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厄瑞斯②
回憶是一點一點積累起來的，就如一個劇本，每個人都是故事裏的主角，不同的是每個主角的生活遭遇卻千差萬別，而我向來是不大喜歡回憶過去的，我始終固執地認為回憶都是痛苦的，悲傷的回憶會讓人因為曾經經曆過而痛苦，美好的回憶會讓人因為已經失去了而痛苦。
就仿佛在落葉飄盡的日子裏，舊的照片變的有些暗黃，回想以往的記憶，內心不禁又多了幾分薄涼，因為那裏總有一個人，會在記憶裏站成永恒，仿佛愈經衝洗就愈加鮮明，始終活在記憶中，我們生前記得他們，死後便把他們帶入了永恒。
如果我還沒忘記，那是證明我是活著的嗎？如果是，這種微妙的落差又是怎麽回事。
清晨的陽光灑落在大地，無比地溫暖與舒適，一個大約八，九歲的金色頭發的孩靠在一座巨大建築旁中的一棵大樹的底下，歪著腦袋，美麗的粉色頭發散落下來，隨著風輕輕地飄動著。幾隻調皮的鳥停駐在他的肩膀與頭發上嬉戲，陽光照在了少女的臉上，顯現出一張微閉著雙眼，正安詳睡著的俊秀臉頰。
不久，女孩醒來，仿佛一陣恍惚，又有些不知所措的看著自己的雙手，他又慢慢抬起頭望著蒼穹有些竊竊私語。
也許不該這樣欺騙自己，那是早該麵對的東西，曾經，對那些撕毀了我們之前所有努力粉飾的平和與溫馨，拔出利刃，找準了最薄弱的地方狠狠地捅下去，帶著同歸於盡的決心，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那些堆積在歲月中的溫柔和繾綣，還有在風雨飄搖中一直苟延殘喘的情感，伴隨著數百年前默默相望著的，在那個夜晚徹底死去，不管是你，還是我。
蓮無力的垂著頭，仿佛記憶的回歸比想象到快了許多，從慢慢察覺到意識的開始，就不斷看到厄瑞斯那個男人，記憶中唯一殘留的存在，但那卻是不願停留的回憶，因為不想回憶，蓮慢慢的封閉內心，記憶也在腦中停留在了那個瞬間，但是蓮始終也想到，真的下決心回想起來的時候，卻是那麽的痛苦。
蓮慢慢的站了起來，他看著遠處的地方，有些飄飄然。
…………
“話回來，神會已經開始幾了？”黛爾扭著頭問向卯月。
卯月歪著頭數著“差不多一個星期了吧”
卯月不屑的看了黛爾一眼，然後：“你問這個幹嘛，又不關你的事！”
“我也沒關我的事啊，你就不擔心他們嗎？”黛爾大叫。
“擔心誰？”
“就諾婭啊？”
“什麽就諾婭，你是準備夏洛克的吧！”
黛爾咳嗽了一聲“那就附帶著他吧！”
卯月無奈的笑了一聲“什麽嘛，一點也不直白！”
“別看我！那我問你”黛爾緊緊的盯著卯月道：“事到如今，你還喜歡夏爾嗎？”
“你問這個幹嘛”卯月突然沉默了下來。
“挺純情啊你！”黛爾露出了一個色色的表情。
“去你的！”卯月急忙推了一把黛爾。
“哎~”
黛爾大叫一聲，腳下突然一陣踉蹌，仿佛失去了重心般，身體向下傾斜去。
這時候，一隻手急忙的拉住了黛爾。
“謝謝，咦？”
黛爾抬起頭來，隻見眼前是兩個少女，一個穿著一身紅，另一個則全藍，顯得極為搭配的顏色。
“你們是淩宮葉音和淩城空雪嗎？”
葉音笑了一聲：“你們好，我記得你們好像是諾婭的朋友吧！”
“是的啦”黛爾著歎了一聲“不過那家夥一向獨來獨往的！”
“是嘛？”空雪好奇的。
“不過你們都有時間嗎？”
“時間？倒是有啊，因為神會的原因，現在也幾乎停課了！”
葉音笑著：“反正大家都沒事，要不要一起出去玩之類的！”
“當然，我讚成，卯月呢？”
“好吧！”卯月點了點頭。
就在這個時候，四人突然感受到了一股氣息，那是非一般的氣息，異常虛弱，仿佛隨時都有可能消逝的氣息。
四人急忙轉過頭去，隻見蓮身體一搖一晃的走著，就算在這種情況下倒下，也沒什麽好奇怪的。
“那個女孩！”黛爾慌張的大叫。
空雪點了點頭“有點不對勁！”
葉音急忙揮了揮手“總之她的情況不太妙，非常虛弱，總之也救救她吧！”
“好，快點，她好像快支持不住了！”
…………
厄瑞斯站在山頂上，他的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盡管那股殺氣已經收斂的很多，但是渾身的戾氣卻如同利刃般向著四周擴散。
他看著遠遠的地方，他回想著之前的事情。
厄瑞斯治好的身體的傷痕，便急忙的趕回阿波羅的神殿，因為他想快點見到蓮，因為接近兩沒有看見蓮了，擔心蓮的同時也不想讓蓮所擔心。
來到了神殿，空蕩蕩卻沒有半點人影，蓮依舊不再這裏，就好像一開始就不在，她走了，但是厄瑞斯不明白她為什麽會離開，就算記憶缺失了，蓮也很聽自己的話，她不會什麽都不這樣離開的。
就在這個時候，厄瑞斯聽見神殿側廊傳來的聲音，隻見阿墨斯麵無表情，慢慢的走上前來，冷笑著看著他。
“你回來了，傷…治好了，命…挺硬的啊！”
厄瑞斯咬緊著牙齒，冷冷的和阿墨斯對了一眼，那是活生生勒死一般的窒息感。雙腿仿佛被灌了鉛一般，沉重地無法移動，嗓子好像被什麽掐住一般，無發出聲，本應是有這些感覺才對，但是漫長的經曆已經讓厄瑞斯慢慢麻木了，就算清楚實力的差距，但恐懼這些感覺他都沒有，原本就被當成工具來使用的他，自然沒有這些，但他依然會忍耐。
“蓮去哪了！”
“去哪了，走了唄！”
“走哪了？”厄瑞斯的神情有些激動，如果是阿墨斯的話，就算殺死蓮，這種事他也完全做的出來。
“誰知道呢，可能是去找你了吧！”嘴角中帶著一絲戲謔的微笑。
“什麽？”
“昨她問我你去哪了，我怎麽會知道，就隨口回答你可能死了吧，結果她好像很著急的樣子，頭也不回的走了，這不就是去找你了嗎！”
“你！”厄瑞斯冷冷的盯著阿墨斯，他的眼中放出能擠出鮮血一般，然後又緊緊的閉上了雙眼。
恐怕現在狠阿墨斯教沒有半點用處，現在之急是找到蓮，因為厄瑞斯很明白把蓮暴露在其他神靈的麵前是一個多麽危險的事情，而且阿波羅留給厄瑞斯的時間已經不多了，蓮的生命也已經所剩不多。
回憶結束，厄瑞斯深深的歎了口氣，他轉過頭去，仿佛感知到了什麽，猩紅色的瞳孔冷冽地看著一處叢林。
“嘿嘿嘿，被發現了啊，真是敏銳的感知能力啊！”極為尖銳刺耳的笑聲從叢林中傳來，然後，從叢林中緩緩走出了一個男性。
看到來者受傷佩戴的手套，厄瑞斯瞳孔微凝：“是參與者嗎！”
“沒錯，看來竟然遇見對手了，沒想到在這裏也能釣到魚？”
“你的魚是我嗎？哼，給你三秒鍾，滾吧！”厄瑞斯的聲音平淡地聽不出任何起伏。
“大言不慚！”
男子冷笑著，身影突然消失在了厄瑞斯眼前，接著背後忽然傳來了一聲渾厚的嗓音，一道充滿殺意的尖銳刀氣便從厄瑞斯背後襲來，“拔刀斬！”
轟，煙塵紛飛，男子則露出了偷襲得逞的笑容，他看著煙塵未散的地方，露出了不屑的神色。
“所以了，隻有三秒鍾！”煙塵散去，毫發無傷的厄瑞斯出現了男子麵前，猩紅的雙瞳卻帶著如萬載寒冰般的氣息。
“接了我的一計斬擊，居然毫發無傷？”男子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額角緩緩滲出了幾滴冷汗。
“這也叫斬擊，我來教教你吧！”
隻見厄瑞斯慢慢從背後抽出冥炎刀，一道閃光，然而刀起，刀落，男子絕望的看著厄瑞斯的眼睛，他的胸口一道長約半米的巨大傷痕。
“怎麽會？！”
厄瑞斯笑著，但他的眼底卻沒有絲毫溫度可言，下一刻，一腿已經直接踢出，擊中了男子的腹部，男子整個人直接彎成了弓型，一大口血混雜著碎肉從口中噴了出來，瞳孔中已經一片混沌無神。
遭到重擊的身體要向後倒飛，但是卻被厄瑞斯忽然伸手揪住了脖子，而無法飛出去，厄瑞斯手下微微一用力，猛地向下按住男子，男子被厄瑞斯的力量轟在了地麵上。
厄瑞斯冷笑著，慢慢將冥炎刀插入了男子的胸口，男子的眼睛久久的凝結了，他最後見識到的，是永恒。
“為什麽殺我……”
男子話還沒有完，身體就已經破碎為了碎片，神靈死後不會留下屍體，這大概就是神與人類不同的地方了吧。
“參與者？哼，無聊的遊戲！”
厄瑞斯歎了一聲，慢慢站起身來。
“我感覺的到，她在哪裏”
…………
“這就是你想要知道的！”零冷冷一笑“從某種方麵來，厄瑞斯也是個受害者，一個為了別人的犧牲者”
諾婭渾身一震，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額頭。
“你要可憐她嗎？”
“並沒有！”
“知道了他的故事反而沒有做出反應，看來你也是個殘酷的人”
諾婭臉色平淡的：“如果我現在開始選擇幫他的話那就是對我自己的殘酷，當然我不會這樣做！”
“那你要做什麽？”
諾婭一笑“我想要做的從一開始就沒有改變吧，他以前是幹什麽的，現在的目的我都通通沒有興趣，我要做的隻有一個，就是打敗他，向個敵人一樣！”
“敵人？”零哈哈大笑“你終於認可他是你的敵人了！”
“如果沒有神會這條規則的框架的話！”諾婭抬起左手的手套。
零笑著，突然心頭一震，就好像發現了什麽或者聽到了什麽似的，諾婭和夏爾也注意到了零的異狀，緊緊的盯著他。
隻見零下意識的摸著自己的太陽穴，惆悵了一會，抬起頭看著兩人。
“突然有一個情報，有沒有興趣？”
“什麽？”
“不如你們回去看看，意想不到的人就在你們現在最親的人身邊！”
“你這是在賣關子！”
“對啊，不過對你們有用，不定一會厄瑞斯追來了就會有危險了！”
“你什麽意思！”諾婭不耐煩的問。
“當然就字麵上的意思”零著，突然又是一震，他再次聽到了回響，錯愕的抬起頭來。
“不過，也有局外人，突然就闖進來了，不過也好，就讓他進行牽製吧！”
“你的是誰？”
零笑了一聲“你們快點回去吧！”
…………
寬闊的平原上，一陣微風拂過，厄瑞斯緊緊盯著眼前正迎麵走來的男性，一個穿著黑色的鎧甲，和自己有著相似打扮的男性，同樣背著一把黑色的劍。
厄瑞斯神經變得異常敏感，他看到對方臉色瞬間浮起了那帶著一絲血氣的狂癲危險。
他看到對方左手上的手套。
“大叔，比試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