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四章 可怖的美食
“煉出來了！村長，生鐵煉……”
阿雄帶著好消息從天懲區奔來。
但在他目睹西山頭的血腥場景後，他瞬間石化，煉鐵的興奮和對族人自相殘殺的驚恐，一並交織在僵硬的臉上。
緊接著，阿雄身後跟隨的夥伴們也注意到了，他們紛紛止步，嚇得麵色煞白，有的甚至拔腿就跑。
“啊——”
雌性堆裏，阿六婆忽然大叫一聲。
“是——是蛇獸肉——”
阿六婆後知後覺，連忙丟掉手裏的大塊生肉。
“啊——”
雌性們聞之，紛紛撒手。
“嗬嗬~”
杼勻輕笑一聲，一臉的不以為然，瞧這些雌性們，多滑稽，發現是族人的肉以後，皆露出驚恐之色，但她們嘴角明明還沾著享用時的新鮮血漬呢。
“真是一幫滑稽的人，剛剛吃的起勁的人不是你們嗎？”
杼勻笑著問道。
“真的是……蛇……蛇獸……肉……”
喜婆看著滿地咀嚼過的生肉塊，嚇得雙腿發軟，“肉上麵有蛇……蛇鱗……是我們自己的族……族人……”
“我們吃的是……是誰的……肉……”
阿沇驚恐地捂住自己的嘴巴，但沒過一會兒，惡心從胃底翻湧而出。
“嘔——”
雌性們四下散開，忍不住嘔吐起來。
杼勻一邊看著嘔吐的雌性們，一邊笑著問道，“方才瘋狂入食，還誇食物鮮美，不是你們自己嗎？”
“怎……怎麽會這樣……不……”
喜婆再怎麽不好，也頂多是個貪小便宜的老婦人，作為部落的老輩，她看著一代又一代的蛇獸人成長，實在忍受不了自己啃食族人生肉的這件事！
“啊——”
喜婆捶胸頓足。
“可是……可是我們吃的時候並沒有看到蛇鱗……”
阿沇道。
“我也沒有看到蛇鱗！”
奼蓧哭著吼道。
“沒有，真的沒有看到……”
雌性們崩潰道。
艾冉相信雌性們的話，她作為旁觀者，看得一清二楚。
雌性們瘋狂地爭奪食物，盡情地享用，就像著了魔一樣，絲毫沒發現割嘴的就是蛇鱗，哪怕啃得滿嘴是血，她們還一臉享受的樣子。
這種類似催眠的反應，應該就是杼勻的卟增技能，而著迷的雌性們大概也是在杼勻的重疊空間範圍內食用著。
要不然，不會隻有她們著了道。
艾冉忽然明白，欒卿為什麽又哭又笑，她不僅看到了雌性們瘋狂啃食同伴的生肉，雄性們自相殘殺，她還看到了蛇獸族可悲的走勢。
“你——”
阿六婆發現自己上當，氣不打一處來，正伸胳膊要打杼勻的時候，卻被杼勻反手一推，杼勻道，“你的眼睛可是我幫你治好的，你就這麽感謝我？”
“你！你不安好心！”
阿六婆怒吼道。
“我還不安好心？初次見麵，我就送了厚禮來，要不是我，你們能吃得這麽飽？一個個，可真是忘恩負義。”
杼勻一臉無辜道。
阿沇吐幹淨胃裏的食物後，這才看到廝殺的雄性們，她跌跌撞撞地上前，拉住跟杼勻糾纏的阿六婆，急道，“阿阿六婆……雄……雄性們……”
就在阿六婆聞聲轉頭的時候，其餘雌性們也紛紛轉身，看向遠處，雄性們就跟她們瘋狂搶奪食物的狀態一樣，忘我的戰鬥，瘋搶，就連自己被卸了一條腿都沒有知覺，他們麻木地戰鬥著，爭奪著。
看著遍地死傷，對手又不是外地，全是同族雄性，阿六婆雙眼一黑，當場嚇暈。
“哥！哥！”
奼蓧認出血泊裏的景亥以後，跌跌撞撞地衝上前，“哥——”
“快！快攔住她！”
喜婆自己都驚魂未定，但還知道保護同村寨的小雌性，她急忙衝前，一把拽住奼蓧，阻止，“奼蓧不要！不要去！危險！”
“那是我哥！那是我哥——”
奼蓧哭著喊道。
喜婆終究年紀大，拉不住奮力掙紮的年輕雌性，加上手上又都是鮮血，奼蓧很快就掙脫了喜婆的手，一頭紮進雄性們的戰鬥中。
“奼蓧不要——”
喜婆急吼。
“哥！哥——”
奼蓧一邊吃力地撥著層層疊疊的屍體，尋找這景亥，一邊哭著喊道，“你在哪裏？我剛剛還看到你的，哥！你在哪裏——”
“長老！伽蒂爾！你們都怎麽了！”
喜婆不敢上前，隻能求助外援。
但兌長老和伽蒂爾在她之前就已經繳械投降。
喜婆的餘光掃到了一臉冷漠的淅，她轉頭又奔向淅，喊道，“淅！淅大人！快！快阻止他們——”
真是個傻婆子，她怕是急瘋了，連這點眼力見都沒有，竟然看不出蛇獸族變成這樣都拜他所賜。
“淅——”
喜婆撲向淅。
“快！快製止他們——”
生肉上的血漬黏在淅雪白的獸皮上，他倒是沒有什麽反應，但是杼勻不幹了，那可是她替淅親手做的獸皮！
若不是他在黑崖淵戰鬥，弄壞了獸皮，他也不至於換上她給的獸皮，現在好不容易穿在了身上。
豈能被這老婆子給弄髒了？！
杼勻正惱火，喜婆卻渾然不知，還在這時候告杼勻的狀，“淅大人，你帶回來的這隻雌性不是個好人！她是個妖女！她剛剛迷惑了我們！騙我們吃族人的肉！”
“去死——”
杼勻怒火中燒。
“呼哧”一聲，一雙巨翼呼展而過。
艾冉從杼勻的利爪下搶走了喜婆，喜婆後知後覺，這才發現自己從鬼門關走了一遭，落地以後，仍在瑟瑟發抖。
藍色的豎瞳裏，全是血色，那是他專注的顏色，但偏偏一支白色的羽毛闖進了他的視線，看著它緩緩地飄落，仿佛看到了她。
但他拒絕她的身影在自己的視線裏出現，哪怕她搶走喜婆，從他跟前掠過，他也能巧妙地避開她。
是的，他不願意看見她，哪怕他一直都知道她在場。
所以，不是她救走喜婆的動作有多快，而是在她展翼的瞬間，他就已經聽到了疾風蓄力之聲，猜到她會出手的時候，目光及時做了回避。
“可惡！”
杼勻不肯善罷甘休，欲上前，兌長老急忙道，“你們若是真打算留在蛇獸族掌權，就給蛇獸族留點活路。”
“……”
杼勻止步看向淅，見淅沒有動作，說明他不反對這長老的話，這好不容易拉近的距離，可不能再招他厭煩。
杼勻如此一想，便也作了罷，她大氣地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