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厄瑞斯④
“蓮！”
厄瑞斯大叫著，瘋一般的衝到諾婭麵前，雙手緊緊握住，微微顫抖著，胸脯劇烈地起伏著，脖子上的經脈抖抖地立起來，他緊緊地抿住嘴，腮幫鼓鼓的，鼻翼一張一翕，他的眼睛緊緊的瞪著，又仿佛被鮮血浸泡了一遍似的。
“你來了……”
諾婭仰著頭輕吸了一口氣，露出一絲落寞的神情。
“把她……給我！”
厄瑞斯的聲音很低沉，沙啞的嗓音帶著他那搖擺不定的身形顫抖起來，殺意縱橫，整個空間仿佛被抹上了一層血色似的，這股殺氣比以往的都要強烈。
“嗯？”
時空仿似都靜止了，周圍的風勢和虛空中掉落的石子以一種緩慢可笑的速度懸浮在空中。緩慢轉過頭，脖子絲絲涼，感覺被掐住了一般，缺氧的連四周都窒息了，眼角餘光才望後瞥了一點，卻是空蕩蕩的，平常的諾婭自然是異常謹慎，但此時這聲音這股氣雖然也讓人不寒而栗，但是因為已經習慣了，既然做好了準備也就沒有任何再感到害怕的道理。
蓮緊緊的盯著那厄瑞斯，破舊的鎧甲上，那沾滿了紅色的地方，那不知是別人的還是厄瑞斯自己的血，在頭發上染起點點殷紅，也順著他的臉龐流下來，綴出一朵殷紅的花。
蓮的臉色鐵青的看著他“你聽我，你不是答應過我的嗎？別再殺戮了！”
“我……”厄瑞斯低下頭來，臉上滿是愧疚。
“你自己都想起來了嗎？”
“是的，我都記起來了，厄瑞斯，我有很多話要和你！”蓮低著頭，身體突然好像鉛塊一樣，又冷又硬，淚水從他臉頰滑落，卻顧不及腮邊的淚水。
蓮伸手雙手，剛要向厄瑞斯邁出去，卻被諾婭所控製住了。
“姐姐？”
諾婭表情一變，突然一指點在蓮的眉心，一股極強的困意襲來，蓮快速的失去了意識，倒在諾婭懷裏，歎了口氣，然後麵色冰冷的看著厄瑞斯。
“我，如果我能像這樣的話，殺死蓮會比想象中的容易才對！”
“你敢！”厄瑞斯臉色一變，冷冷的盯著諾婭。
隻見諾婭冷冷一笑，指尖掐出白色閃光，瞬間迸射向地麵，激起一大片煙霧。
呼，煙塵被強烈的力量分開了。
厄瑞斯的身影再次在煙霧中出現，淡漠的視線中帶著冷血的光芒“放開蓮，不然我就讓你死！”
“你這話真有意思”諾婭輕笑一聲：“蓮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如果你需要完成任務，那就要殺死我，如果我不放開蓮，你還是要殺死我，但我為什麽要讓你如願呢？”
諾婭抬起頭，臉色陰沉道：“還是，你讓我選擇死法，那我該配合的請你殺死我嗎？真搞笑！”
“那你想怎麽樣？”
“放心，我自然不會威脅人質這種做法，我會給你一個選擇！”諾婭捏緊了拳頭“可以選擇殺死我或者被我殺死，這樣就都能接受吧！”
“你向我發出挑戰？！”厄瑞斯臉色陰沉的怒吼道：“這一次，不會再放過你了！”
“誰放過誰還不一定呢！”諾婭挑著眉頭，
這時候，一股颶風突然升起，諾婭和厄瑞斯同時一驚，抬起頭看向空中，那是在瞬間形成的龐大神力，一時間空間凝結了，刺眼的紅色光芒頃刻間擴散出去，刺得人睜不開眼睛。
轟隆隆！
劇烈的爆炸聲傳來，那股紅色的光在瞬間砸向三人所處的位置，狂亂的能量夾雜著驚人的氣勢一起席卷開來，周圍瞬間被衝擊波強大的威力掃蕩一遍，森林樹木被連根拔起，碎裂的土地和石塊四處亂飛，翻湧起驚巨浪。
巨大的紅色雲霧衝上雲霄。
等到爆炸的硝煙逐漸散去，一個二十餘米的巨大凹坑出現在眼前，周圍全是坑坑窪窪的細坑和規則不均的裂紋，完全找不出一塊完好的石塊了，而這大大的坑洞周圍也是凝結了起來，無數的紅色的流線體還在整個範圍裏流蕩。
凹坑邊緣，諾婭和厄瑞斯毫發無損的站立著，而蓮則是被諾婭完好的保護起來，一柄黑色的長劍深深的插入地麵，帝蘭慢慢站起身來，挑釁般的看向兩人。
“帝蘭，你想幹什麽？”諾婭冷笑的看著帝蘭，不屑的：“隻是威嚇的話就算了，畢竟這裏還是有普通人的！”
“我隻是很意外，你突然出現在這裏！而且……”帝蘭笑了一聲，眼裏閃爍著精光，慢慢舉起黑劍，指著二人。
“要一起嗎？！”
著，厄瑞斯臉色一緊，麵色顯得更加冰涼。
諾婭挑著眉頭，淡然的掃了一眼厄瑞斯，就重新把注意力放在厄瑞斯身上。
“帝蘭，你一邊兒去！別礙事”
“嗯？”帝蘭微微的轉頭過去，麵色瞬間形成了透明的扭曲“你剛才什麽？”
“我你一邊去，他是我的對手！”諾婭重複道。
帝蘭眼孔一縮，急忙的握緊黑劍對著諾婭砍去，本該這樣做的，然而他卻停住了。
他看到了諾婭無形中所顯露出的殺氣，金色的眼睛中顯露的那股瘋狂的戰意。
“那不就和從前一樣了嗎？”帝蘭看著諾婭，興奮而瘋狂，還是那個諾婭，當時的諾婭，他記憶中的諾婭，那個眼神，那股執念，是帝蘭一直想要打倒的那個諾婭。
諾婭微微的歎了口氣“別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這樣…不好，不如你去學學他！”諾婭指了指厄瑞斯。
“哼！”帝蘭微閉著雙目，他的嘴角咧出一絲微妙的弧度。
“那麽她就交給你了！”著，諾婭把蓮扔到了帝蘭麵前。
“魂淡，不要把這事拖給我！”帝蘭怒吼這，但還是伸出手接住了蓮。
“可惡！”
厄瑞斯呼了一口氣，然後冷冷的：“諾婭，你還這樣自尋死路，我以為你可以更聰明點，你不是我的對手，你應該很清楚！”
“對，但那是以前的事！你看到的我不一定是真正的我，你擊敗的我，不一定就是完全的我”諾婭歪著頭，嘴角慢慢咧出冷笑“話，你真正的了解我了嗎？”
“故弄玄虛！”厄瑞斯冷冷的。
“我的都是真的，你感覺我怎麽樣？”
“你的資質不錯，但現階段還太弱！”厄瑞斯回答。
“哦？沒想到你還是會誇獎別人！”諾婭驚訝的。
厄瑞斯麵無表情，淡淡的威嚴爬上臉龐，兩隻猩紅的的眼睛仿佛將諾婭看穿了一般，眼中精光一閃，瞬間來到諾婭的麵前。
“這算是你死前的送葬詞！”
諾婭笑道：“你還會開玩笑？！”
“這不是玩笑，這是真的！”
“那我想問一下，你至今殺過多少人？”
厄瑞斯聽完，仿佛聽到了什麽好笑的話一般答複：“居然問這種愚蠢問題，我覺得是沒必要的，你以為我殺過的人還會特意去數嗎？！”
“那就是很多嘍”諾婭侃侃一笑“就是不知道這些人是你想殺的，還是神域指使你殺的？”
“這應該無所謂吧！”
“怎麽會無所謂！”諾婭冷笑道：“如果我殺掉了你也是無所謂？我的對嗎，厄瑞斯波爾！”
“你知道我的真名？”厄瑞斯一驚。
“我不知道像殺戮之神，名字什麽的應該早就忽略的才對！還是他有其他的意義？”
“這個名字是她給我起的……”厄瑞斯的臉色暗淡下來。
“你什麽？我沒有聽到？”諾婭。
“夠了！！”厄瑞斯大叫著，緩緩的舉起冥炎刀“死人還這麽多話，要動手就來吧！”
嘭！一聲巨響，諾婭伸著手對著冥炎刀一撥，那是一股巨力而發出的聲音嗡嗡作響，順著諾婭手掌而傳導的藍色電流，在厄瑞斯手掌麻痹的瞬間，冥炎刀從手中飛出。
“力道變強了！”厄瑞斯臉色驚駭。
此時，諾婭指著厄瑞斯的胸口冷冷道：“別慌，我還沒完呢！”
厄瑞斯臉色陰沉的浮現出笑容，猩紅的眼睛幾乎迸裂一股血色從厄瑞斯體內爆發出去，殺氣如同利刃般撲麵而來。
“我可沒工夫聽你在這裏胡攪蠻纏，按你的話來殺掉你就行了吧！”
“這可沒那麽簡單！”諾婭臉色不屑的：“我可沒有在廢話，還是你認為我是在這裏拖延時間？”
厄瑞斯麵露凶光，臉色極其的陰沉。
“對，我就是在拖延時間吧！”諾婭露出了微微扭曲的表情，大笑道：“我是知道的，阿波羅給你下達的任務嗎，而蓮的死亡倒計時也就是任務截止的時間！”
“你還知道些什麽？”
“很多，要不再慢慢的給你聽？”
看著厄瑞斯顫抖的身軀，以及那布滿血絲，幾乎要跳出來的雙眼，諾婭遺憾的挑了挑眉頭“蓮的生命，隻剩下這一兩個時了，雖然很遺憾，不過……這和我又有什麽關係？”
厄瑞斯一陣愕然。
“蓮的生死和我一點關係都沒有吧，也許你可以殺死我來完成任務，來獲得蓮的完全複活，但我不會讓你這樣做，因為我不可能去犧牲自己，不過比起這個……”
諾婭慢慢抬起頭，她的表情也慢慢變得猙獰起來“你認為你還有擊敗我的力量嗎？”
諾婭站直了身體，那是一股無形的透明光環從他身體裏釋放出來，整個人顯得異常明亮，和之前完全不能比，一股異常的神力就這樣爆發了出來。
“隻要我認真的話，你以為你還是我的對手？！”
“大言不慚！”這是厄瑞斯對諾婭的評價，一嘴不著調的話，諾婭現在的樣子些許的改變，僅僅是全身布滿的光而已，這對厄瑞斯來是不值一提的。
“大言不慚？”諾婭笑道：“可能這才是我的本來麵貌吧，看到你，我體內的血脈也在沸騰了也不定！”
厄瑞斯慢慢撿起被打飛的冥炎刀。
“好好握緊那把刀吧！”諾婭露出不屑的微笑。
“嗯？”厄瑞斯露出一副疑惑的表情。
“也許他馬上就會碎掉也一樣！！”
完，一陣閃爍，在一連串空震傳達過去的瞬間，諾婭已經出現在了厄瑞斯眼前，對著厄瑞斯一擊真空掌轟了過去。
厄瑞斯不慌不忙的橫起刀防禦，一聲悶響，巨大的手掌在冥炎刀之下爆裂了隻剩下激射出去的亂流向四周迸發，諾婭一笑，曲腿一彈，接著反作用力，跳到了三米高的地方，然後竭盡全力的翻轉著身軀。
空中的960度的極速旋轉，猶如一隻陀螺般朝著厄瑞斯而來。
“什麽？”厄瑞斯大驚，好像想起什麽似的，但是隻能迫於將冥炎刀一橫。
接著空中自旋而加大的力道，諾婭對準了冥炎刀上的裂痕踢去，澎湃的力道從腿部紛湧而出，擊打在冥炎刀上頓時冒出幾點火星，發出“吱吱吱吱”的霹靂聲。
哢嚓一聲，冥炎刀再次毫無征兆地出現了一些細的裂痕，那些裂痕，在基礎的裂痕上進一步擴大，在產生的刹那，便以如同病毒繁衍般的速度在冥炎刀原始的裂痕上蔓延開，直至密布了整個刀身，然後隨著‘嘭’的一聲脆響，整把冥炎刀破碎開來，化為一塊塊細的碎片，厄瑞斯眼中的世界在這一刻變成了黑色，無數的冥炎刀的碎片迸射向厄瑞斯的身體，仿佛將其無情的撕裂了一般，在一瞬間，向大腦傳遞了難以忍受的絞痛。
鮮紅的血自體內湧上喉嚨，然後從厄瑞斯的口中噴灑而出，大量的血與冥炎刀的殘片混合在一起，無比淒慘。
厄瑞斯半跪在地麵上，空洞的瞳孔中混雜著一抹難以遮掩的驚駭，血液不住地從嘴角溢出。
“怎麽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