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捐錢的次數太多
從花氏以前的經曆和去年兩個兒子出事,能看出這個內斂的女人,其實內心很堅強,遇事不慌張。
吳諾從林大家的口中,聽過許多關於林家的事情,林家沒有大奸大惡的人,但每個人的小心思多極多。尤其是林大的小弟,從小就是懶鬼,偏又極得林父林母的寵愛,為人十分自私。
花氏年紀三十出頭帶著女兒,在講究實用的村民心中,是既沒生育價值,物質價值也不突出。這樣能吸引到比她小十幾歲的林家小弟,花氏肯定也不是朵小白花。
但一個女人就算頭腦清楚,遇上揮拳頭的粗人也隻有吃虧的份。
林父林母生了六個兒子,除了林家小弟,都已經成婚,生下了孫子。這一群人找上花氏,花氏肯定會吃虧。
“你一個人住在這裏安全嗎?”
花氏知道吳諾的意思,如果她的住處不安全,那麽蜂箱羊毛氈這些也就不安全,趕緊說道:
“都很安全,我父母雖然過世。但我父母的兄弟姐妹都住在這個村,我也是在這個村長大的。如果林家人衝過來找我麻煩,他們不會袖手旁觀。”再說林六可不是會被孝道壓倒的人,林家父母來找她麻煩,就等著林六將家裏砸了吧!
“這我就放心了。”吳諾每次來,遇見這村的村民,他們都會和吳諾攀談幾句,還說花氏幹活利索,現在想來他們應該是花氏的親戚。
“掌櫃留下來吃頓飯吧!前段時間我堂兄給我兩隻野兔,現在生下的小兔子也長大了。”
吳諾也不跟花氏客氣:“我要去附近的造紙作坊,晚上再來你家吃兔子行不?”
“行啊!晚上也在我家住吧!這個屋子還是肖震幫忙翻新的,旁邊的客房一直沒人住過。”
花氏母女倆都是認真過日子的人,不大的泥坯小院拾掇得整齊,還在屋中擺上了野花做裝飾。所以花氏絲毫不覺得,讓吳諾在她們家住一晚,有委屈吳諾的地方。
吳諾騎上馬笑道:“我晚上在酉時六刻左右回來。”
“好。”花氏扭頭對小女兒說道:“你也和吳掌櫃多說幾句話。”
“我不知道該說什麽。”
花氏摸著小女兒的腦袋:“我原先就想給你存一大筆嫁妝,讓你嫁人後也有依靠。
但嫁妝也不是萬能的,你拿出來用總有用完的時候;你如果隻給婆家人聽個響,那一大家人肯定會有你有怨言。
以前我們日子苦,很多事情我都沒教過你,現在你性格已經養成,也不是幾句話就能改過來的。
你在掌櫃麵前表現好一些,說不定能去鋪子裏幹活。做一段時間的買賣,多接觸一些人,性子也活泛些。”
小女兒依然是低著頭,她兩個哥哥都是過了幾年好日子的,隻她從記事起家中就衰敗了。她從小就見過人情冷暖,看人也準。但她怕和人發生衝突,所以一直都在降低存在感,現在也沒沒有為命運博一把的心思。
“唉!你怎麽又不說話了。”花氏無奈到。
……
造紙作坊現場進行地如火如荼。
造紙技術是機密,所以作坊的院牆足足有兩米高。
為了不讓工人知道造紙步驟,還給作坊分了區,每個區都隻有規定的人員進入。
每個地區的官辦作坊,都是由當地官府出資修建。當然官府也會想辦法,將錢攤在當地百姓出身。
這次修作坊,謝燁就邀請了縣城裏的食鋪客舍酒肆老板吃飯:“官府的錢財在盤火炕的時候,已經所剩無幾。目前三個造紙作坊,希望大家能慷慨解囊。等吳縣造出物美價廉的紙張時,各路商隊都會到我們吳縣賣貨。商隊來賣貨肯定得在吳縣待上幾日,待在這裏就得吃喝拉撒,到時候你們也收益頗豐……”
謝燁沒當多久的縣令,但已經是第三次讓大家捐錢了。謝燁如今不是縣令,便有人壯著膽子懟了謝燁幾句:“商隊來吳縣,沿途中的過路費也得繳納不少,你怎不讓他們拿錢。商隊來我們鋪子裏吃喝也不假,但咱們也不是不繳稅,每個月三成的商稅,你當我們的錢財好賺得很?”
吳諾也跟著人起哄:“我們這些小商賈的,賺得本來就不多。你今天讓我們捐一些,明日又讓我們捐一些,還給不給我們活路了?”
“我們可不想謝紙監你出身大家族,你們大家族做買賣應該不像我們這般難吧!”一個月三成商稅,不知繳納一成沒有。他們除了三成商稅,還時不時被敲些錢財走。那些讀書人總說他們是奸商看不起他們,他們也真是冤枉。真正的奸商是世家大族。
謝燁還記得剛來時,吳縣從上到下都對他無比歡迎,沒想到變臉這樣快,商人重利輕益這話真沒錯。
最後還是王皋出來打圓場,大家給王皋這個新縣令麵子,才紛紛捐了一些絹帛,吳諾最後捐了一貫錢。
雖然捐的錢財很少,但吳諾看作坊的進度一點沒耽誤,而且給村民的工錢也高。
過年後一個月,米價肉價又漲了起來,尤其到這幾日栗米一鬥能賣到六文錢,兩升栗米一斤豬肉。
作坊給的工錢是兩升栗米並兩頓幹飯,如果不要栗米就給的豆子,豆子是一日六升,大多數村民還是選擇換成豆子。
吳諾和一群小孩站在作坊外看著熱鬧。
“小孩,裏麵幹活的人都是你們村的嗎?”
“嗯,那個是我舅舅,那個是我娘。”
“你娘也來幹活?”
“我爹得下地啊!我家那麽多畝地,我待會也得回家碎土塊。”
“我家是我娘下地,我爹來這裏幹活。”另一個小孩也參與進來。
“讓一讓,田壟上的讓一讓。”
吳諾拉著小孩去到另一邊,等到休息的時間,一個渾身沾滿灰的男人,來到路邊刮鞋上的泥,然後低聲和吳諾說道:
“謝紙監對賬目查得嚴,沒有中飽私囊的情況。但這幾日有外地人來過這裏,就住在附近村民家,並且給村民灌輸法不責眾的思想,煽動村民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