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叛徒
“掌櫃,今日買的柿子都在後院放著。”
吳諾一邊走一邊問著:“花了多少錢?”
“因為我們食鋪用的食材向來較好,所以柿子也挑好的買,一文錢十五個,共買了四百文的。老農隻背了一籮筐來城裏,剩下的柿子林大家的已經喊人去老農村子拉,應該天黑之前能拉回來。”
到了後院,吳諾就看見阿燕買的柿子,挺大也挺紅的,像這樣的柿子一文錢十五個不虧。
“還得準備幾個大壇子。”
“我現在去崔記製陶坊,買十個大壇子可夠了?”
“買中等大小的壇子,多買幾個也無所謂。”吳諾聽人說,崔記製陶坊的大號壇子不好用。有些十年醃菜經驗的老師傅用它醃菜,都會將菜醃臭。還有的人沒用多久壇子就開裂。吳諾也覺得大號壇子做工複雜,質量肯定不如小壇子。
安婆和安康本在戳羊毛氈,看見吳諾在洗柿子,就放下手中的事過來幫忙。
柿子作為常見的水果,安排對於孵柿子也有些心得。
“如果在柿子上紮些小孔,然後再孵,就會成熟得快些。”
“真的嗎?”吳諾看向趙坤山,她以前就不愛吃柿子,對柿子真不如在場其他人了解。
趙坤山肯定安婆的說法:“我奶奶就這樣做過。”說起來柿子還真不一般,像荔枝、棗子這些將皮割了,肯定會放壞,而柿子就不會。
“那就按安婆的法子來,孵好了我們留幾個自己吃。”
“這柿子長得好。”安婆的丈夫兒子兒媳還在的時候,每當這個季節,也總是拿糧食去換幾個柿子吃。
“最近有許多柿子需要孵軟,就麻煩安婆了。不用今晚上全部處理好,但也得盡快,免得占地方。”吳諾用腰間拿出三文錢給安婆。一文錢十五個柿子,一共買了四百文的,這個工程量不小。
“我知。”安婆應到,那三文錢她卻不肯接著。
吳諾又和她客氣一番:“收下吧!這也不光是孵柿子的錢,你又是殺魚又是打魚丸的,我都知道。”雖然安婆體力不如其他人,但確實給鋪子裏幹了不少體力活。
“謝謝掌櫃。”安婆的荷包中裝著她和安康賺來的錢財,加上夏尚給的房租,已經有六十幾文。
孵著柿子的大缸整整齊齊放在後院,吳諾住在二樓,時不時都會開窗看看,有沒有夜貓兒去動蓋子。
黃豆大小的煤油燈,實在費眼又費錢。月色朦朧,吳諾便就著月光,憑手感將一團羊毛戳成圓球或者橢圓球,細節部分留著白日再補。
月光之下,一個黑影翻牆而入,能置辦起一身黑衣的人,顯然也不是窮人。
吳諾揣著匕首靜靜在窗口看著,她也想下樓,但木質樓梯踩在上麵會發出聲音,在這寂靜無聲的夜裏,聲音會顯得格外大。
好在肖震警惕性高醒了之後,不顧開門會發出的吱呀聲,直接躍到黑衣人麵前。
黑衣人並不是肖震對手,交手十幾個回合就敗下陣來。
吳諾這時從二樓下來,讓肖震將黑衣人帶去她算賬的小屋。
剛才的動靜驚擾了食鋪其他人。
眾人批了外衣紛紛起身:“怎麽了?”
“沒事回去睡吧!”吳諾給趙坤山使個眼色,趙坤山就催促著其他人回房,別出來礙事。
……
“你是誰派來?”
黑衣人出賣起自己主子來快得很:“我是福滿樓派來的,因為你們鋪子生意太好,東家覺得你們搶了生意,就讓我來下毒。”
“屁!那些士族鄉紳從不在我鋪子請客吃飯。福滿樓就算下毒也得先下王家酒肆。”
“王家酒肆的毒遲早也是要下的,我們東家打的主意就是給你們下毒,嫁禍給王家酒肆。”
吳諾匕首抵著黑衣人喉結:“你是偷偷來我鋪子的吧?”
“不算吧!我主家知道我來了。”
“你如果失蹤了,你覺得你主家會來找你嗎?”
這人倒是個骨頭硬的,一副無所謂的表情:“不用說這樣多,給我個痛快吧!”
吳諾和肖震都覺得黑衣人之前的話,是在玩他們,便也不當一回事。
現在夜深人靜不是審問人的好時間,吳諾找來一團舊麻布,死死塞進黑衣人嘴中,將黑衣人的雙頰塞得鬆鼠一樣才完事,然後再用繩子將人纏繞在柱子上。
“我們這裏人來人往,隻能將他交給二郎處理!”
“其實我前日就覺得有人看盯著我們鋪子,我以為是吳縣的混混,又開始活躍所以才沒說。”
肖震現在卻有些擔心,將黑衣人交給二郎也不容易。不是固定的時間想要見一麵總是很麻煩,得先去固定地點做標記,然後再看對方回複的標記,才能找到二郎,最快都得一日。
“他看起來不要命,感覺他不是普通仆從。”
“不要命的人也會怕疼。”吳諾想了想,讓肖震將黑衣人一隻腳微微抬起,用竹片撓著腳心。
肖震勾著嘴角一笑,他聽他父母說過,笑刑是審問刑罰中的一種,還有被活活笑死的人。
黑衣人被堵住嘴不能說話,吳諾便讓他用手指回答問題。
“一根手指代表我說的對,二根手指代表我說的錯。”
“你不是福滿樓的人?”
黑衣人開始還能堅持,不就是笑嗎?難道還能比痛更難忍。等到他踹不上氣時,才明白為何笑也是一種刑罰。
吳諾見黑衣人豎起了一根手指,就開始問下一個問題。
“你的主家是王、杜……其中一家嗎?”吳諾將吳縣的大戶人家都說了一遍,她注意在她說杜的時候,黑衣人的手指就豎了一根。
“是杜生?”
“是。”
“為什麽派你來?”
“……”
吳諾說了很多原因,黑衣人都豎二根手指,黑衣人已經是憋得臉通紅,雙眼發直。
“肖震,將他一隻手拿出來,讓他寫給我們。”
“好。”
黑衣人抓起羽毛筆在紙上寫得飛快。
“我們被人出賣了。”肖震難以置信。
吳諾想起了於倩:“我就覺得那女人怪得很,在大街上打招呼說明監的事,原來是投靠了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