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七章 這就有點意外了
花鴉安排妥當,興奮地跑進廳堂,不等杼勻用完膳便急切詢問,“主後,搬遷的東西都已準備齊全,何時出發?”
隨花鴉這一忙碌,整個錦係殿都沸騰了。
歡喜的獸人分兩類。
一類獸人都同花鴉一樣,因主後能跟主君同居而高興,說明二人感情又能更好,說不定主後在司戈沰的勢力也能更上一層樓了。
因領域權限的明確劃分,導致一城之母都深受局限,更別說他們這些錦係殿的下等獸人們了,尤其是三域獸人,雖表麵恭敬,實則瞧不起的很。
同居以後,保不準主君一高興,那些主後不能涉及的領域,也便沒了邊界。
另一類獸人的想法卻要簡單一些,他們隻希望主後搬去赦奕殿後,自己可以留在錦係殿,如此便也能相對輕鬆一些,不用膽戰心驚地伺候了。
杼勻放下筷子,擦了擦嘴角,“我何時讓你做那些事了?”
“……”
花鴉一下被問住,咬唇低頭。
主後不是誇赦奕殿的蚯婆是個聰明人嗎?
那說明主後是采納蚯婆的提議的呀。
杼勻知道花鴉的心思,便也沒責備,而道,“要搬也得順理成章的搬,豈能由下等獸人一句話我就舔著臉搬進去。”
“小的該死,小的沒思慮周全,主後說得極是,這搬遷之事還得主君親自開口才是,這樣硬是搬進去,怕是會被別有用心的獸人們背後說了去!”
花鴉恍然大悟,連忙附和。
“可是……”
花鴉欲言又止。
那她大張旗鼓地做準備,現在很多獸人都知道主後要搬遷赦奕殿的事了,如此一來,豈不是鬧了笑話?
怕什麽來什麽。
不等花鴉請罪,主君已聞迅親臨。
花鴉嚇得連忙縮緊脖子。
杼勻笑了笑。
她不僅沒怪花鴉擅作主張,還打算事後獎賞她,要不是花鴉這番鬧騰,這無事不登三寶殿的結侶雄性也不會清早就來。
“淅,你來了。”
杼勻若無其事地起身,迎上進門的淅,“我醒來沒見你,便自己回殿了,定是我昨夜夢囈吵到了你,都不知道你何時離開的。”
“不是你夢囈,是我睡不著。”
淅如實道。
杼勻暗吃一驚,尋常,無論她說什麽,他都不做任何回應,今日卻主動解釋,如此坦誠,是為了開門見山地拒絕她入住赦奕殿嗎?
雖疑惑,但還是故作無礙。
“是我不該去赦奕殿叨擾你,以後,我都在錦係殿,待你何時得空,便來。”
杼勻的善解人意並沒有讓淅為昨夜的事感到愧疚,他揮手示意,貼身跟隨的獸人將赦奕殿的婆子拖到了杼勻跟前,道,“這婆子說的話似乎深得勻兒喜歡,我今日便將她帶來,送給勻兒,今後就留在錦係殿,討勻兒歡心。”
“……”
花鴉大吃一驚。
這不是赦奕殿那個蚯婆嗎?!
被拖來的蚯婆,嚇得哆哆嗦嗦,不敢大口喘氣。
事發突然,杼勻未曾料到,急道,“淅,你誤會了,今日清晨,遇這婆子,確實聽了她幾言,但我並沒有要搬離錦係殿的意思。”
“哦?”
淅明顯不信。
主君進殿,一路必定聽到了什麽!
花鴉意識過來,連忙跪地,替主子解釋,“是小的自作聰明胡亂理解,以為蚯婆所言便是主君大人之意,小的該死,小的自作主張在錦係殿張羅,此事與主後無關,主後並沒有吩咐小的置辦,主君大人進門前,主後還在斥責小的!”
蚯婆聽到這裏,心涼半截。
本以為耍些小聰明就能討主後歡心,主後入住赦奕殿,她便兩頭討好,誰知主君回殿,二話不說就命獸人將她拿下。
被拖來錦係殿之前,她還心存僥幸,想著在赦奕殿諂媚主後的時候,氛圍還不錯,可以指望主後保一下自己。
不過照現在這形勢看,主後不僅自身難保,還要把鍋甩她頭上!
“如此說來,是這婆子太閑了。”
淅低聲呢喃,沉悶了一會兒,犯愁道,“可我就喜歡安靜。”
放晴的心,一下便陰暗了。
杼勻聽得懂,他雖說婆子的事,實則是一語雙關,是在告訴她,他是不可能允她搬遷赦奕殿的,他喜歡安靜,喜歡獨處。
“何必為了下等獸人這點小事犯愁。”
杼勻示意花鴉起身,表明這事與她們無關,全是這個婆子胡言亂語,花鴉也不過是犯了曲解主子意思的錯。
並繼續道,“花鴉,你帶蚯婆下去,好生管教,主君不喜歡這麽聒噪的,那就先扣留錦係殿,何時學會安靜了,再送她回去。”
“是,主後!”
花鴉知道主子給的是台階,連忙順勢而下。
看著離開的下等獸人們,杼勻的心情也跌入前所未有的低穀,她不能理解淅這般行為,按理來說,他是不會在意這種小事的。
當花鴉擅自置辦的時候,杼勻知道淅不會輕易答應,但仍有一定的把握,所以並不怪罪花鴉,權當提前準備。
本以為勝券在握,稍微耍點手段,就能讓淅親口提,可現在看來,淅對此十分在意,他不僅當眾拒絕,還明顯動了怒。
是的,別看他麵無表情,好像不會生氣的樣子,今日不按常規的舉止,便已說明惱意,他若不是動怒,斷不會拖那婆子親自跑一趟錦係殿。
但杼勻想不通,他昨日之前都還好端端的。
這些年來,無論她提什麽要求,他都答應,怎麽過了一夜,光是這種未發生的意向,他就無法認同到非要大清早親自跑一趟,生生斷了她這年頭不可。
為何要如此著急地要劃清界限?
連一刻都不能忍嗎?
他不是這麽難相處的人啊!
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數十年,怎麽忽然變得如此苛刻?
“燐兒你照顧的很好,但從今往後,我打算自己盯他,他是時候成為真正的強者雄性了,而非慈母繈褓裏的巨嬰。”
淅猝不及防的宣布,讓杼勻瞬間懵了。
他盯?
何意?
就是連她這個母親都不能親近的意思嗎?
“何……何意?”
杼勻意識到了不妙。
“在他晉升強者之前,別再去找他,讓他專心升級。”
淅道。
“……”
杼勻的腦袋“嗡嗡”作響,前一件事還沒捋清楚,後又被宣布兒子要從她身邊脫離,這不就是從她身上刮肉的意思嗎?!
“強者……怎麽可能……怎麽可能一下就升為強者,燐兒連通者七階都不是……他要何時才能突破通者成為強者……”
若兒子一直升不到強者,她就一直見不到他了嗎?!
“這個問題應該問你自己,他為何至今都隻是通者六階,且毫無羞恥之心,還不是因為你這個慈母,日日慣著。”
淅道。
“不,不可以……燐兒是我的命……”
杼勻後知後覺。
這不是淅一時興起做的決心,這是他對她的懲罰!
杼勻急忙上前,緊拽淅手臂,“淅,我知道錯了,我昨日不該說那樣的話,我今後再也不說那些了,不要把燐兒從我身邊奪走……”
“不是奪走,隻是讓他專心升級。”
淅糾正道。
“我也可以督促燐兒升級的……”
“恣栮都辦不到的事,你這個敗兒的慈母,又豈會辦到。”淅掙脫杼勻的手,不容置疑道,“此事就這麽定了,在他升為強者之前,別去分他的心。”
“淅——”
杼勻大聲呼喊,卻叫不住疾離的腳步。
為什麽……
昨日還是好的,今日為何忽然變了個人,一點商量的餘地都不給,哦不,不是變了個人,是,變成了原先的樣子。
杼勻想到這裏,心髒“咯噔”了一下。
不!
他不可以變成以前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