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居然沒嚇著皇上
“錦瑟小姐,你快隨奴婢回房間,千萬不要讓娘娘看到你還在這裏待著,她會懲罰奴婢的。”蘇筱筱剛踏進蕭玉宮,就被如意拽著往房間而去,她們的步子匆忙而淩亂,好似身後有什麽怪物在追趕她們一般。
“如意,你這是做什麽?整得跟逃命似的。難道我有這麽見不得人嗎?”快到房門口時,蘇筱筱一把甩開如意的手,臉色一沉,不悅地問她。
如意一邊警惕地瞟著四周,一邊著急地向蘇筱筱解釋:“錦瑟小姐,不是你見不得人,而是娘娘下令不準你在宮殿內到處亂走,你隻能待在自己的房間裏,等晚膳過後,你方才重獲自由。”
“這是為什麽?姐姐不可能禁足我的,一定是你在騙我……”蘇筱筱不相信地問。
如意道:“具體原因……奴婢不知。奴婢是奉娘娘之命看好錦瑟小姐,不準你踏出房間半步,還請小姐見諒。”說完,如意拽著蘇筱筱就要進屋。
蘇筱筱再一次甩開她的手,緊抓著走廊上的柱子,耍賴道:“你要是不告訴我真實原因,我就不進屋。違抗姐姐的命令,她第一個要懲罰的人肯定就是你,你就等著挨板子吧。”
如意被逼無奈,隻得向她妥協,湊在她耳邊小聲道:“奴婢可以告訴小姐,但小姐必須替奴婢保密,小姐先答應奴婢,奴婢再說。”
蘇筱筱對她點了點頭,“我的嘴巴向來很緊,不會跟任何人說的。你快說,姐姐為何要禁足我?”
如意低聲道:“皇上要來這裏用膳,娘娘不希望你打擾到他們,所以才不準你走出房間。”
蘇筱筱微點著頭道:“原來如此!難怪我會覺得今日的蕭玉宮和往日的不大一樣,原來是皇上要來這裏。早知道是這樣,不用你看著我,我自己就會乖乖地待在房中,哪也不去的。”說完,蘇筱筱踏入房中,在桌邊坐下,自己給自己倒了被茶。
如意見狀,不禁暗喜。她以為錦瑟小姐被禁足肯定會有諸多抱怨,肯定會很難纏,指不定還會鬧到娘娘那裏去,哪知,小姐得知禁足的原因後,卻這麽好說話,不用她強拉硬拽,小姐主動進屋,安靜地待在房中。
“小姐,這一次是你最配合奴婢的一次了,小姐這麽聽話,奴婢反而覺得有些不對勁。小姐,你不會是表麵裝得乖巧心裏卻在想什麽鬼點子吧?”如意將房門從裏邊鎖上,然後站在蘇筱筱身旁一邊仔細地觀察著她,一邊納悶地問她。
蘇筱筱白了她一眼,道:“老實告訴你,我現在什麽都沒有想。你不必擔心,隻要不餓著我的肚子,我就不會踏出這間房的。”
“那就好!小姐盡管放心,有奴婢在,奴婢不會讓小姐餓著肚子的。隻是……難道小姐不想見見皇上長什麽樣嗎?奴婢在宮中待了五六年,一次都沒見過皇上,今日本來是有機會的,哪知卻被娘娘派來看著小姐,這一錯過,不知要多少年後才能有這樣的機會?小姐初入宮,想必對皇上也很好奇吧?”如意傷感地道。
“皇上有什麽好看的?他又不是比其他男人多長了隻眼睛,他和其他人都一樣,沒什麽稀奇的。姐姐禁我的足,肯定是怕我的這張臉嚇著皇上。倘若我的臉沒有被毀,我肯定有機會見著皇上,就算是這樣,我也不稀罕見他。”蘇筱筱極其不屑地道。
如意瞪大雙眼看著她,“小姐,你這番話不知要氣死多少宮中的女人。這宮裏頭的人,下至辛者庫的雜役,上至皇後娘娘,沒有誰不想見到皇上的。小姐之所以會這麽說,肯定是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罷了!小姐是沒有機會見到皇上,才會這麽說的,奴婢才不相信小姐真的不想見皇上。”
“信不信由你,我懶得跟你理會。”蘇筱筱別開臉悠閑地品起茶來。
如意倚窗而站,輕輕掀起窗子,將頭湊出去觀看著房外的動靜。
她翹楚以盼的模樣,引起了蘇筱筱的關注。
“你想見皇上的話你就去殿內服侍著去,不必在這裏看著我,我又不會走出這間房。”蘇筱筱對她說。
如意放下窗子,走過來,激動地道:“小姐,奴婢真的可以去殿內服侍嗎?”
蘇筱筱笑著對她點頭,“這是你的自由,我管不著。”
“不行,奴婢不能離開小姐半步。萬一小姐突然反悔,踏出了這間房,擾了娘娘和皇上的雅興,奴婢的罪過就大了。”如意臉上的笑容凝住,嚴重地道。
蘇筱筱漫不經心地說:“這麽不信任我,那就算了。要想見到皇上,你就再等上十多年吧。到時候你人老珠黃,比我這副模樣還恐怖,皇上見到你肯定是避之唯恐不及啊!”
如意正要開口,房外響起了敲門聲,她便問:“誰啊?”
“福康……”房外的人回答。
如意打開房門,福康走進來,如意抓著她的手雀躍地問:“你是來換我看著小姐的嗎?我可以去殿內伺候……”
不等她說完,福康便對她搖頭,“奴婢奉娘娘之命傳小姐前去大殿,請小姐隨奴婢走一趟。”
蘇筱筱指著自己,問福康:“你確定是姐姐傳我去大殿?”
福康欠身道:“奴婢不敢欺騙小姐。”
“我這張臉會嚇著皇上的。我一出現,肯定會擾了他們用膳的雅興,我隻會給姐姐添亂,我覺得我還是不去了為好。”蘇筱筱對福康說。
福康道:“請小姐不要為難奴婢,如果小姐不跟奴婢去,娘娘會責罰奴婢的。”
如意幫著福康說話道:“小姐,你快去吧,既然是娘娘傳你,你還怕什麽呢?要不奴婢給你找塊白紗遮著一下臉,這樣的話你就不會嚇著皇上了。”
“好吧,我去。”蘇筱筱對她們笑了笑,她心中的不情願無人能知。一會兒要關著她,不讓她去見皇上;一會兒又傳她去大殿,真搞不懂皇甫仙是怎麽想的?
蘇筱筱跟隨福康剛到殿門口,門兩邊的太監高聲朝殿內通報:“錦瑟小姐到!”
踏入殿內,蘇筱筱步伐沉重地走向拓跋弘和皇甫仙,她好希望這段距離能夠無限製地拉長,這樣的話,她就可以慢一些麵對他。從她出現在殿門口開始,拓跋弘的目光一路跟隨她,她漸漸靠近,他眸中的期待和激動就越濃鬱;而皇甫仙看向拓跋弘的目光由滿滿的愛意逐漸變為失落。
“娘娘,錦瑟小姐帶到。”福康向皇甫仙欠身稟報道。
皇甫仙對她擺手,遣退她。
蘇筱筱向他們行禮道:“錦瑟參見皇上,見過姐姐。”
拓跋弘看著她的臉,對她道:“平身吧。”
“謝皇上,姐姐。”蘇筱筱起身恭敬地回複。
拓跋弘起身繞著她踱步,他深邃的眸子認真地打量著她,“你的臉是怎麽回事?為何來見朕要以白紗遮臉?”
蘇筱筱低垂著頭回答:“錦瑟生得奇醜,怕嚇著皇上,所以才以白紗遮臉,望皇上見諒。”
“醜?怎麽個醜法?是滿臉紅點,還是有一塊紅斑?”他話中有話地質問她。
蘇筱筱心裏一慌,竟緊張得手心裏冒汗,沉默了一會兒,才回複他:“都不是。錦瑟的臉比皇上所說的那兩種情況還要嚴重。”
“哦?你摘下白紗,讓朕瞧瞧,朕倒要看看你所說是否屬實?”拓跋弘在她麵前站住,命令式地對她說。
蘇筱筱以手護著白紗,輕搖頭道:“皇上還是不要看為好。嚇壞了皇上,錦瑟就算是有十個腦袋都不夠砍的。”
若是別人,早就乖乖地摘下白紗讓他看;而她居然違抗他的命令,這一點倒和他的筱筱很相像。他不僅沒有責罰她,而且還和顏悅色地對她說:“你盡管摘下白紗,朕不會被嚇著的。朕曾征戰沙場多年,見過死傷無數,難道你的臉比他們還要恐怖嗎?”
“皇上,真的不行。就算你沒被嚇著,錦瑟的臉也會影響到你的食欲的。”蘇筱筱緊按著白紗,唯恐他伸手過來摘。
拓跋弘負手微笑道:“你這是在欲拒還迎吧?你越是這樣,朕就越好奇。朕一好奇呢,可就要非看不可了。”
蘇筱筱對他頻頻搖頭,趕忙欠身澄清:“錦瑟沒有對皇上欲拒還迎……”
趁她欠身,拓跋弘一把將她臉上的白紗摘掉,露出她滿臉醜陋猙獰的傷疤。蘇筱筱下意識地抬起胳膊擋住臉,低著頭不敢抬眼看他。
拓跋弘輕輕地將她擋著臉的手移開,怔怔地看著她,眼中居然沒有一點懼色,臉色也和剛才一樣,無絲毫變化,好似事先做了心理準備一般,完全看不出他又被嚇著的意思。
“皇上,錦瑟的臉嚇著你了吧?”他鎮定泰然的神情令蘇筱筱大為震驚,太後見了她的臉都被嚇一跳,而皇上居然連點反應都沒有,難不成他早已知曉她臉上的傷疤是假的?
拓跋弘對她微微一笑,“沒事,比你這張臉還醜的朕都見過,這算不了什麽。你這臉上的傷是怎麽來的?應該不會是你自己用匕首劃上去的吧?”
蘇筱筱抬眼看著他,“錦瑟得罪的人太多,不清楚是誰趁錦瑟熟睡時毀了我的容。還好保住了小命,要不然錦瑟哪有機會站在皇上麵前與皇上說話。”
“你初入宮,就得罪了人,招來橫禍,可見,你很不省事嘛!你是婕妤的妹妹,自然和朕也算是一家人,有朕在,朕會替你抓到那個毀了你容貌的凶手,狠狠地嚴懲她/他,給你報仇。”拓跋弘輕拍了幾下她的胳膊,笑著對她說。
皇甫仙見機起身,走至他們麵前,向拓跋弘欠了欠身,插入進來道:“多謝皇上為臣妾的妹妹主持公道,臣妾替她先行謝過皇上。”
蘇筱筱見狀,也趕忙給他欠身道:“多謝皇上為錦瑟做主。”
拓跋弘虛扶了皇甫仙一把,然後轉向蘇筱筱,親手將她攙扶起來。蘇筱筱起身後,他的手依舊抓著她的胳膊,並沒有要放開之意。皇甫仙失落地看著他們,她的目光移到蘇筱筱的身上時,滿含著怨恨。
“皇上……”蘇筱筱喚他一聲,然後用眼神示意他放開她的胳膊。
拓跋弘這才意識到自己忘了鬆手,淡笑著鬆開她,“錦瑟,朕問你,你想恢複原貌嗎?”
蘇筱筱甚感意外地看著他,她沒聽錯吧?他不僅要幫她捉拿凶手,還要幫她恢複容貌。他會對她這麽好,隻有兩種解釋。一種是他已知道她就是蘇筱筱,卻假裝不知道;另一種就是他和曆史上所有的皇帝一樣,好女色。前者沒有證據,無法證實;這後者嘛應該也不大成立,她這副鬼樣子,隻會倒他的胃口,不會令他起好色之心。
見她走神,拓跋弘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道:“朕問你話,你怎麽不回答?”
蘇筱筱回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錦瑟當然想恢複原貌了,隻是,皇上幫不了我的。”
“噢?還有朕辦不到的事?你倒是說說,朕為何幫不了你?”拓跋弘笑問她。
蘇筱筱道:“宮中禦醫已經給錦瑟醫治過了,他們對錦瑟的臉都束手無策。難不成皇上比那些禦醫還要厲害?”
拓跋弘負手笑看著她,好一會兒都不置一詞,看得蘇筱筱很是不自在。她低頭別開臉,問:“皇上為何要這樣看著錦瑟?”
“隻要你想恢複原貌,朕就有辦法醫治好你的臉。朕從未學過醫,也不會治病救人,但對於你的這種情況,朕還是有法子的。你可否讓朕一試啊?”
他這番話是何意?而且還是用詢問商量的口吻跟她說。這種方式的談話隻有蘇筱筱和皇上才會這樣。而她現在是錦瑟,他居然用對待蘇筱筱的方式對待她,這隻能說明他真的知曉了她的把戲。可是,她一直隱藏得很好,他是怎麽知道得呢?
“皇……皇上……”蘇筱筱目瞪口呆地看著他,震驚得連話都說不順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