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八章 不是不能而是拒絕
深夜，艾冉和阿娓，各睡一邊。
互不搭理。
阿娓知道艾冉在生自己讓房子的氣，但麵對欒卿，她確實鬥不過，但她不想每一次都叫艾冉幫忙。
不知不覺，倆人都緩緩入眠。
“呯——”
寧靜的夜，被一聲如雷貫耳的巨響打破。
艾冉如夢驚醒，她坐起身，隻見屋外火光四起，漆黑的夜，如同白晝一般明亮，森林被熊熊烈火層層包裹。
火勢如同洪水一般，從遠處大肆席來。
“阿娓！醒醒！快醒醒——”
艾冉用力地推著身邊的阿娓，大喊道，“快起來！阿娓！快起來——”
“轟——”
遠處落下一個巨大的火球，觸地之際，瞬間爆開，一股強大的氣流順勢橫掃，所到之處，萬物成灰。
艾冉瞪大眼睛，根本來不及反應！
僅一秒，一切都化為烏有！
茂密的森林，瞬間燒毀，變成一望無際的死寂，漫天飄著冒著星火的灰燼，若隱若現。
生靈塗炭，一切都發生的如此之快。
來不及喚出臨死前的一聲呼喊。
方圓百裏，全被那股滾燙的強流瞬間席卷，萬物被頃刻吞噬，無一生還，阿娓也瞬間化為灰燼。
艾冉亦是如此。
強流掠過身軀，滾燙無比，她清楚地感受了一遍死亡，血液來不及迸射已連同骨肉瞬間燙成一股霧氣。
奇怪的是，艾冉還可以低下頭顱，她看到完好無損的身軀，皮膚並未燒毀，但強烈的疼痛感卻如此真實。
什麽情況？
為了驗證，艾冉疑惑地抬手，試著觸碰自己發疼的身軀，卻意外地發現手可以穿透自己的身體！
“……”艾冉一怔。
她，死了？
變成了一具鬼魂？！
“你，怕死嗎？”
艾冉聞聲仰起頭，隻見一個女子站在自己跟前，她背著火光，看不清容顏，但是聲音卻無比熟悉。
是的，艾冉聽過這聲音，可她努力回憶，都難以想起。
“你，不記得我了嗎？”
女子又道。
“我……認識你嗎？”
艾冉驚恐不安。
跟前的女子跟自己一樣，也是一具鬼魂嗎？是列崸村的村民嗎？如果是，那也應該是阿娓的鬼魂才是。
“你的意識真是出乎意料的強大，它為了保護你，不僅隔離了我，甚至還抹去了所有跟我有關的記憶。”
女子上前，她緩緩俯身，湊近艾冉以後，這才清楚了五官。
“艾冉，是我啊，我是你身上的那具獸體，寄宿在你身上的另一具意識，我叫杼勻，你還不知道吧。”
“杼勻……”
艾冉呢喃著，搞不清狀況。
“看到這一切，還沒有回想起來嗎？”
杼勻拉起艾冉，麵向遠處的火光，指引道，“這場景可不是你第一次見，你當初也見過，在我的空間裏。”
“那……那這一次呢？”
艾冉餘驚未消。
“別害怕，這隻是你的夢境，災難還未發生。”
杼勻溫柔道。
“……”
艾冉鬆了一口氣。
但是眼睛的淚水依然晶瑩剔透，是的，她嚇壞了，尤其是眼睜睜地看著阿娓被瞬間燒成灰燼。
“沽婆的死，是預言；這場災難，同樣是預兆。”
杼勻提醒道。
“預兆……”
艾冉塵封的記憶，逐漸打開。
杼勻說的對，是她強大的意識在保護她，免受外來意識侵占，所以一直在隔離杼勻，並抹除與之相關的所有信息。
“你看見的，都不是假象，我當初就跟你說過的，隻是你遺忘了。”
杼勻凝視著彷徨的艾冉，繼續道，“關於我的彌留技能，你唯一會利用的就是現成的空間技能，其他的，你一項都沒有繼承，我一直以為你沒有能力繼承，但我慢慢發現，其實不是不能，而是你的意識在拒絕我。”
“我，在拒絕你？”
艾冉渾然不知，像個局外人。
“拒絕接受，拒絕侵占，拒絕關乎我的一切，甚至包括我的獸體，你的意識也在用它的方式努力地排斥我。”
杼勻疑惑地望著跟前的艾冉，無法理解。
這隻小雌性是如此不起眼，就連基本獸體都沒有，更別說其它能力了，但她堂堂尊者，卻鬥不過她小小的意識。
占據本是輕而易舉的事罷了，那是她獲取重生的方式，但她卻遲遲攻克不下，甚至連她的意識都在逐漸消耗。
這意味著她不僅侵占不了這具身體，甚至真要獻上她至高無上的獸體。
“我本不打算入你夢境，但我別無他法，你的雄性明明答應幫我完成心願的，我不知道他是在欺騙我，還是暫時沒有時間，但我等不及了，我沒有那麽多時間，所以我來找你了。”
杼勻言歸正傳。
“你們見過……”
艾冉的心髒“咯噔”了一下，應該沒有人會喜歡這種感覺，肉體被另一個人占據，頂著她的樣子，又在她毫不知情的狀況下，跟自己的丈夫麵對麵地談論她所不知道的事情。
承諾，怎麽可以隨便跟另一個女人立下？
“你怎麽了？”
杼勻問道。
“沒事，你說你的。”
艾冉迫切想知道他們私下立下的約定，如果可以，艾冉還想立刻幫這個女人完成她所謂的心願。
當然，艾冉也說不清現在的自己，是個什麽心情。
總之，越快了結越好！
杼勻吃了一驚，疑惑道，“看你這個樣子，好像很想幫我完成心願，你都沒有問過我，是不是幫我完成以後，我會答應你消失。”
答不答應還重要嗎？
“從你要我接納你的獸體開始，我就沒有過多考慮過你的話裏的可信度，我隻知道我能不能選，能不能拒絕。”
艾冉的坦誠，令這個尊者連連吃驚。
“我並不想揭穿你，同時也一直在裝傻，我不讓自己過多思考某些我未曾經曆並且沒有把握的事。”
杼勻吃驚道，“你從一開始就知道我在欺騙你？”
艾冉回道，“那都不是重要的事。”
沒有路選，隻能往前，又何必糾結明知故犯還是裝傻充愣？
“別浪費時間了，我可不是一個嗜睡的人，我睡眠質量並不好，隨時會醒，你盡快說吧，你到底要做什麽，關於這場災難的預兆，我不想再見第三次。”
艾冉催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