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不走尋常路
對於周老爺這樣優柔寡斷的人，吳諾也不在意得罪他。
周老爺處事原則是與他無關的一律不管，以明哲保身為主。吳諾問他要回禮物，他心中高興極了，他平日不跟在蘇家身後摻和，但萬萬不敢得罪蘇家。
“吳掌櫃的心意我已經收到了，我與吳掌櫃一見如故卻還收你禮物，我收得也不安心吶，還是吳掌櫃拿回去的好，拿回去的好。”
“周老爺，我先告辭，不打擾你和縣長相會。”
“吳掌櫃慢走。”
……
吳諾和玄女就在周家的暗處，看著周老爺去見縣長。
周老爺的沒脾氣在吳縣是出了名的，縣長麵對周老爺不僅露出全部的爪牙，還將魔爪伸向了周老爺。
吳諾知道周老爺表麵上幽默有趣跟誰都是朋友，實則是他怕與人發生衝突，所以不管遇見何事，他都選擇退讓。
卻沒想到周老爺能夠低到這個地步，周老爺在縣長麵前地位不高，但他也不是普通百姓，說上一句我不願意，被縣長扇一個耳光，也比真的給縣長捏腿好。
酒樓的二樓還有著歌伎和一些隨從，周老爺的行為真是讓周家再也抬不起頭。
“這個縣長真是囂張，以為沒人能治他了。”青川縣長是玄女見過最囂張縣長，但恨奇怪，玄女對他沒什麽惡感，反而還覺得這個縣長有點意思。
“大概這個地方窮，所以刺史州府對此地的要求就是穩定吧！”大商朝在這個時代是最文明最富庶的國家，可比起後世落後荒蕪。吳諾在大商朝待過的地方，就算是羌地那樣的蠻夷之地，她也待在最大最繁華的城市，見到的場景不能代表大商朝的平均水平。
就算是現在所處的青川縣，都不是大商朝最差的縣城。青川縣是個下縣，大商朝一共四十八個下縣，青川縣排在地二十八。
最窮的那個十幾個縣，朝廷都不在意他們每年的稅收是否能繳上，由此可見他們窮到什麽地步了。
青川縣每年還會往周邊的義倉繳納稅收，也沒有向朝廷求助請求撥款。
上麵對青川縣如今的模樣很滿意，上麵不管青川縣，老麵和他手中那幫人就幹不出成績，他們對工作熱情不高也是可以理解的。
老麵從吳諾身邊探出頭來：“我們縣長高高在上，從不與下麵的百姓接觸，所以也沒為難過老百姓，老百姓見不到他，對他的看法都不錯。
縣長從來都隻跟此地豪族在一塊，我以前隻聽牆根時，聽見大戶家的管事說縣長貪得無厭。今日還是我第一次見到縣長跟別人相處是這樣的。”
“你們縣長可以的！”吳諾半嘲諷半感歎：“別人都是撿著佃戶奴仆欺負，你們縣長挺有膽量。周老爺性子再弱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他竟然也有膽量讓周老爺做他的狗。”
“就是一個命好的庶子，沒讀過幾日書，從外麵接回來就安排當縣長，所以也一副遊俠做派。”
“……”
縣長戲弄周老爺戲弄得十分過癮：“老周，將你妻兒媳婦女婿女兒都叫來。我最近還聽外麵在說一些好玩兒的。”
周老爺眼神中沒一絲不滿，也沒一絲無可奈何，就想答應一件平常事一樣答應了縣長：“明府大人，我兒媳的娘家曲家有很多愛玩的人，您可以將曲家人一塊叫來。”
“曲家？”師爺幫縣長統計過青川縣排名前二十的富豪，縣長平日也隻跟他們接觸，根本就不知道曲家人。
“我兒媳出身耕讀之家，她祖上出過舉人，家中有許多田地。家族的人男丁讀書有天分的就讀書，沒天分的就負責打理農田。我們縣中許多人家給自家子孫請先生，都會去他們曲家。”
“還是一個書香門第。”縣長摳著他那沒幾根毛的下巴，曲家的門第說起來清貴，但細說下去都知道這是一個名聲好聽，實則沒實力的家族：“將他們給叫來吧！”
“是。”周老爺臉上露出笑意，似乎能讓縣長滿意，才是他最想做的事情。
曲家人跟“好相處”的周老爺不同，他們有著自己的傲氣。縣長要求他們學路上的野狗搶食，沒一人理會縣長的要求。
“怎麽？瞧不起我？”
縣長對其他人使了眼色，不管曲家人願不願意，都有人押著他們逗縣長開心。
旁人能控製住曲家人身體，但卻控製不住他們內心。在酒樓下麵就能聽見曲家人在大喊大叫，罵著縣長是畜生，妄為一方父母官。
縣長臉色慢慢垮下來，他是來找樂子的，又不是來挨罵的，遊戲還是得對方配合才好玩，曲家人比起周老爺差得太遠。
“老子當縣長好多年，從來都不欺壓百姓，從沒有給百姓添過給負擔，也沒有強搶民女，你憑什麽說我妄為一方父母官？”縣長覺得他就是一個好官，他對青川縣的百姓，比上一任縣長對百姓好得多。而且他對職田裏的佃戶也沒有增加租子，也沒讓職田佃戶的妻女做官伎。
曲家小女被人押在地上，就算臉貼在地麵上，也不能讓她害怕半分。
“明府大人，你是沒有直接欺壓百姓，但你對旁人提出的每一個要求，就是再讓他們壓榨百姓。”
縣長在原地走上幾步，雖然曲家人不好玩，但他通過曲家人想到了好玩的。
“我對其他人提要求，其他人做不到可以拒絕我嘛！但他們又不拒絕我，隻想著去欺壓百姓我也很無奈，子不教父之過，這都是他們父親的錯。
我作為青川縣的縣長雖然沒有教育他們的職責，但必須得為青川縣受到欺負的百姓討回公道。
你告訴我誰壓榨了百姓，再將證據拿出來，我來懲罰他們。”
曲家小女不知道縣長在賣什麽管子，但見對方不再要求她和狗比拚吃骨頭，總算一件好事，就將她知道的全都說了出來。
縣長讓人將筆墨紙硯拿出來：“我們來玩個斷案遊戲，你拿著證據去狀告這些人的，我就按照律法來給你們審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