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失蹤
“文妃娘娘,你真是厲害,說一句話他們就乖乖放行了,你這第一寵妃可真不是浪得虛名的!”豪華的馬車內,一個賊眉鼠眼的太監豎起大拇指對剛回宮的文妃不住地拍馬屁。
這樣的話,自然令文妃開心不已,她看著那挑著簾觀賞宮內景色的太監道:“快放下簾,別讓宮裏的人看到你。你初入宮,行為舉止都不能表現出生澀,你要多向小喜子學習,盡快真正成為宮裏的太監。隻有這樣,你才能在本宮身邊盡心伺候本宮,知道嗎?”
“我……奴才明白!娘娘請放心,奴才對什麽都上道很快,不出幾日,奴才一定能改變得不讓任何人起疑的。”他信心十足地道。
文妃微微點頭,“本宮的宮裏剛好死了一個太監,叫安子,往後,你就以他的身份待在本宮身邊。”
“是,娘娘!”他恭敬地回複。
這時,馬車突然停了下來,接著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還混雜著鎧甲的摩擦聲,聲音在她的馬車前止住。
“怎麽回事?”文妃一邊詢問外邊,一邊挑起車簾,探頭一看,被眼前的情景嚇了一跳,十多個手持長矛的侍衛將她的馬車團團圍住,驚得馬兒嘶叫不已。
車夫也不知怎麽回事,無法回答她。
文妃看著那些侍衛道:“你們知道本宮是誰嗎?竟敢這樣冒犯本宮不想活了……”
她的話還沒說完,侍衛們從中間讓開一條道,皇後在婢女的攙扶下向她走來。
“喲,原來是姐姐呀!姐姐弄這麽大排場,莫非是來迎接妹妹回宮的?”文妃踩著人梯走下馬車,在距皇後一步之遙處停下,假惺惺地笑著說。
皇後看了她身後的馬車一眼,然後把目光落在她的臉上,也假惺惺地笑著回她:“聽聞妹妹今日回來,做姐姐的自然要來迎接。”
“本宮先謝過姐姐的關心,隻是,姐姐的歡迎方式怪嚇人的。”文妃指著侍衛對她說。
皇後道:“除了歡迎妹妹之外,本宮還要好好地、仔仔細細地搜查一下妹妹,畢竟你離宮十來日,萬一你一不小心帶了某些髒東西進了宮,對皇上不利,那可就不好了。本宮出此下策,可全都是為了妹妹的未來著想,還望妹妹體諒。”
“搜查我?你憑什麽查我?”文妃緊張起來,指著自己質問皇後。
皇後淡笑道:“怎麽,妹妹害怕了?莫非妹妹真的把什麽不該帶的東西帶進宮來了?”
“害怕?真是笑話,我會害怕你一個不受寵的……”文妃爭辯回去。
皇後打斷她的話,“既然妹妹沒什麽可擔心害怕的,那請妹妹讓開道,好方便他們搜查。”說完,也不管文妃願意不願意,擺袖示意侍衛進行搜查。
見一個侍衛要挑開車簾查看馬車內,文妃趕忙躥到車前,攔住他,厲聲嗬斥他:“大膽,車內是你可以隨便亂看的嗎?滾開……”
皇後遣退那名侍衛,“他不能看,本宮總該可以吧?”
“姐姐當然可以,隻是,姐姐看了可不要後悔。”她故作鎮定地威脅皇後。
皇後看著被風吹動的車簾,問她:“本宮有什麽好後悔的?”
“這車內相當於本宮和皇上的移動行宮,除了皇上,任何人都不可以窺探裏邊,莫非姐姐想要觸犯龍顏?”文妃隻好搬出拓跋弘來震住皇後。
皇後豈會著她的道,將她推至一邊,一把掀開車簾,看到一個滿臉驚懼的太監蜷縮在裏邊,待看到她時,他臉色慘白,全身戰栗如同篩糠子。
“抓他出來!”皇後命令身後的侍衛。
然後看著文妃,似笑非笑地道:“文妃妹妹,麻煩你給本宮解釋一下,為何你的車內藏著一個太監?你剛才不是說這馬車是你和皇上的移動行宮,隻有皇上才可以坐在裏邊嗎,你這不是自打嘴巴嗎?”
“他……他在跟隨本宮回宮的途中突然病倒了,本宮念他身子羸弱,才把他叫上馬車的,難道本宮心疼宮人有錯嗎?”文妃瞎編道。
皇後繞著那名太監走了一圈,在太監麵前站住,看著他對文妃說:“他身材魁梧,麵向猙獰了點,不管本宮怎麽看他都不像是有疾在身的人,如果他的身子算羸弱的話,那他們豈不一個個都是藥罐子了。還有,本宮覺得他渾身上下散發著陽剛之氣,不像是受了宮刑的太監。文妃妹妹,本宮奉勸你還是如實交代,他到底是誰?”
“姐姐何時成了看相之人?這宮中的太監比他身材魁梧的多得很,難不成姐姐也覺得他們不是太監嗎?再有,這小安子在我宮裏當差,專門負責本宮生活上的事,他很少在各宮行走,姐姐自然很少見過他,對他不熟悉才會有這樣的誤解。他臉色慘白,氣息不勻,是患疾之狀,本宮向來體恤下人,讓他與本宮同坐馬車應該沒什麽錯吧?”文妃鎮定下來,謹慎地應付著皇後。
皇後自然不相信她的話,“他是不是太監,是不是真的有疾在身,是不是你宮裏的人,你說了不算,讓太醫檢查之後定會真相大白。”對文妃說完,皇後命婢女去請太醫來。
文妃再也想不出辦法阻止她,心裏焦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姐姐,這等小事我看就沒必要麻煩太醫了……”
在她編不下去時,那名叫小安子的太監翹著蘭花指,開口了,嗓音尖細得好似女聲,“皇後娘娘,不必這麽麻煩,你若真想知道小安子是不是真的太監,小安子倒是有一個很簡單的法子,不知可行否?”說完,還不忘痛苦地輕咳幾聲。
“說說看,你有什麽簡單的辦法?”皇後被他的聲音和動作嚇了一跳,她無法相信那無比標準的蘭花指和那尖細刺耳的聲音是從他高大魁梧的身體裏發出來的,她總覺得怎麽看怎麽變扭。
小安子當著他們的麵慢慢地脫下衣服,一邊脫一邊說:“辦法就是隻要奴才沒有男性生殖器官就可以證明奴才是真正的太監,無需麻煩太醫,皇後娘娘親眼看看……”
皇後以袖遮眼,喝斥他:“放肆,別脫了,趕緊穿上,這成何體統?”
“難道皇後娘娘不想知道奴才是不是太監了嗎?”小安子問她。
皇後微點了下頭,“比起本宮的名譽,你是不是太監一點都不重要。”
小安子穿戴好脫掉的衣服,給皇後行禮道:“奴才剛才多有得罪,請娘娘見諒……”
皇後放下手,看著他,“趕緊從本宮眼前消失,本宮不想再看到你。”
遠離暴風中心,小安子很是樂意,躬身退至文妃的馬車旁,和小喜子一前一後候著。
文妃暗暗鬆了一口氣,笑著對她說:“姐姐,你還好吧?我看你臉色這麽差,要不要我命人給你請太醫?”
被她反看了笑話,皇後自是很不服氣,諷刺回去:“不必,本宮向來身子好得很,那些太醫就留給妹妹使用,也省得妹妹隔三差五地去淩雲寺燒香拜佛。”
“姐姐,你進宮也有三載了,你這肚中至今一點動靜都沒有,而我就不同了,我去淩雲寺可不是為了自己,而是去求子的,老天爺見我虔誠,指不定過些日子就賜我一個孩子,到時候我於姐姐你先誕下皇子,母憑子貴,恐怕後宮的天要變一變了。姐姐若不甘心輸給我,不如也去淩雲寺燒燒香,拜拜佛,不要懶,常去才管用的。”文妃說著,故意以手撫摸著她那平坦的小腹,好似裏邊真的孕育著皇子一樣。
皇後氣憤不已,她對什麽事都可以原諒,唯獨旁人說她不孕的事她就無法忍下去,艱難地擠出一抹笑容,對文妃說:“會懷孕算什麽本事?能不能順利生下來還是一回事。就算是母憑子貴也得生的是皇子才作數。”
“姐姐你這是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本宮好歹還能懷上,姐姐你就可憐嘍,充其量是一隻不會下蛋的雞,難怪皇上對姐姐如此冷淡,看來不是沒有原因的。”文妃不肯吃一點虧,立馬回擊她。
皇後被她氣得夠嗆,對她甩狠話道:“皇上也不見得有多稀罕妹妹,妹妹離京這幾日,皇上可是天天外出,聽聞好像是和蘇筱筱在一起,隻怕真過不了幾日,妹妹的宮裏就要換主人了。”
“姐姐不必拿此事來氣我,在回京途中,本宮已聽聞蘇筱筱和狀元郎宋羽凡成了親,她哪還有機會來威脅我的地位?”文妃說。
皇後笑了笑,才說:“妹妹的消息真是過時,不妨實話告訴你,蘇筱筱壓根就沒和宋羽凡成親,宋羽凡娶的是別的女人。”
“什麽?不會吧,街上的人都說她已……不行,我要去見皇上,我要當麵向他問清楚。”說著,文妃攜帶著婢女紅綢急匆匆地朝鴻宇宮而去。
皇後遣退那些侍衛,帶著玉仙追上文妃,“本宮正好要去看看皇上,不如和妹妹一塊同行。”
她們剛到達鴻宇宮外,就被昌祥給攔住了,“奴才參見二位娘娘,不知二位娘娘來此有何事?”
“快給本宮讓開,本宮要見皇上。”文妃命令地對昌祥說。
昌祥一臉賠笑地道:“二位娘娘還是請回吧,皇上不想見任何人。”
“為什麽?難道蘇筱筱在裏邊?”文妃看了一眼緊閉的宮門,然後開門見山地問昌祥。
昌祥搖頭否定,“娘娘真是會說笑,蘇筱筱那個民女怎麽可能會在裏邊呢。”
“既然她不在,那為何皇上不想見任何人呢?這任何人中也包括本宮?本宮可是皇上最寵的妃子,剛從淩雲寺回來,你快去通報,皇上肯定願意見我的。”文妃催促昌祥。
昌祥紋絲不動,“娘娘不要為難奴才,不見任何人是皇上下的旨,奴才隻是執行命令,哪敢猜測聖意啊!二位娘娘請回吧,在這糾纏下去是沒用的,皇上說不見就是不見。”
文妃還要說什麽,被皇後攔住,“昌公公說得對,皇上的脾氣你也是了解的,咱們還是走吧,不要擾了聖上。”
二人不情願地離開鴻宇宮。
昌祥剛想喘口氣,文妃又突然折了回來,嚇得昌祥魂飛魄散。
“昌公公,你是不是有什麽事瞞著本宮呀?”文妃盯著他問。
昌祥不敢看她,欲別開臉,文妃命紅綢扳住他的臉不讓他逃避,他不得不麵對她,“沒……奴才沒有什麽事瞞著娘娘……”
“你還不肯對本宮說實話?”文妃指著他逼問。
昌祥沉默著不答。
文妃隻好恐嚇他:“你不回答可以,本宮有的是辦法讓你乖乖開口。”對紅綢使了一個眼色,道:“先給他吃一顆本宮特意從淩雲寺帶回來的仙丹,讓他嚐一嚐被上千隻上萬隻螻蟻啃噬的滋味,那滋味應該挺不錯的。”
紅綢從袖中掏出一個紅色的小瓷瓶,倒出一顆黑乎乎的藥丸,作勢要塞到昌祥的嘴巴裏,昌祥嚇得緊閉嘴巴,不住地掙紮反抗。
“不要以為閉上嘴巴本宮就沒轍了。”說著,文妃接過紅綢手裏的藥丸,命紅綢一手掐著昌祥的下顎,一手撓他的腋下。
昌祥最怕癢,沒一會便投了降,“娘娘,放過奴才吧,奴才說就是了。”
“你不會再欺騙本宮?”文妃問他。
他點頭如搗蒜,她方才命紅綢放開他。
“說吧,皇上為何不願意見本宮?”文妃再次問他。
昌祥遲疑了一會,瞟了四周一眼,才低聲對她說:“皇上壓根就沒在裏邊。”
“那皇上現在在哪裏?”文妃驚愕不已,趕緊追問他。
昌祥對她搖頭,“奴才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