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章 是你錯給了希望
“哦對了!”
艾冉快步衝到淅的跟前,從腰間的獸皮袋子裏又掏出兩罐解藥,繼續道,“這些也是解藥,給那隻環頸雉獸。”
“不必救她。”
淅拒絕道。
不提都給忘了,他還沒解決她呢!
“給她吧,”艾冉一邊將解藥塞進淅手裏,一邊接著道,“我也是聽蟻後說的,她好像傷得很重,有可能熬不過這個冬季,我就不去了,我感覺我打不過她,免得見麵又發生衝突。”
“你覺得我就可以見她了?”
淅並不打算原諒杼勻。
“你不挺紳士的嘛,咋到了前任這裏,變得這麽小心眼?人家都這樣了,你還斤斤計較?”
艾冉道。
“白癡,她差點害死了你!”
但這句話,某蛇並未說出口。
“再說了,這事指不準還真是因為你處理不當呢,我信你沒有腳踏兩隻船,對你媳婦好,但不排除你開始新戀情的時候分手沒有分幹淨,要不然哪來這麽深的仇恨?”
艾冉話說一半,咋覺得哪裏不對勁呢?
“不對不對……”
艾冉連連搖頭,一邊回顧,一邊分析,“你是去年穿越來的,那跟她好了幾百年的獸人就不是你了?你隻是取代了這具肉身,是吧?”
“嗯。”
蛇哥你臭不要臉!
“嗖噶~!”
艾冉鬆了一口氣,這樣就再好不過了,她輕拍淅的肩膀,安撫道,“若是這樣,那你更應該把解藥給她了,就算解釋不清,也該稍稍理解一下她,其實她也蠻可憐的,就不要再傷害她了。”
“但她會傷害你。”
殺死杼勻,才能以絕後患。
“沒事,我會避開她的,她也沒有多少時日了,我就算躲,也隻需要躲一個冬季,再說了,蟻後答應會保我平安~”
艾冉露齒笑道。
哈!
不止哎,現在還多了一條蛇罩!
“去吧,把解藥給她,順便送她離開。”
艾冉叮囑道。
“那你呢?”
淅哪肯留媳婦一人在這地底下,但又不好說太多,要不然這好不容易拉近的距離,搞不好一下又崩壞了。
“蟻後這裏出現了一些問題,我留下幫她,我們已經結盟了,你隻要把那隻環頸雉獸帶離地宮,我的生命絕對受保障~!”
艾冉胸有成竹道。
“那你出來記得找我。”
淅心有不甘,但又無可奈何。
“當然啦,我還是你孩子的媽呢,答應過你的事,我一定做到,我這個人沒啥優點,但賊講誠信~!”
艾冉拍著胸脯笑道。
“好。”
淅隻好答應。
“那回頭見啦~”
艾冉揮了揮手,雖期待再次相遇,但還是毫不猶豫地轉了身,往另一個洞穴口的方向走去。
她還有任務在身。
“哎呦……”
這尾骨,還是有點疼。
“嗬嗬~”
淅忍不住笑了,藍眸寵溺地望著捂著屁股離開的小媳婦,一直目送到看不見為止。
巡邏的蟻族獸人途徑洞口,見淅走出,嚇得黑臉瞬間變白。
“那隻環頸雉獸在哪裏?”
淅道。
蟻族獸人指著前方,戰戰兢兢地回道,“在……在……在那邊……那邊第三個洞穴……”
淅徑直而過,不作停留。
但該名蟻族獸人因目睹過淅暴走的樣子,心有陰影,嚇得不輕。
淅來到擱置杼勻的洞穴。
不得不說,這些蟻族獸人還挺關照他們,尤其是兩隻龐然大獸,還得專門找適合他們獸體的洞穴。
難怪那蟻後看得他們都煩,希望他們盡快離開。
不僅礙眼,還礙事!
淅掰開環頸雉獸的嘴巴,將兩罐解藥一股腦地倒入。
“咳咳……”
杼勻蘇醒之際,化為獸人形態。
恍惚睜眼,竟看到了一心想要殺死自己的淅,但定睛一看,他似乎不是來解決自己的。
杼勻吃力地晃了晃頭,努力回顧,隱約記得她在跟淅對戰,好像是因為她對艾冉出了手……
“你一次又一次地挑戰我的底線,該死一百次。”
淅冷冷道。
但他答應了艾冉,決定再放她一次。
“我的命,本來就是你救的,你想要,隨時可以拿走,我從來沒有說過一個‘不’字。”
杼勻吃力起身,擦了擦嘴角的血漬,“唯一遺憾的,是沒能早點看透你的冷漠,枉我一廂情願地做了幾百年的夢。”
經艾冉一番提醒,淅這才注意到杼勻這具搖搖欲墜的肉體,這些傷勢可不是他造成的。
她這是遭遇了什麽把自己弄成這樣?
“錯的人,不全是我,你也有,若你一早跟我說清楚,斷了我的念想,我又何必癡纏你這麽多年?”
杼勻抬頭看向淅,繼續道,“既然你如此厭棄我,到了要親手殺死我的份上,那我指責你幾句,也不過分吧?”
說是要指責,卻又聽不出指責的味道。
那張蒼白的臉,在這幽暗的洞穴裏,映著片片鱗光,觸目驚心,尤其是浮現的笑容,即無奈又心酸。
“就是因為你什麽話都不說清楚,什麽事都不交代明白,你覺得沒有必要的,但在我心裏,你的沉默卻成了我的希望,像種子一樣埋在我的心底,日複一日,年複一年,伴著跟隨你的時光,不斷發芽,成長,紮根,到了最後,連我自己都無法自拔……”
灰眸飽含淚水,努力不讓它們落下,算是她最後的尊嚴了,她何嚐不想在愛的麵前保留一些自尊。
即便這份愛,隻跟她自己相關。
“不必對我手下留情,殺死我,也挺好,我活著,是真的累,我每一天都過得很辛苦,疼痛反而成了麻痹我的良藥。”
杼勻吃力地挪向淅,像具行屍走肉,“死在你的手裏,就當從未被你救過,也算結了我這幾百年的癡夢。”
淅不語,隻迎上杼勻。
“……”
杼勻愣住。
被抱起的身體,因緊張而僵硬。
除了他救她的時候有過類似的舉動,即使追隨了數百年,也不曾有過如此親密的接觸。
但很快,杼勻發現這並不是跟能“親密”扯上關係的動作,那薄唇吐露的話,依舊傷透她的心。
“要死,也別跟我扯上關係。”
對於她的聲聲指責,他無動於衷,甚至連一絲愧疚都不曾有,他依然覺得她的這些情緒,是不該由他來承擔的。
沒有承諾,便不予履行的義務。
即便讓對方無法接受,但也不該是他的責任,因為從一開始,他就沒有想過要參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