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傳召
“公公盡管傳她去，本宮允諾了。隻是……本宮要事先提醒公公一下，這錦瑟和失蹤之前的有些不大一樣。”皇甫仙言語怪怪地道。
祥庚聽糊塗了，問她：“怎麽個不一樣法？難不成她此次回來長了三頭六臂不成？”
“沒有這麽誇張。但也差不多。”皇甫仙難為情地道。
祥庚對宮人吩咐道：“去傳錦瑟姑娘來，先讓雜家瞅瞅，以免玷汙了太後的鳳眸。”
“是！”一個小宮女對他微微欠身，恭敬地回複一聲，便退下前往蘇筱筱的住處。
皇甫仙對祥庚道：“公公先做好心理準備，待會兒錦瑟來，您才不會被嚇著。”
祥庚不以為然，“沒事，雜家這一把歲數的，什麽大風大浪、恐怖之事沒見過？就連宮中到處遊蕩的孤魂野鬼雜家也見了不少，何況錦瑟還是個大活人，她能有多嚇人？”
他的話音剛落，那個小宮女便領著蘇筱筱來到他們麵前，“娘娘，祥庚公公，錦瑟小姐帶到！”小宮女對他們欠身稟報。
蘇筱筱低著頭，對皇甫仙和祥庚道：“錦瑟參見婕妤娘娘、祥庚公公。”
“你就是錦瑟？”祥庚打量著她，沒覺察出她有什麽恐怖的。
蘇筱筱輕輕地對他點了一下頭。
祥庚又道：“把頭抬起來，讓雜家好好瞧瞧。”
蘇筱筱慢慢抬起頭，露出醜陋的疤痕。
祥庚被嚇得連坐都坐不穩，他緊抓著椅子，方才不至於出洋相。他的臉色白了白，倒吸了一口氣，雙眼驚懼地看著蘇筱筱，到嘴的話都忘了怎麽說，囁嚅著唇，好一會兒才擠出幾個字：“太嚇人了！”
皇甫仙早已預料到會是這樣的效果，微笑著將手中的熱茶遞給祥庚，“公公，來，先喝杯茶壓壓驚。”
祥庚接茶杯的手一個勁地顫抖，差點連茶盞都拿不住，“娘娘，她真的是太後和萬歲爺要見的錦瑟嗎？”
皇甫仙看了一眼蘇筱筱，對祥庚點頭，“她原先不是這樣的。失蹤數日回來後，她的臉就變成這樣了。本宮近來一直給她傳太醫醫治，可是，連太醫都沒有辦法治好她的臉。恐怕……這些傷疤要跟著她一輩子了。我這妹妹真是好可憐啊！”說著，她假惺惺地擠出幾顆淚珠，以絲絹擦拭著。
祥庚為難地道：“雜家總不至於就這樣帶她去見太後吧？太後肯定會被她這副模樣嚇出病來的。那樣的話，雜家豈不是罪過大了。”
“公公，本宮覺得你還是不要帶她去見太後，以免嚇著太後她老人家……”皇甫仙趁機道。
祥庚歎了口氣，道：“太後派雜家來傳她，若是見不到她，太後會責罰雜家的，雜家實在是不好向她老人家交代呀！無論如何，都得把她帶到太後跟前才行。模樣嚇人就嚇人吧，雜家管不了那麽許多了。”
“公公，你真的確定要這麽做嗎？您想想，錦瑟要是嚇壞了太後，太後肯定第一個饒不了的是公公您呀！望公公三思！”皇甫仙極不同意蘇筱筱去見太後，她怕蘇筱筱會在太後麵前亂說，給她惹麻煩。但又不能直接推拒太後的傳召，隻好一個勁地拿蘇筱筱的臉來做文章。以此說服祥庚，不讓蘇筱筱去麵見太後。
哪知，就在祥庚快要被她說服時，蘇筱筱主動提議道：“祥庚公公，我有一個辦法既讓你不失職於太後，而太後也不會被我的臉嚇著。”
“什麽辦法？你快說。”祥庚兩眼發亮地看著她除臉之外的其他部分。
蘇筱筱道：“錦瑟可以用白紗遮住臉，隨公公前去麵見太後。”
“好，好法子！就這麽辦！”祥庚讚同地道，然後吩咐宮人去給她去遮臉的白紗來。
以往，蘇筱筱總是故意扮醜躲避太後；今日，她卻主動提出要去麵見太後。這前後的態度轉變，令皇甫仙很是不解。萬一太後認出了她，她豈不是要命喪於康壽宮，如此欠考慮的決定，很不像她往日的作風。她到底是怎麽了？她在心裏謀劃什麽？
“錦瑟，在太後麵前，你不許亂來。這康壽宮可不是蕭玉宮，由不得你胡言亂語。太後問話，你要畢恭畢敬地回答，切莫亂說，明白嗎？”皇甫仙警告式的囑咐她。
蘇筱筱對她微微一笑，“姐姐莫擔心，我不會在太後麵前說一些不該說的話的。”
皇甫仙聽出她話裏有話，想要對她急眼，但礙於祥庚在場，隻得微笑著對她點頭，“這才像話。快隨祥庚公公去吧，別讓太後久等你。”
蘇筱筱隨祥庚離開蕭玉宮沒多大會兒，皇甫仙連口茶都沒來得及喝，昌祥領著幾名小太監出現在蕭玉宮。
皇甫仙領著宮人迎出去，昌祥等人躬身給她行禮：“奴才參見婕妤娘娘。”
“昌公公快請起，仙兒承受不起您如此大禮。”皇甫仙虛扶他一把。祥庚，她得罪不起；而這位昌公公，她就更不敢得罪。一個是太後身邊的紅人，一個是皇上身邊的紅人，他們倆對她來說都極其有用。自己是後宮的新人，能不能獲得聖寵以及能不能爬到更高的位置，這兩位公公於她關係重大。她當然得將他們奉為上賓，以禮相待才行。
“謝娘娘！”昌祥麵無表情地道。
皇甫仙領著眾人讓到一邊，邀請昌祥：“公公，先裏邊請，坐下來喝口茶，歇歇腳，如何？”
昌祥揚手拒絕她，“這倒不必了。奴才是來替聖上辦事的，不是來與娘娘品茶聊天的。娘娘的好意奴才心領了。”
“那……公公來此有何賜教？”皇甫仙在心裏狠狠地對他那張板著的臉鄙視了一番，麵上卻微笑著問他。
昌祥道：“聽聞錦瑟姑娘回來了，請問娘娘可有此事？”
又是來找錦瑟的！皇上對她還真是念念不忘啊！皇甫仙心裏不悅地想著，臉上卻笑著對他點頭，“她剛回來不久。”
“雜家是奉皇上旨意來傳錦瑟去鴻宇宮麵聖，煩請娘娘盡快把錦瑟姑娘交給雜家。”昌祥一板一正地道。
聽到皇上要傳錦瑟去鴻宇宮，皇甫仙的臉頓時拉了下來，接著，想到錦瑟被太後傳去了，她的臉立即又泛出笑容來，對昌祥道：“昌公公，不是本宮不想把錦瑟交給您，而是您來得真不是時候……”
“娘娘這是何意？”昌祥有些急促地問她。
皇甫仙道：“錦瑟剛被太後傳了去。皇上想要見她的話，隻有等她從太後那回來了。”
“想不到太後也要見她！”昌祥自語一句，然後看著皇甫仙道：“娘娘準備一下，萬歲爺今日的晚膳興許會在蕭玉宮用。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望娘娘好生抓牢，不要讓萬歲爺失望。”
皇上要在蕭玉宮用晚膳！這個消息令皇甫仙激動興奮不已。她喜不自勝地對昌祥保證：“多謝公公相告，本宮一定盡全力讓萬歲爺滿意，一定會抓住這麽難得的機會的。”
“你也不必高興得太早，雜家剛才也說了，萬歲爺興許會來這裏。至於他到底來不來，雜家可說不準。還有，雜家說一句不好聽的，萬歲爺來這裏也未必是為了娘娘你。”昌祥先是給了她一顆糖，接著又兜頭澆了她一盆冷水。
但處於激動興奮中的皇甫仙卻沒能領悟他的話中之意，一個勁地隻顧著幻想她與皇上享用晚膳的浪漫場景。
昌祥輕搖了幾下頭，為她歎了一聲，道：“皇上交待的事雜家已辦妥，雜家就先告退了，就不打擾娘娘了。”
昌祥等人一離開，皇甫仙便帶領宮人忙碌起來，積極而用心地準備今日的晚膳。
康壽宮，祥庚領著蘇筱筱走至太後麵前，他對端坐在貴妃椅裏的太後稟報道：“啟稟太後，奴才把錦瑟姑娘給您帶來了。”
太後看著以白紗遮住臉的蘇筱筱對祥庚輕點了一下頭，“嗯，你辦得不錯。”
“還不快給太後行禮！”昌祥見身後的錦瑟站在那一動不動的，便推搡了她一把，厲聲催促她。
蘇筱筱這才給太後微微欠了一下身，道：“錦瑟參見太後。”
“快起來，走近哀家一些，讓哀家瞧瞧你的模樣。”太後迫不及待地道。
蘇筱筱起身，好似未聽到她的話一般，依舊站在原地，沒有要靠近她的意思。
“太後叫你走過去讓她瞧瞧，你怎麽還站著？”昌祥急得對她發火。
蘇筱筱透過白紗看了他一眼，然後看向太後，道：“錦瑟的模樣太醜，怕嚇著太後您。太後還是不要看為好。”
“哦？你以白紗遮臉就是因為怕嚇著哀家，對嗎？不是因為怕哀家認出你？”太後一邊問她，一邊在芳茜的攙扶下向她走去。
蘇筱筱輕輕點了幾下頭，“太後明鑒！”
太後繞著她一邊踱步，一邊打量她，“你真的很醜嗎？醜到什麽地步？真的如你所說會嚇著哀家嗎？”
蘇筱筱道：“太後可以問祥庚公公，他最清楚錦瑟的模樣了。”
太後看向祥庚，“給哀家說說，你見到她時的反應。”
祥庚躬身回複：“奴才被嚇得魂不附體，差點跌倒在地。”
“這是真話，還是你在誇大其詞？”太後質疑地問祥庚。
祥庚道：“奴才就算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欺騙太後您。奴才怕錦瑟姑娘的容貌嚇著太後您，才命她用白紗遮臉……”
“能把你嚇成那樣，她的臉得有多恐怖？哀家很是好奇，一定要親自看過究竟，看看她的臉到底有沒有你說的那麽恐怖？”太後對昌祥說完，便看著蘇筱筱，命令她：“取下你臉上的白紗，讓哀家瞧瞧你的臉。”
“太後，您真的確定要看錦瑟的臉嗎？”蘇筱筱鄭重地問她。
太後笑道：“哀家像是在開玩笑嗎？”
“既然太後想看，錦瑟遵命便是。但錦瑟有個前提條件，希望太後能夠答應。”蘇筱筱大膽地道。
太後盯著她猶豫了一會兒，對她道：“說，哀家答應你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