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扭曲真相
“小姐沒說過這樣的話，也沒有表露出對皇上有好感的舉動。”黃鸝微搖著頭，回答蘇筱筱。
“你再好好想想，也許你記錯了呢。”蘇筱筱催她，當看到她搖頭時，蘇筱筱很失落。
黃鸝道：“皇上那樣冷落小姐，小姐怎麽可能會喜歡他呢？”
“你家小姐真的沒有說過喜歡皇上之類的話嗎？”蘇筱筱再三重複地問她，好希望她點頭，而不是搖頭。
黃鸝道：“小姐，你到底想從奴婢這知道什麽？我家小姐有沒有喜歡皇上這很重要嗎？她人都死了，再探究這個有何用？”
“沒什麽，我隻是一時好奇而已。”蘇筱筱簡單地敷衍她。
黃鸝正要開口說些什麽，被睿棟（皇甫仙身邊的太監）的到來而阻止了。
“奴才參見宸妃娘娘，娘娘萬福金安！”睿棟給她行禮道。
蘇筱筱對他抬了抬手，道：“你起來吧！”
待他直起身，蘇筱筱不悅地開口問：“是她派你來的？來這裏有何事？”
“回娘娘的話，是皇甫婕妤派奴才來的。婕妤娘娘請宸妃娘娘移駕蕭玉宮，說是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想與宸妃娘娘說。”睿棟回稟道。
蘇筱筱撇撇嘴，輕笑道：“她會有什麽重要的事跟我說，她莫不是又想耍什麽把戲吧？”
“婕妤娘娘說，隻要奴才提到‘小馬哥’三個字，宸妃娘娘一定會隨奴才移駕蕭玉宮的。”睿棟察言觀色道。
蘇筱筱臉色一變，忙問他：“他還活著？”
睿棟對她輕輕點了一下頭，“他就在蕭玉宮中，宸妃娘娘要隨奴才去看看他嗎？”
蘇筱筱連忙起身，對他道：“快帶我去。”說著，她已率先踏出了門檻，疾步朝鴻宸宮外走。
睿棟暗喜了一下，毫不敢耽擱地追上她。黃鸝等人欲隨同，被睿棟統統攔下，沒有一個宮人隨侍在她身旁。
蕭玉宮，皇甫仙領著宮人及趙小馬在花園中恭迎蘇筱筱，“參見宸妃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蘇筱筱沒有管他們，徑直走向趙小馬，在他麵前駐足，彎身攙扶起他，激動不已地道：“小馬哥，你還活著，你真的還活著！”
她見到他時的反應比皇甫仙見到他時的反應還要來得激烈些。相比之下，趙小馬心中生出莫名地失落。這失落感來自於皇甫仙對他的冷冷淡淡。
“筱筱，我還活著，我沒有死。”趙小馬對她點頭，能再見到她，他激動又興奮。
皇甫仙插話道：“此地不宜交談，請宸妃娘娘移步至殿內，坐下來再慢慢詳談。”
他們三人一前兩後地走進大殿內，宮人們則侯在殿外，隻有傅婭留在殿中侍奉。
坐下，喝了些茶後，蘇筱筱迫不及待地問他：“小馬哥，我與仙兒進京後，村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為何一夜之間全村覆沒？”
趙小馬悄悄地看了皇甫仙一眼，然後才看著她道：“是皇上派官兵殺了村民，燒了漁村的。我也是僥幸才活了下來。”他雖說得輕描淡寫，語氣卻無比的沉重悲憤。
這番話聽入蘇筱筱耳中猶如晴天霹靂，她懵了半晌，緩了好一會兒，才定神道：“不，不可能，這不是真的。皇上不會濫殺無辜的，我相信他，不是他幹的……”
“筱筱，我親眼目睹，那些士兵就是那日搜村的那一幫，錯不了，就是皇上毀了漁村，殘害了全村上百條無辜生命。”趙小馬道，他在說這番話時，他的目光總是有意無意地瞟著一言不發的皇甫仙。
蘇筱筱依舊不肯相信，“六王爺親口跟我說過，漁村的慘劇不是他和皇上造成的。我相信他的話，我相信皇上不會這麽殘忍，不會做出這樣的事。”
“筱筱，難道你還信不過小馬哥嗎？小馬哥以項上人頭發誓，我說的全都是事實，沒有冤枉他，倘若有半句假話，叫我不得好死。”趙小馬為了讓蘇筱筱相信，連毒誓都發了。
蘇筱筱猶豫了起來，她不知該相信誰。在她心底，她是選擇相信拓跋弘的，但見趙小馬如此鄭重認真，她便開始動搖起來。
這時，皇甫仙暗暗地給趙小馬遞了一個眼色，趙小馬了然地對她點了點頭，便從懷中掏出一塊玉佩，遞給蘇筱筱，道：“筱筱，你可以不相信我的話，但你總該相信它吧！”
蘇筱筱顫抖著手接過那塊玉佩，怔怔地看著，臉色越發地沉重難過起來。
皇甫仙適時地開口道：“小馬哥，你怎麽會有這塊玉佩？”
趙小馬回她：“這塊玉佩不是我的，是我從漁村的廢墟中撿到的。”
“這是皇上才能佩戴的玉佩，其他人沒有資格擁有。”皇甫仙沉聲道。
不用她說，蘇筱筱也知道這塊玉佩是拓跋弘的，不管他穿什麽樣的衣裳，這塊玉佩都得係在腰間，它象征著皇權。
趁她沉默之際，皇甫仙和趙小馬繼續唱雙簧。
“小馬哥，這塊玉佩真的是你從廢墟中撿到的？”皇甫仙問他。
他對她點頭，道：“千真萬確，你們要相信我，我真的沒有撒謊。”
“筱……宸妃娘娘，看來漁村慘案的凶手真的是皇上。這該如何是好啊？”皇甫仙問她。
蘇筱筱緊緊地握著手中的那塊玉佩，表情僵硬地道：“容我考慮一下，此事非同小可，妄不能衝動。”
“他雖貴為天子，但他手中沾滿了全村上百條無辜生命的鮮血，此仇不共戴天，非報不可。筱筱，你雖不是我們漁村的人，但你的命曾是漁村的人救的。這救命之恩重於一切，現在，該是你報恩的時候了。手刃仇人，替村民們報仇，這是你報恩的唯一方式。”趙小馬對她道。
蘇筱筱看著他和皇甫仙，道：“我並沒有說不替他們報仇，你們不要逼我，讓我好好想想。我現在心裏很亂，給我時間冷靜一下。”
“筱筱，如果你舍不得殺那個暴君，小馬哥不強迫你。漁村的仇，我一人來報，就算拚了我的這條賤命，我也要殺死那個狗皇帝。等我死後，希望你能給我收屍……”趙小馬故意激她。
蘇筱筱道：“小馬哥，你千萬不要輕舉妄動。這裏是皇宮，不比漁村，你要是亂來的話，會死無葬身之地的。你放心，我會替村民們報仇的，但我需要點時間。”
“筱筱，你真的願意為村民們報仇？”趙小馬情緒激動地問她。
蘇筱筱對他們點頭，“我蘇筱筱不是一個忘恩負義之人。我欠漁村的恩情，我會想方設法回報的。你們就靜候我的佳音便是。”
皇甫仙對她道：“筱筱，替村民們報仇的事怎能少掉我？等你計劃好複仇大計後，記得一定要通知我，我們姐妹聯手，一起殺掉仇人為村民們報仇。”
在得知拓跋弘就是殺害村民的凶手時，蘇筱筱的腦袋轟轟亂叫、天翻地覆起來，她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麽，隻會機械地對他們點頭或是搖頭回應。就連她是怎麽回到鴻宸宮的，她都不知道。
直到宮靈的手在她眼前晃了無數下後，她才有點反應，回了回神，目光渙散地看著她，“怎麽了？”
宮靈不回答反問她：“這句話應該是奴婢問小姐你的。小姐從蕭玉宮回來，就心不在焉地呆坐在這，一言不發地足足坐了半個時辰，任奴婢們怎麽喚都沒反應。小姐，你這是怎麽了？”
蘇筱筱攏在袖中的手按了按掌心裏的玉佩，她沒有回答他們，卻問他們：“皇上現在在哪裏？還在賢沁宮嗎？”
“皇上這會兒應該在禦書房。”宮靈回複她。
蘇筱筱撐著桌沿艱難地站起來，邁著沉重的步子踏出鴻宸宮，朝禦書房而去。
宮靈等人麵麵相覷，趕忙追出去。統統被蘇筱筱攔下，她對他們說：“你們不必跟著，我一人去禦書房找他，我有重要的事要跟皇上說，不想被打擾。”
她的命令，他們不敢違抗。隻得駐足目送她遠去，而他們心裏隱隱地感到不安，好似即將有不好的大事發生。
禦書房，拓跋弘皺著眉，負手於身後，步子淩亂地來回踱著。
昌祥也愁眉苦臉，對他道：“皇上，老奴真的派人找遍了你所去過的地方，可是，就是沒找著呀。萬歲爺，你再好好想想，除了那幾個地方，你還去過哪裏，老奴好派人去尋找。”
“朕能想起來的地方都說了，除了這幾個地方，朕想不起朕還去過哪裏。”拓跋弘微頓了一下步子，旋即繼續踱著，對昌祥道。
“皇上可以丟任何東西，唯獨那玉佩丟不得。那玉佩可是從拓跋家的第一任皇帝開始就傳下來的，那是祖宗的世代相傳的寶物，象征著拓跋家至高無上的權力。待會，要是被臣相等大臣們看到皇上沒有隨身佩戴那塊玉佩，那便大事不妙了！”昌祥急得一頭冷汗，不住地用右手背拍打著左手掌心。
拓跋弘煩躁地停下步子，沉默了稍許，對他道：“如今隻能推遲召見他們了，等到玉佩找到了再商議。”
他話音剛落，禦書房的房門就被蘇筱筱推開。拓跋弘和昌祥同時回頭看向門口，見是她，不甚意外。
昌祥忙給她行禮：“奴才參見宸妃娘娘，娘娘吉祥！”
“你先退下，我有幾句話想要單獨對皇上說。”蘇筱筱冷聲遣退他。
昌祥踏出禦書房，並合上房門。
“筱筱參見皇上。”她對他欠身行禮道。
拓跋弘扶起她，麵帶笑容地道：“隻有你和朕的時候，就不必這麽多禮了。”
“謝皇上！”她依舊語氣淡淡的，不像她平日那般活潑。
拓跋弘握著她的手，問她：“筱筱，你來找朕有何事？”
她這才抬眼看著他，眸光冷淡，好似在麵對一個陌生人一般，她的怪異，令他疑惑、不習慣。不等她回複，他便又問：“你今日怎麽了？怎麽感覺怪怪的？不像是朕所熟悉的筱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