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博弈

  胤礽從乾清宮出來便借口多日未見太皇太後，帶著隨身伺候的林太監，往慈寧宮方向走。


  想到一會兒就能見到海蘭珠心裏就是一陣激動，身為皇太子的胤礽自然能猜到太皇太後召見海蘭珠的目的，他由衷的感謝未來嶽父給了珠珠一個出彩的出身。


  可惜，胤礽來的有些晚，隻來得及看到一個水綠色旗袍，身姿曼妙的女子側影，緩緩離去，消失在拐角處。僅僅一眼，胤礽便知道那是他的珠珠，明知道太皇太後那裏有年輕小姑娘再去慈寧宮就不合適了。沒能多看幾眼珠珠，太子殿下一陣惋惜，對於剛剛耽誤了他時間的大阿哥胤褆越發覺得不順眼。


  想到胤褆明年就能娶福晉，而且說不定明年胤褆就會有嫡子，那可就是皇長孫。珠珠比他小三歲如今也才十歲，女子十八歲之前不易有孕，他要是想抱兒子還的等八年！八年的時間足夠伊爾根覺羅氏生個兒子了，他倒是希望未來的大福晉能一連生四五個小格格，可這點得多背才行。


  這麽想著胤礽就越發的看胤褆不順眼，想到被弄進乾東頭所的李佳氏，聽說她相當得寵，如果胤褆在嫡子之前就有了庶子，不知道伊爾根覺羅家的臉會怎麽樣？就算胤褆先他生下嫡子又如何？皇長孫還不是讓個庶子占了去。隨即又想到了商城商人店鋪裏奇奇怪怪的丹藥，胤礽不懷好意的想著或許可以給胤褆的後院試試。


  對於胤褆的嫡福晉人選，胤礽還是滿意的，至少不是鈕鈷祿氏和富察氏，那兩個家族絕對是人才濟濟，根深蒂固，他可不希望胤褆的勢力壯大。反正胤禔總歸是要進兵部的，再多個兵部尚書的嶽父對胤礽來說也沒多大影響。


  乾清宮的康熙自然知道太皇太後的動作，這兩年太皇太後的身體越發壞了，禦醫說如果挺不過今年的冬天壽數也就到了盡頭，要是挺過去就還有幾年，可是誰都知道太皇太後不大可能挺過去。看著手裏關於索綽羅?海蘭珠的資料，想到太皇太後的話，歎了口氣，康熙終究退了一步。


  罷了，索綽羅氏瞧著確實比瓜爾佳氏優秀。更何況他的兒子他還是了解的，太子自幼喜好顏色好的，就連毓慶宮的宮女太監們各個都至少長得清秀，光顏色一項瓜爾佳氏就徹底輸給了索綽羅氏，他自然是希望太子與未來的太子妃夫婦和諧，最好能多生幾個嫡子出來。說來說去隻能怪瓜爾佳氏不爭氣，除了家世這一塊，竟沒有一項比得過索綽羅氏的，想到這兒，康熙再看瓜爾佳氏就不是那麽滿意了。


  康熙雖然心裏已有決斷但還是不放心，晚膳直接去了慈寧宮：“朕聽說皇瑪嬤召見了幾個小格格進宮。”


  太皇太後一聽就明白：“是啊，各個都是花骨朵一樣的年紀，哀家老了。”


  “瞧皇瑪嬤的話，朕看著您還依舊年輕呢。”太皇太後是真的老了，康熙瞧著太皇太後滿頭白發心裏直發酸，“一轉眼，保清都快成親了，保成也十三了，到了該娶妻的年紀了。保清定下了尚書科爾坤之女伊爾根覺羅氏，皇瑪嬤今天見了這麽多小姑娘有沒有適合保成的？”


  聽話聽音，太皇太後人老成精一下便聽出了康熙的潛台詞，這是同意了。這樣想著太皇太後的臉便笑開了：“是有幾個不錯的，其中索綽羅氏、瓜爾佳氏、董鄂氏和烏拉那拉氏都很不錯。索綽羅氏的姿容氣質最為突出，規矩禮儀也是絲毫不差。瓜爾佳氏端莊嫻雅，是個好的。董鄂氏長的嬌嫩嫵媚，那些小格格們除了索綽羅氏就數董鄂氏的顏色出眾，至於烏拉那拉氏小小年紀規矩就不錯，很是端得住。”


  聽太皇太後除了索綽羅氏外對瓜爾佳氏最滿意，康熙心下自得，也樂的哄太皇太後高興：“看樣子皇瑪嬤最看重索綽羅氏，朕記得德泰的福晉跟皇瑪嬤一樣來自科爾沁，皇瑪嬤有空可以多召她陪陪您。”


  太皇太後心裏越發暢快，看著康熙的眼神也越發慈愛，這是她教養長大的孩子：“三阿哥也不小了，不如這次一起選嫡福晉？還有四阿哥那裏皇貴妃是個什麽章程？烏拉那拉氏實在是太小了，看著就是個小孩子。”


  “胤祉的確該選嫡福晉了，皇瑪嬤您覺得董鄂氏配胤祉如何？皇貴妃……”康熙想到表妹越發的病重，心裏一陣難受，“胤禛今年也才九歲多點，福晉小點也沒什麽。”瓜爾佳氏家族太過昌盛，不然給三阿哥當嫡福晉倒是不錯。


  看著康熙的神情太皇太後心裏一陣不滿，她不喜歡皇貴妃，覺得她一舉一動都像當年的董鄂氏，好在皇上還沒糊塗的讓她生下小阿哥。


  四阿哥的生母德妃出身低下，皇貴妃想養四阿哥便養著吧，比起皇貴妃她更不喜歡底下爬床的奴才。太皇太後的眼線遍布整個後宮自然聽到皇貴妃想要將四阿哥的玉蝶改到她名下的風聲，皇上眼下沒有這個打算，可以後呢？佟佳氏已經是皇貴妃之尊，就她那個身體難說能活幾年，一旦她去世就會加封皇後，四阿哥記到她的玉蝶上日後還不是水漲船高成為嫡子。


  皇太子之位不穩，大清必會動亂，她絕對不允許佟佳氏霍亂大清。


  想到皇上極為滿意的瓜爾佳氏，那是個出身高的，皇上沒將她指給三阿哥想必是怕三阿哥妻族過大影響太子，既然這樣，太皇太後垂下眼簾，緩緩地說道：“瓜爾佳氏是個好的，做得了皇阿哥嫡福晉。四阿哥的身份究竟低了些，不如將瓜爾佳氏指給他做嫡福晉。”


  “皇瑪嬤！”康熙的聲音不由的提高，石文炳可是手握正白旗。


  太皇太後沒管皇上的震驚，緊接著說道：“烏拉那拉氏太小，圓房時間自然晚，這不利於四阿哥的後院安穩。瓜爾佳氏正好，她比四阿哥還大一歲，也能照顧四阿哥。”皇貴妃不就是以怕她去世後沒人照顧四阿哥才提前相看四福晉的嘛。


  康熙緩了一會兒明白過來太皇太後的用意，便開始仔細琢磨這件事的可行性。跟四阿哥年齡相當的各府格格出色的並不多，瓜爾佳氏其實比烏拉那拉氏更適合四阿哥，娶了瓜爾佳氏堵死四阿哥換玉蝶的可能，並且讓瓜爾佳氏做四福晉也算是對表妹的補償。這麽一想，康熙反而覺得索綽羅氏配太子真是太好了，不然他上哪兒找個比烏拉那拉氏更適合做四福晉的人選！

  心裏對還未謀麵的海蘭珠多了份好感，康熙看著太皇太後笑道：“還是皇瑪嬤想得周到，孫兒還有的學。”


  太皇太後也滿意：“皇上說的哪裏的話，不過是您一心想給阿哥們找年輕的這才沒想到瓜爾佳氏。”日後隻要皇上不是下定決心廢太子，他就絕對不會給四阿哥改玉蝶！


  眾人對著太皇太後一陣恭維，逗得太皇太後大聲暢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