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回家【2】

  侍衛長的聲音在秦滄籬聽來，簡直是天籟之聲。


  “當然可以。”


  於是乎，秦滄籬瞬間拋開一切不愉快，美滋滋的踏上了回家的路。


  當秦滄籬曆經千辛萬苦，回到自己破爛的小院那一刻，瞬間渾身乏力，疲憊不已。


  在外折騰了一天，她終於可以安心的卸下身上所有的防備。


  不用打起十二分精神，更不用處處留心，處處斟酌。


  屋子裏點著煤油燈，點點微光溢出屋外，說不出的溫馨。


  窗戶上倒映著一個嬌小的影子，晃來晃去的。看樣子，是在整理床鋪。


  真好，有人在等她回家。


  原來被人等待，是這種感覺。


  她心裏空落落的地方，一下子被填得滿滿當當。


  秦滄籬推門進去，抱住與她年齡相當的丫頭，“予枝，我回來了。”


  “小姐！”予枝驚喜的叫出了聲，“小姐您沒事吧？奴婢，奴婢以為您……”說著說著，情不自禁，哽咽出聲。


  “傻丫頭，以為什麽呢，成天就知道胡思亂想。”


  望著予枝哭腫了的雙眼，秦滄籬心疼極了，比自己差點淹死還難受。


  她知道，予枝是以為她，再也回不來了。


  黑心姐妹花帶小姑娘出門的時候，小姑娘就同予枝交代好了後事。


  小姑娘和予枝說，她們必須做好最壞的打算。


  小姑娘不是把人想得太壞，而是冷靜的麵對可能發生的事，以及做出相應的判斷。


  不得不佩服小姑娘的理智與坦然。


  秦滄籬仍覺得，小姑娘要是能長大成人。肯定會變成一個，了不起的大人物。


  “哭啥呀，我這不，完好無損的回來了嗎？不信你看。”


  秦滄籬轉了個圈，“你看你看，沒缺胳膊沒少腿兒的。”


  “嗯嗯，小姐回來就好。予枝不哭，不哭了。”


  予枝笨拙的抹掉眼淚，嘴上說著不哭，可眼淚還是忍不住往下掉。


  “小姐，予枝真的好怕，您再也回不來了。


  天色越來越晚，外麵都黑得伸手不見五指了，您都沒有回來。


  予枝在心裏祈求老天爺，讓您早點回來。


  隻要您回來，予枝願意用五十年的壽命去換。


  予枝知道，知道您可能回不來了。


  可心裏還是抱有一絲希望。


  所以小姐您看，床鋪予枝都給您整理好了。”


  予枝小聲抽泣著說完了這些話，末了，她提出一個請求。


  “小姐，下次請您，再也不要拋下我一個人了。就算是死，也請讓予枝陪您一起。”


  “好，我答應你。黃泉路上，讓你先替我探探路，行了吧？


  還有，老天爺才不會和你做買賣呢。


  你看看你這瘦得，隻剩骨頭的丫頭。能不能活到五十歲，還是個問題呢。”


  秦滄籬一邊凶巴巴的給予枝擦掉眼淚，一邊嫌棄地說道：“好了好了，說真的，別哭了，醜死了。”


  秦滄籬知道，和小姑娘一樣，予枝承受著這個年齡不該承受的。


  從小一直相依為命的兩個人，不得已要，生離死別。


  個中滋味，唯有經曆過的人才懂。


  被留下的那個，在漫長的等待中，在無數次崩潰大哭後，後悔遺憾的想：


  如果再做一次選擇，她一定會毫不猶豫的陪著她，無論生，還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