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冬日
寒風呼嘯，城中大戶基本上都人手一套毛衣褲。
守舊一些人家就將毛衣褲穿在裏麵，追趕潮流的人穿上了羊毛絨混紡的外衣。
毛衣所製的衣物比起皮毛更有一股儒雅親和之意，在外衣內裏是擋風麵料，所以這一身保暖效果也不比大商朝的毛皮差。
如果從內到外都是羊毛製品，那真是半點都不畏懼風寒。
毛衣作坊的訂單轉眼見又堆積了起來，毛衣作坊目前會織毛衣的人已經有最初五倍之多，給織毛衣女工修的工舍已經住滿了人。
前麵兩個院子又招收了大量洗羊毛，紡毛線的女工。
吳諾來到客舍中，便有人詢問她是不是訂單接的太多，所以又招了一批人，對他們訂單的質量會不會有影響。
“新招進作坊的人，都是幹雜活的。織毛衣的全都是熟練工，我作坊的織毛衣技術可不敢隨意教給新人，各位放心便是。”
“唉！放心倒是放心，就是我的貨什麽時候能拿到？”如今毛衣褲在他老家都流行起來了，第一批購買的顧客將毛衣剛穿上身，就來鋪子裏買第二套。當初運回去的五十套毛衣褲，幾日時間就已經售罄。他們家還算好的，是當地第一個弄來毛衣褲的商家。不過當地那些人看見毛衣褲後就趕來吳記毛衣作坊訂貨，這第二批貨他們家還是慢了。
吳諾指了指牆上：“最近你們催得緊，我讓人每晚將作坊的進度也寫在了上麵。”作坊姑娘們織毛衣的速度比吳諾想象中快得多。
阿郭告訴她，許多姑娘為了多賺錢，吃飯睡覺加起來隻用三個時辰，其他時間都在織毛衣。因為作坊會“熄燈”，姑娘們自己掏錢買燈油，三五個人就圍著豆大點的燈光，織毛衣到半夜。
有十幾個姑娘一個月的工錢，活幹得又好又快，一個月能賺上一貫錢。因生平第一次嚐到賺錢的滋味，所以好些姑娘們貼著膏藥織毛衣。
不過這事不能告訴商賈，別看這些商賈催得急。但若是告訴他們，姑娘們在挑燈織毛衣，他們就得擔心姑娘們在疲憊狀態下織的毛衣會不會出現問題。
“織得是挺快，但你能不能先將我的貨給出了，我可以給你多加錢。”
吳諾連連擺手：“不行，他們若是知道得將我給活活撕了。”最近知道毛衣褲好處的人越來越多，那些商賈都盯著她出貨呢！
以前隻有做布料成衣買賣的商賈在她這兒訂貨，現在做其他買賣的也開始湊熱鬧。來的商賈也愈發有實力，在外麵天南地北跑貨的商賈膽子可大了。
另一個坐在一旁喝酒的年輕男子，得意的笑道：“看來我是你們中最不著急的，我在吳掌櫃這裏下的第一個訂單就極大。我家族也沒有一次性就將毛衣拿出來，偶爾拿出十幾套還能堅持一段時間。”
“還是寧公子你有膽識啊！”
他們這些人也算是膽識了，一個第一次出現的東西賣得又貴，他們說買就買。本以為第一年就是給老家的百姓看個新鮮，沒想到毛衣褲這東西直接給賣瘋了。
“之前我將毛衣褲拿回去就分給友人，剩下的賣給城中大戶。當時天氣還不冷，他們就說好看。結果一到降溫紛紛來我這裏買第二套，我哪還有給他們的啊！這些人要買也不早點買，讓我冬日還跑第二趟。”
“今年得在路上過年了啊！”
“在吳縣過年也不錯，吳縣到處都有火炕和火牆，不像我老家到處都是冷冰冰的，所以毛衣褲毛襪子賣得極好，秋天的時候買過毛衣褲的客人就來回購了。”
吳諾聽著客人們說話，有時候也搭上一兩句：“牛公子來得早，你的貨後日就能出了，一路順利的話，過年前就將毛衣褲賣出去。柳公子的你來得著實有些晚了，我催催他們，盡量也讓你回家過年。”
“如此，便多謝吳掌櫃了。等我離去的時候，還會在吳掌櫃處下一個訂單，至於款式我們之後再商量。”
“可。”
“吳掌櫃，我走時也得在下一批貨，這冬日行路太難了。毛衣褲也是冬日的買賣，今年是誤了一些時見了。”在外人看來客舍中都是衣食無憂的富人，實則他們過得也不舒心吶！這好酒好菜吃著，也都覺得沒味。
說起冬日行路，吳諾就想起了花氏等人：“我吳記養蜂場的幫工，如今也在外麵養蜜蜂，走了兩個月，我也不知他們現在如何。各位家族中若有人會經過東海，還請幫我打聽一二。”
一起做買賣的人窩在溫暖的屋子裏，口中說的都是買賣上的事，也不管別人說的時不時自家生意，都要說上一兩句。
“我們來的時候，就看見許多人帶著蜂箱朝著東邊而去，這都冬日了，他們去東邊作甚？”有人問到。
“東海氣候溫暖，在冬日依然有盛開的野花。所以將蜜蜂送到東海去采花蜜，等來年春天再回到淮夷州。
他們走了這樣久，我才收到一封信。不過按照之前的計劃，我在一旬前派人去了東海取蜂蜜，不如意外他們還有半月左右就能回來。”
“聽聞東海那邊民風彪悍，還時常有賊寇。吳掌櫃，你手下的幫工都是普通百姓，能否應付得了他們？”
“除了在青川縣的養蜂場因為一些事情耽誤了啟程的時間，其他五個縣的養蜂場都去了東海。他們一行人人數眾多，為防發生意外，又在吳縣和劍閣縣招了一批人。隻要沒一定要與我們為難，應當不會出問題。”
吳諾心中還是有些擔心，如果鐵了心要跟她為難，不管最後結果如果，她都得遭受損失。
“你投入了這麽多，冬日這批蜂蜜也會漲價？”有人關心到。
“除非是遇見極好的蜂源，否則價格是不漲的。如果將蜜蜂留在淮夷州，這些蜜蜂也會冬眠，賺得再少也是賺。”
“也是，做買賣就得冒些風險。等我帶著毛衣褲從吳縣離開時，一定從你這裏買些東海的蜂蜜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