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不屈服
“王縣令、謝紙監，快快請坐。”
王皋情緒不高，謝燁拍拍王縣令，以做安撫。
兩人入座後，鄭老爺派人端上一道道美味佳肴。鄭老爺財力已經如此雄厚也不是頓頓吃這些菜，也就逢年過節或喜事，讓人做來。
“這個綠絲絲是海帶絲，這盤子裏的東西，都是從海裏打撈上來的，曬成幹貨運到我們這邊。”
“這盤蔥燒海參，用得都是極品海參。”
“這倒湯裏加了白鴿和驢皮，珍珠。”
“這一盤羊角蜜，用了整整一罐蜂蜜，吃一口下去甜到心裏。”
現在這些昂貴的菜肴，就隻有羊角蜜是吳諾沒有吃過的。
所以吳諾第一筷子夾得的是月牙狀的羊角蜜，一口咬下去甜得讓人牙疼，感覺比直接吃蜂蜜還甜，對於愛吃甜食的人來說，這就是極致的美味了。
王皋看著麵前一桌子珍饈無從下口：“鄭老爺，你到底有何事？”
“我們想做什麽，不是早就告訴過縣令你嗎？”鄭老爺盯上的是紙張的買賣，淮夷州不少大家族都盯上了這件事。鄭老爺想的是他自己吃下造紙作坊二分之一的紙張。
剩下二分之一造紙作坊就讓無數小商賈平分，絕不讓大家族插手。這樣既能賺賣紙錢，吳縣又有許多小商賈雲集，能為他在吳縣的鋪子帶來效益。
“官府的地皮，你們可以用公平競爭的方式得到。官府定期有官賣會，你們自個去參加便是。至於紙張買賣，這些事情都由謝紙監負責。”
“王縣令，我想問問我的事呢？”三爺腆著笑問到。雖然背後主導的人是鄭老爺，但卻是他出麵算計王皋的，總不能他什麽好處都沒得到。
“一切都得按規矩辦事，這是我最後一次赴你的宴，你若是不高興，大不了我們魚死網破。告辭！”王皋抿著嘴轉身離去。
剩下在廳中的人，都奇怪王皋前後態度的變化。
“難不成王縣令是找到靠山了，有能力幫他解決此事？”滄雲疑惑到。
吳諾吞下口中的海參：“我覺得他在試探我們的底線，看我們有沒有跟他魚死網破的勇氣。”
鄭老爺轉著酒杯，難道他看錯王皋了？
上了馬車的王皋心中還有忐忑：“謝兄，他們真的會消停嗎？之前他們就傳出我不修官德的風聲，直到我願意服軟，他們才沒繼續鬧大。”
謝燁不敢誇下海口能讓王皋全身而退，但他看見吳諾參與其中，能肯定王皋不屈服比屈服的結局好。
畢竟王皋收受賄賂是被算計的，這件事吳諾可能也知道。他身邊都是內衛的人，內衛知道王皋在這件事上的無辜。王皋堅持和鄭老爺等人硬抗，也許還能得到上麵的賞識。
“王兄，你大可以放心。其實最好的方式，還是你將錢財和女人都退回去。”
“錢財都拿去堵窟窿了，現在回想起來，他們早就準備好坑，就等著我跳下去。
小佛性格剛烈，被我救回去那幾日對我十分抗拒。後來知曉她是旁人算計我的工具，而我又從未勉強過她就變得十分內疚。還試著自刎了幾次，將她送回去，就是讓她送死。”
“你啊！年紀輕輕，就背上這樣重的擔子。”
“謝兄說哪裏的話，你也就大我一兩歲。”
“心理年齡可不止！”謝燁說到，他研究生畢生後穿越來此人身上，當時這具身體才八歲。
“……”
官賣會這日，吳諾也到了現場。
官賣會舉辦的地點，就在縣衙的後院，後院有單獨的門，直接走此門進去即可。
若是想參加拍賣，就給兩文錢在入口中領取牌子。
院中擺放著幾排椅子，這些椅子大部分時間都沒有坐滿。
但今日有地皮和奴婢拍賣，來得人就多。
椅子都被有錢有身份的人占完了，滄雲本也占了一個位置，但在看見另一人後主動將椅子讓了出去。
“滄雲。”吳諾低聲叫到，讓滄雲去她那兒：“你給誰讓位置啊？”
“那人是劍閣縣的鄉紳，待會和你搶地皮的人不少，你準備出多少錢。”
“唉！我本來連客舍怎麽安排都想好了，結果現在讓我和其他人競爭，我哪裏有這樣多錢財。”
“我可以借給你，你每月還我一些利息就行。”滄雲爽快的說到，隻要是她覺得有價值的人，她都會毫不猶豫的借錢。日後對方若是還得上，自然會記她一份情誼。若是還不上，那也不怕，吳諾手中也有些好東西，她總不會虧的。
要借的金銀太多，吳諾不確定她能不能還上，打趣道：“你錢很多是不是？到處給人借錢？”
“如果將金銀借給你買地皮，我手中也就不剩多少了。”
吳諾搖著頭：“你知道鄭老爺到底是怎麽打算的嗎？我在木匠那裏都說了我要訂做什麽款式的家具了。我們之前的事情是不是白做了？”
“不知呐~剛才我看見鄭老爺去前院，應該在商議……”
吳諾眼尖看見紅綃帶著另一個姑娘從走廊出來：“石姑娘身邊的人就是小佛嗎？”
“是，她家祖上有些積蓄，因不為生計發愁，所以父親、兄長、弟弟都想走仕途看看。
家中都是不事生產之人，一家子守著本就不多的老底過活，再加上有人大病一場，家中日子就難過起來。
她為了讓父親、兄弟有考試的路費，就找到人牙子，說要將自己賣二兩銀子。
像她這樣才貌的姑娘，如果賣去當奴婢，加上人牙子的抽成，價格在六百文到八百文。
隻有賣到我手中，才有可能上二兩銀子。
其實她也是不值二兩的，但有些男人就喜歡品性好的女子，她的賣身故事說出去讓人敬佩，我就給了她二兩，給了人牙子三百文。
誰知道她根本就不聽話，看見貴人就跪下磕頭，請貴人拯救她出苦海……”
滄雲說話聲音不低，周邊的人看小佛的眼神都有些怪異。
律法是不準平民蓄奴婢的，周圍這些有錢人家雖和家中下人簽的不是賣身契，但市券上的做工年限是百年，除了後代不用為奴，其他和賣身契沒有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