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冊封
“奴婢在酒樓遇到石公子不足為奇,奇怪的是墨侍衛居然和石公子形影不離。小姐,青鳳小姐前天還向你抱怨過,她說這幾日她都找不到墨侍衛。難道小姐不覺得這很奇怪嗎?墨侍衛是王爺的隨從,他應該跟王爺待在一起才是,怎麽倒在石公子身邊打轉呢?還有,奴婢真的看到王爺走進廣泰酒樓的,怎麽就會憑空消失不見了呢?”翠兒疑惑地道。
青鸞不覺得有什麽奇怪的,“在侯府時,王爺和石公子的交情就不錯。也許是石公子來京城做生意,王爺怕他人生地不熟,便派墨煜去酒樓照料他。至於你說你看到王爺走進酒樓,那肯定是王爺去與石公子敘舊罷了。”
“就算小姐解釋得都合理。那奴婢在酒樓外守了一宿也沒見王爺出來,還有,老板娘說沒見過王爺,這又該如何解釋?更奇怪的是,昨日奴婢親眼撞見王爺受傷回來,奴婢還聽到王爺與墨煜說什麽巫靈穀,什麽隻有蘇姑娘才能救筱筱,還說希望蘇姑娘千萬不要有事之類的話。小姐,你覺得王爺說的這些話到底是什麽意思啊?”翠兒偏著頭問青鸞。
青鸞更是滿臉疑惑,“王爺口中的蘇姑娘和筱筱分別指誰?感覺好像他說的是兩個人,不止是指蘇筱筱那麽簡單。”
“可是,咱們所認識的人中隻有蘇筱筱姓蘇,我們也隻管她叫筱筱,除了她,還會有誰?”翠兒撓頭問。
青鸞微微搖頭,“你這麽一說,我也覺得王爺背著我在做一些不可告人的事。他到底在做什麽呢?”
翠兒想了好一會,猶猶豫豫地道:“小姐,你說王爺會不會就是出現在廣泰酒樓裏的石公子?隻有這樣,他進了酒樓突然消失以及墨煜會出現在酒樓這些事才能解釋得通。”
“怎麽可能?王爺和石公子長得完全不像。”青鸞一點都不相信。
翠兒道:“奴婢聽宮外說書人說過,江湖上有一種易容術可以讓兩個長得完全不一樣的人變成同一個人。也許,奴婢在廣泰酒樓看到的石公子並不是真的石公子,而是王爺易容而成的。”
青鸞覺得這完全是無稽之談,“翠兒,說書人說的話你也信?他們說的那些都是假的,不過就是為了謀生計瞎編亂造出來的。”
“小姐,那你覺得王爺這幾日都去哪了?他受傷又是怎麽回事?他說的那些話又該如何解釋?”翠兒反問她。
青鸞一時語塞,沉默好一會才道:“就算你的推斷都正確,那你告訴我,王爺易容成石公子圖什麽?”
“當然是為了接近蘇筱筱。王爺屢次向蘇筱筱表明愛意,都被她拒絕了。因為蘇筱筱喜歡的人是石公子,所以王爺就易容成她喜歡的模樣。”翠兒猜測道。
青鸞滿臉慌張,有些相信她的分析,“難道他受傷也是因為她?”
“奴婢聽宮人說蘇筱筱的劍傷是石公子所為,那一劍本來是要刺到皇上的,是筱筱為皇上以身擋劍。如果奴婢猜的沒錯,王爺身上的傷定是與皇上決鬥時留下的。”翠兒警惕地掃了四周一眼,低聲地道。
青鸞離開秋千,來回慢慢踱步,“難怪宮裏一傳出蘇筱筱死而複生的消息,王爺比誰都還高興。要不是太後攔著他,想必他早就跑去探望筱筱了。原來這幾日他拋下我獨守空閨以石公子的麵容與筱筱混在一起,還因為筱筱,與皇上爭風吃醋大打出手,誤傷了筱筱,連自己都受了傷。”
“小姐,這一切都隻是奴婢的猜測而已,你千萬不要當真啊!”青鸞相信了她的猜測,翠兒卻著急起來,她不願意青鸞因為她的猜測而傷心。
“前思後想,這的確是王爺能做出來的事。為了得到筱筱,他不折手段,利用了石公子的容貌,欺騙了筱筱的感情,差點傷了龍體,還拋棄了我這個糟糠之妻,沒想到他會這麽殘忍。”說著,青鸞忍不住落淚。
她一流淚,翠兒就慌了,一邊給她擦淚,一邊安慰她:“小姐,在還沒有證明奴婢的猜測之前,你不能錯怪王爺,不能把事情想得這麽糟,這些都是奴婢瞎猜的,一定不會是真的。”
“不行,我要去見王爺,我要向他問清楚。”青鸞推開翠兒,疾步朝拓跋鈺的房間而去。
翠兒怕她鬧事闖禍,追上來攔住她,“小姐,你不能去,尤其是現在。”
“為什麽?難道你還要我繼續忍下去嗎?繼續假裝什麽事都不知道,假裝什麽事都沒有發生嗎?”青鸞歇斯底裏地質問翠兒。
翠兒抓著她的胳膊道:“奴婢當然知道小姐很委屈。可是,除了繼續忍和假裝什麽事都不知道之外,我們別無選擇。小姐,你這一鬧,王爺定會休了你,把你趕出王府,難道那是你想要的結局嗎?”
“為什麽我要愛得這麽卑微和懦弱?為什麽忍氣吞聲的總是我?這不公平,對我一點都不公平!”青鸞眼中的淚決堤而下,完全控製不住。
她的情緒感染了翠兒,主仆倆抱作一團痛哭,除了用眼淚發泄,她們毫無主導權。如今她所流的淚,都是當初眼瞎選錯了男人,這又怪得了誰呢?
蘇筱筱不僅奇跡般生還,連胸口處的劍傷都消失不見了,連點痕跡都沒留下,那一片肌膚光滑白皙,好似從未受傷過。
一複活,她就能下床又蹦又跳,完全不像受了重傷的人,精神得跟往日那個活潑的她沒兩樣。
她堅持要立馬待在拓跋弘身邊伺候他,而拓跋弘偏要放她幾日假讓她好好休養調理身子,總把她當病人一般看待。不管蘇筱筱好說歹說,他都不讓她做任何事,天天陪著她直到她睡著才肯離開忙朝政。被他如此寵著疼著,她好不習慣,但卻很喜歡。
“小姐,快起來接旨,皇上的聖旨來了。”她正睡得香甜,被黃鸝無情地搖醒,還一個勁地在她耳邊嘰嘰喳喳。
蘇筱筱慵懶地爬起來,看著她,問:“你剛才說什麽?”
“聖旨到了,小姐你趕緊起床接旨。”黃鸝笑嘻嘻地重複。
蘇筱筱不相信,倒下繼續睡,“皇上才剛從這離開,怎麽可能有聖旨?你在騙我。”
她話音剛落,宮靈著急忙慌地跑進來,“小姐,你怎麽還睡著,快出去接旨。”
連宮靈都這樣說,蘇筱筱不得不信。跳下床,光著腳,隨意整理了一下儀容,跑出內室,在外屋跪下接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太尉之女蘇筱筱,聰慧敏捷,端莊淑睿,謹慎居心,久待宮闈,性資敏慧,率禮不越。著即冊封為宸妃,賜居鴻宸宮,欽此!”昌祥宣旨。
蘇筱筱匍匐在地,怔愣著不肯接旨。
昌祥道:“蘇姑娘,哦,不,應該是宸妃娘娘,請接旨吧!”
“我不能接,我不想再為妃。”蘇筱筱直起身,看著昌祥,一字一頓地道。
昌祥驚訝道:“你可知這宸妃的封號象征著多高的殊榮?它代表著皇上對你的重視和寵愛。就連文妃娘娘都沒有得到過如此殊榮,你應該感恩戴德才是,而不是拒絕聖旨。”
“小姐,快接旨吧!”黃鸝和宮靈催她。
蘇筱筱依舊跪著不肯接旨,“我不要再步以前的後塵,我隻想安安靜靜地做一個婢女,這道聖旨,麻煩昌公公拿回去,我不能接。”
“蘇筱筱,抗旨不尊可是死罪,你還會因此牽連到蘇家上下幾百口人的性命。雜家就不明白了,冊封你為妃是多麽無限光榮的事,別人耗盡一生都求不來這份榮耀,你卻唯恐避之不及,這是為何?”昌祥問她。
蘇筱筱道:“昌公公說的筱筱都明白。隻是,筱筱有自己的打算和選擇,筱筱不想成為後宮三千佳麗中的一員,不想再落得蘇妃的下場。請昌公公體諒!”
“雜家隻是負責宣旨的,沒資格體諒你。你的那一堆理由還是親自去說給皇上聽,皇上理解你才行。這道聖旨,你接也好,不接也罷,雜家的任務已完成,要怎麽拒絕冊封你自己去跟皇上說。”說完,昌祥將手中的聖旨塞到她手裏,接過宮靈遞過來的打賞銀子,轉身便離開。
蘇筱筱捧著聖旨呆呆地癱坐在地上,好似受了很大的打擊一般。
“小姐,奴婢就搞不明白了,這麽大好的一件事,怎麽到你這卻弄得跟喪事似的?這宸妃的封號可比蘇妃這個封號響亮多了,從今往後,你就是後宮裏的三把手,除了太後、皇後娘娘之外,就屬小姐你的地位高了。再也不用看文妃娘娘的嘴臉過日子了,反倒是她得看小姐你的臉色。想想就覺得這往後的日子好美。”黃鸝興奮地道。
宮靈也道:“小姐,你就不要再猶豫了,接受皇上的冊封吧!你愛皇上,皇上也愛你,你早晚都是他的女人,他用冊封的方式表達對你的愛一點都沒錯,小姐,你還猶豫什麽呢?”
“你們不懂。我也跟你們解釋不清楚,反正我就是不想再為妃。”丟下這句話,她從地上爬起來,捧著聖旨跑了出去。
“小姐,你這是要去哪裏?”黃鸝和宮靈追出來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