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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不著急的破境和看不見的援手

  “破境了?”


  逃命本該是狼狽且緊張的,但顧小年卻是滿臉通紅。


  北風雖然冷,但還不至於把顧某人吹成這幅德行。


  究其原因,隻是因為身下的那人,更直白地說,是他被人背著。


  先前氣海丹田中的難受已經消失不見,可將吸收來的白錦那精純的精神力量消化後,隨之的虛弱才是最可怕的。


  這股力量成功了登仙劍章的超負荷搬運,周天之中,顧小年也因此吸收了大量的炁。


  如同人在亢奮時會分泌腎上腺素而短暫忘卻身上的疼痛一樣,等那陣子爽感過去了,隨之而來的是加劇的痛感以及衍生的虛弱。


  顧小年現在就是這樣,在從客棧施展輕功奔襲出城之後,左右不過半刻鍾,他便沒了氣力,幾近癱軟。


  雖然他已經水到渠成地因此破境絕頂。


  “嗯。”他聲若蚊呐,頭抬著,迎接著冷風的鋪麵。


  顧小年感到前所未有的尷尬。


  騎馬是不成的,還不如腳程來的快,柳施施直接把他背了,輕功施展奔往雲關碼頭。


  身子難免顛簸搖晃,顧小年如今不隻是昂著頭,胸膛往下壓著,腰下更是撅得老高。


  他能感覺到把著自己大腿的掌心溫熱,能感覺到身下女子的柔軟,更能聞到發絲間的清香以及幽幽的女子體香。


  所以,顧小年隻能擺出這種怪異的姿勢。


  “不用這樣刻意,影響腳程。”柳施施說道。


  顧小年目光慌亂,咿咿呀呀地就是說不出來。


  “你也不想我累吧,雪女宮的人應該反應過來了。”


  “那,那冒犯了。”


  顧小年喉間咽了咽,雙眼一閉,整個人便鬆軟下去,就這麽貼在了她的背上。


  然後,他便感到一陣劇烈的搖晃,慌忙睜眼,身子顫了顫。


  “別動。”柳施施的話音有些奇怪,帶了些羞惱。


  卻是方才她心神一亂,真氣失措,腳下差點踩空。


  “不,不好意思啊。”顧小年頭伏地很低,細聲細氣。


  “別說話了。”


  顧小年如果能看到柳施施的臉色就會發現,她的臉比自己還要紅。


  絲絲呼出的熱氣在頸肩撓地人心發癢,身後那人滾燙的身子讓她有些不自在,很想抖一抖後背。


  最主要的,是那滾燙的硬物,就在自己腰眼上死死抵著,前所未有的觸感,幾乎讓她軟了身子。


  大家閨秀尚懂男女之事,以她神捕身份,自然知道這是什麽。


  也知道顧小年先前怪異的姿勢和說的冒犯是指什麽。


  柳施施輕咬著唇,眸光裏好像蒙了水霧,但絲毫不減清明。


  顧小年隻覺每一次落腳的輕晃都像是往雲端上走了一遭,那種朦朧中帶了些直觀的讓他幾乎要發出聲來。


  他的呼吸粗重,喉嚨發幹,腰椎之間一陣陣的酥麻舒爽透遍全身。他隻能一遍又一遍地運行心法,觀想自己所學武功,以此分神。


  而柳施施則是一副淡淡的樣子,或者說,隻有這樣才不會尷尬。


  很快,雲關碼頭已在眼前,兩人不約而同地鬆了口氣。


  明明並不是很長的一段時間,卻仿佛是如日如年,讓人心癢難受中帶了些羞澀的挽留。


  而在顧小年兩人走進碼頭的時候,在翦城往這邊來的密林近道上,兩道飛掠的身影猛地頓住。


  此地密林間一地枯枝,這些經年承受風沙侵襲的大樹上滿是幹裂的樹皮,可在來年春時這些看似枯死的老樹便會抽出新枝,枝葉重新茂盛,蔥鬱成片。


  當然,現在時節,仍是這般死氣沉沉,整片林子透著一股死寂。


  日落漸黃昏,鳥鳴自然是該有,但這裏卻靜得可怕。


  這兩人相視一眼,臉色俱都沉了下來。


  枯枝踩碎的聲響傳來,整齊而鏗鏘,那是堅硬皮革內鑲鐵塊的長靴踩下的聲音,而能穿這等特製靴子的,在北涼州就隻有一家。


  大周精銳,北涼王麾下的玄甲軍。


  漆黑盔甲n著黑色耐髒的披風鬥篷,指節靈活的鐵片手套上握著無鞘的寬劍,他們身上掛著強弓勁弩,還有bs等等特製的軍備。


  近百人,每個都是先天境界,無聲無息地靠了過來。或者說,是事先的埋伏,如今開始向獵物圍攏。


  “雪女宮的私事,北涼王莫非也要插手?”年長的宮裝婦人冷聲開口。


  她的眼中看不到絲毫懼意,甚至帶了些不以為然。


  因為她的背後是武道聖地雪女宮,平日與北涼王井水不犯河水也就罷了,忌憚雖有,可還談不上怕。


  更因為她的身份是雪女宮的門內長老,是一派宗師。


  眼前軍卒雖多,可說到底不過也隻是先天武者罷了,別說是近百,就是上千,也根本攔不住她。


  北風穿進林間,變成縷縷陰風,可這些風在兩人身前便自行飛散,如同有看不見的屏障阻攔。


  宗師罡氣,塵羽不能加。


  “北涼州乃大周境內,北涼王治下,你們說是私事,那也要看對咱們來說是不是公事。”


  身著重甲的身影散開,一人騎著黃馬出來。


  這是個麵白無須,相貌儒雅的中年人,身穿米色的軟甲,外麵披了件棉鬥篷,看著有些清逸,或者說,是一種苦寒。


  這人坐在馬背上,坐姿有些閑散,雙眼斜睨著,臉上帶笑。


  而那雪女宮的兩人見了他,臉色頓時大變,“驚惶應涼玉!?”


  “哎,是我。”馬上的那人摸了摸有些瘦削的臉頰,笑著說道:“倒是沒想到還能讓兩位江湖前輩記住名號,應某榮幸啊。”


  他話雖然說的有些輕鬆甚至是輕佻,但心中絲毫沒有大意。


  眼前這兩人都是雪女宮的長老,分掌內外宗門,實力俱是武道宗師。


  他手底下的這些人雖然都是玄甲軍中的精銳,但在這兩人麵前,也就隻有那特製的軍弩才能造成威脅。


  但那也要射中才行。


  當然,他來此的目的當然不是為了殺人,而是攔下一時片刻就夠了。


  而看著阻住前路的應涼玉,這兩位宗師也覺棘手。


  眼前這人是北涼王應玄囂的親弟弟,有驚惶之名,是武道宗師的絕世強者。


  說句實話,她們兩人單打獨鬥沒有能勝過對方的把握,可若是兩人聯手,即便能慘勝,那也沒有絲毫意義。


  除了會徹底得罪北涼王之外,對她們此行的任務毫無幫助。


  因為不管怎麽說,她們都是被攔下了。


  “師姐,怎麽辦?”年長些的連翡說道。


  她旁邊的是內門長老黃湘,風韻雍容,要更年輕一些,不過此時也是蹙眉。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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