我卻一點都不稀罕。”她甩開他的手說。
拓跋弘不但沒有鬆手，反而用力將她往他懷中一拽，接著，用胳膊緊緊鉗製住她，將她鎖在他的懷中，與她耳鬢廝磨道：“朕是天下的王，朕想要的東西，還從未失手過……”
她在他懷中抬起頭，冷笑著看他，說：“那是當然。全天下都是你的，沒有誰能逃脫得了你的魔掌。但是，用強權逼迫得到的感情，是不會長久的。你隻能得到我的身子，永遠都得不到我的心。如果你真想要我，我反抗也無濟於事，強弱差距，筱筱還是明白的。但我希望皇上在脫下我的衣服之前，好好考慮清楚，你想要一時貪歡，還是要我一輩子都恨你。”
拓跋弘抱著她的胳膊漸漸鬆開，“你走吧，既然你不想以‘誠意’來求朕，朕不勉強你。嫁給六王爺為妃之事，朕向來聽太後的，所以，你就等著進王府吧！”說完，他轉身背對她，他不想看到她失落的表情。
蘇筱筱知道，此事已無挽回的餘地，再說已多餘，她看著他冷漠的背，微微欠身道：“我為剛才撞破你和文妃的‘好事’道歉，既然沒什麽事，我先退下了。”
他沉默不語，也沒轉身看她，直到那道朱門開了又合上，他才急急轉身盯著空落落的門檻處，自言自語道：“在你心裏，難道朕還比不上六弟嗎？蘇筱筱，早知道你會讓朕這麽難受，朕就該在刑場時了結了你。如果沒有你，好些事都會變得輕鬆簡單，朕也不必有所顧忌，不必考慮你。讓你死裏逃生，到底是對還是錯？”
蘇筱筱走至鴻宇宮的小橋上，孝麟的出現令她停下了腳步。
“娘娘可見著皇上了？”他問。
蘇筱筱抬頭看著他，說：“不要再叫我娘娘，從今往後，我不再是什麽娘娘。”
“娘娘知道六王爺大婚的事了？”孝麟問她。
她賭氣地道：“我就是太笨太蠢，才會淪落為他們這些皇親貴族玩弄的棋子。”
“娘娘是不是誤會什麽了？屬下看得出，六王爺是真心想要娶你的，哪來玩弄一說。”孝麟說。
蘇筱筱道：“他想娶我，問過我了嗎？有點特權，就隻會欺負我這種弱女子嗎？他不想娶青鸞姑娘，他不娶就是，幹嘛把我拉扯進來，趟這趟渾水？我在這裏，沒親沒故的，就專門欺負我嗎？”
她說了一堆讓孝麟聽不懂的話，孝麟滿臉疑惑不解地看著她，說：“嫁給了六王爺，娘娘就不用再在冷宮裏苦等，此等榮幸，可是其他冷宮妃嬪盼都盼不來的。娘娘應該高興才是，而不該覺得這是在欺負你。”
蘇筱筱生硬地笑了笑，這笑容比哭還要難看，“真是話不投機半句多！我跟你一個侍衛說這些幹什麽？說了，你也不懂，也不能體會我的心情，我簡直就是對牛彈琴！哼！”說完，她對他拱了拱鼻子，模樣十分滑稽可愛。
孝麟被她逗笑，“娘娘，其實吧，你也不用太擔心，這不，皇上還沒有拍案呢！隻要皇上一天沒拍案，你呀，就還是皇上的人。”
“他這樣子叫還沒拍案嗎？他整日忙著和文妃纏纏綿綿的，哪有空管我一個冷宮棄妃的煩心事？剛才我進去，親眼看到他和文妃正在‘快活’，我可一點都沒發覺他在為我的事煩心。”
“娘娘，你真的對皇上有點誤會。其實，皇上他……”
不等孝麟說完，蘇筱筱打斷他的話，說：“你不用替他解釋，我親眼看到的，難道還會有假？”
“這倒也是！不過，屬下覺得，皇上這幾日的心情都不大好，不是一個人喝悶酒，就是不斷地寵幸後宮的妃嬪，他好像想要借助酒或者女人來發泄心裏的不愉快。”孝麟將拓跋弘這幾日的心情狀態告訴蘇筱筱。
蘇筱筱不屑地道：“你的感覺一定是錯的。他可是帝王，他每日的生活除了政務便是在後宮喝酒逍遙，他快活著呢，隻有你這樣不知情的人才會說他是借酒或是女人來澆愁。”
“屬下雖然不懂你們女人的心思，但對身為男人的皇上來說，屬下多少還是比娘娘清楚一點。”孝麟說。
蘇筱筱笑著道：“就算你了解他，就算你說對了，他真的心情不好，但那又怎樣？與我何幹？他心情不好又不是因為我，你跟我說他幹嘛？”
“娘娘平日挺聰明的，怎麽今日變得這麽……”孝麟不敢再說下去。
蘇筱筱依舊笑著道：“你到底想對我說什麽？直說便是，不用這麽拐來拐去的，難道你不累嗎？”
孝麟吞咽了幾口唾沫，才道：“其實，皇上挺在乎娘娘你的，難道娘娘沒有感覺出來嗎？這幾日，他心情不好，多半也是因為娘娘與六王爺的事……”
“停！打住！”蘇筱筱向他做了一個暫停的手勢，打斷他的話，說：“夠了！不要再說他在乎我的話，這一點，我絕對不會相信的。”
“娘娘，不管你對皇上有多大的偏見，但你不能無視他對你的好……”孝麟想要繼續為拓跋弘說好話。
蘇筱筱苦笑著打斷他的話，說：“把我送上斷頭台，差一點就去鬼門關溜了一趟；把我打入冷宮，任我自生自滅；現在，又把我撤掉妃位，作為物品賞賜給六王爺，這種種的舉動，就是他在乎我對我好的表現嗎？孝麟，你摸著良心設身處地地為我想一想，他這樣對我，真的是為我好嗎？”
孝麟無言以對，隻能沉默著。
蘇筱筱拍了拍他的胳膊，笑著說：“謝謝你跟我說這些。”說完，繞過他，疾步離去。
不知不覺就走到了六王府，看著這棟豪華奢侈的宮中王府，蘇筱筱壓抑得喘不過氣來，不管她是否要嫁給六王爺，她這一生，終究與皇宮脫離不了。
正要轉身離去，被采辦回來的墨綢撞了個正著。
“蘇姑娘，你來找王爺嗎？他在書房，奴婢帶你去吧！”墨綢迎向她，微笑著對她說。
蘇筱筱忙對她搖頭，“不，我不是來找他的，我隻是路過，我看，我還是不要進去了，告辭。”
她匆匆離去，好似在逃避什麽。墨綢疾步入府，向拓跋鈺稟報。
蘇筱筱還沒走多遠，就被拓跋鈺追上。
“這幾日，你為什麽總是避著我？”他伸手攔住她的去路，質問她。
蘇筱筱淡淡一笑，抬頭看著他，說：“過幾日，就是王爺和青鸞姑娘的大婚了，我不能再像以往那樣和王爺走得太久，引起誤會可就麻煩了。”
“婚禮……不止是我和青鸞的，也是我和你的，母後已經同意將你給我了。”拓跋鈺不敢看著她。
蘇筱筱雲淡風輕地道：“我隻習慣把你當作朋友，我不習慣把你當丈夫，你這樣做，破壞了我們之間的友誼，你覺得好嗎？”
“成親之後，我們一樣可以像往日那樣相處，難道不好嗎？”拓跋鈺問她。
她對他搖頭，“成為你的王妃，我隻能恪守婦道，我們不可能再像前些日子那樣無拘無束地來往交談，成為夫妻，我們都會失去很多東西，我不想這樣。”
他突然抓住她的雙肩，看著她道：“我想每天都能看到你，我想跟你坐在同一張桌上用膳，我想和你同床共枕，這些，以往是不可能的，隻有娶了你，我才可以近距離的觸碰到你。”
“你快樂了，那我呢？我盡管卑微，但我也是人。不止你們這些高貴的人有喜怒哀樂，我也有；你有你想要的快樂，但我也有我想要的快樂。而現在，你的快樂是要犧牲我的快樂為代價的，請你不要對我這麽自私好嗎？”蘇筱筱用請求的口吻對他說。
拓跋鈺沉默了好一會，才說：“難道嫁給我你就這麽不快樂嗎？”
蘇筱筱毫不隱瞞地對他點頭：“我隻想安靜地待在冷宮裏，做著我喜歡的事，僅此而已，為何就這麽難？”
他痛苦地道：“你叫我向皇上提出一個他無法達成的條件，隻要他做不到，我就可以不用娶青鸞。我向他提了好多條件，都無濟於事。不管他能否做到，我都要娶青鸞。賜婚聖旨一下，就算是天崩地裂都無法再挽回。可是，我一旦娶了青鸞，我和你就再也不能在一起，我不想這樣，才會向皇上提出，娶你的要求。”
蘇筱筱麵無表情地看著遠處，一言不發。
拓跋鈺看著她的側臉，繼續說：“筱筱，你一直沒有問過我，青鸞這麽好的姑娘，我為何就那麽不願娶她？我抗婚的原因是什麽，你清楚嗎？”
蘇筱筱將目光落在他的臉上，微微對他搖著頭，說：“我不清楚，我也不想知道，也不想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