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給你一次機會，說實話
言易山麵無表情，目光輕蔑地掃了眼置於麵前的手，卻並未有回握的意思。
冷訣僵在原地，進退兩難，場麵一度的尷尬。
珀西生怕冷訣衝動，又不能直接出麵製止，急得滿頭大汗。
言易山的目光清淡，冷冷的說道：““夜莊”改朝換代，果真一代不如一代。”
說完，邁步，直接往室內走。
葉笙歌愣在原地，被眼前的這一幕弄得有些發懵。
冷訣在美國的勢力，幾乎可以說是無人敢觸怒，但今天遇見言易山，怎麽跟貓見了老鼠似的。
敢怒不敢言，到底是怎麽回事？
冷訣滿臉黑得似乎能滴出墨，那隻僵在半空中的手猛地握緊，仿佛沉壓著胸口的怒氣，隨時準備來場惡戰。
突然，他抬頭，嗜血的眸子閃著凶光，準確地攫住不遠處的女人。
葉笙歌隻感到胸口一滯，仿佛草原裏被虎視眈眈的狼盯住的獵物，稍有閃失，便被對方咬斷喉嚨。
她突然有些擔憂起今晚的到場，會不會落得豎著進來橫著出去的下場。
雖然這並不是她的本意，但多少因為自己的原因，砸了冷訣的場子。
冷訣狠狠地睨了她一眼，隨後，收起眼底的鋒利，語氣冰冷的說道：“壞了“夜莊”規矩的，都拖出去碎了吧！”
碎了？！連她一起？！
葉笙歌一聽，整個喉頭開始發緊，抬頭，不可思議的看著冷訣。
這是遷怒？！
她隻感到耳朵裏嗡嗡嗡的聲音作響，轟轟的，嘈雜得令人頭腦發脹。
珀西帶著人，快步向她走來。
明暗交錯的燈光，皮鞋踩著地麵，“哐哐哐”地聲音仿佛奪命修羅，有節奏的敲擊著心，視線更是變得模糊。
葉笙歌握著手槍，正準備拔槍爭取一線生機時，耳邊突然傳來一陣冰涼的聲音，“愣在那裏做什麽？不跟上來，是要我親自抱你？”
葉笙歌抬頭，含著閃爍光彩的眸子循著聲音，木訥的盯著隔著人海的男人。
言易山看著她，似乎有些不高興，臉色始終是黑沉的，連眉心也有些微微的蹙了起來。
可他如此不耐煩的模樣，卻沒來由的令葉笙歌仿若被神祗般照拂般恍若天赦。
她踩著步子，帶著些逃離生死的急切，腳步虛晃且倉促。
身邊，掠過珀西等人的身影，以及隨之而來的，Mark被毆打教訓的悶痛聲。
他的命運，或許在今天，徹底翻盤。從今往後，這個叫Mark的人，興許將會徹底消失。
葉笙歌邁著腿，逃離般的往前走，她明白，此時自己處在的是藏在和平之下的另一個世界。
見她總算是有了動靜，言易山也沒有等她，轉身，有也不回的往前走。
……
“夜莊”是綜合型娛樂場所，它也是來路不明的物品滌洗最佳的地方。
拍賣大廳，每天晚上十點開始進行限時拍賣。
所呈物品，不分來路，皆交予“夜莊”。
“夜莊”將對買賣雙方的身份及貨品的來路保密，當然，它也同時收取買賣雙方的相關費用，並且提取該物品最終拍定價格的百分之四十。
為了保證各位來賓的身份，環著大廳周圍建造的，皆是材質特質的包廂，內裏的人可以清晰的看到外麵的一切，但從外麵卻根本看不到裏麵分毫。
冷訣安排的包廂，是最正中的位置，能輕易地看到展廳內的一切。
隻是葉笙歌沒想到，“夜莊”除了拍賣東西以外，居然還會拍賣人。
她不可思議的看著麵前放置的水晶展示櫃，內裏躺著位妙齡女子，渾身束著枷鎖，滿眼裏皆是絕望。
太過美麗的容顏，能救人也能殺人，往往，都太身不由己。
當拍手宣布叫價時，周圍的包廂內，提價燈開始不斷的閃爍，競爭很是激烈。
葉笙歌皺著眉，表情微怏。
她盯著那個女子，她的眼角垂淚，恐懼、後怕、惱怒、絕望.……
總總情緒，卻無人在乎。
她現在就是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消遣。
一件商品，價高者得。有錢人在周圍曼笑，誰還會顧及你在夜裏哭。
如此的她，以及方才被冷訣放話要“碎”掉的Mark，血淋淋的，森涼恐懼。
葉笙歌扭頭，目光清冷地看了眼旁邊的男人，其實不用再去預見，自己的下場她早已熟知。
她的結局，連他們都不如。
關鍵時刻，他送自己一場萬丈光芒，絢爛的爆照，火灼的疼痛滋撓，沉痛得無法捉摸的生死。
隻是，再麵對如此束手無力的場景，她還是對這個男人，由心而發的感到懼怕。
或許是感受到了她的目光，言易山抬眼，眸底皆是薄涼。
葉笙歌被他看得後怕，連帶著替那位女子尋求救助的話全數咽了下去。
直到拍賣捶“哐”地砸下去時，她才知為時已晚，氣惱得扭頭，背對著，不再去看那位女子。
她這樣細微的動作，表麵的情緒雖把控到位，不溫不火，卻還是沒能逃過言易山的眼睛。
隨著第一件“拍品”的成功拍出，今晚的壓軸開始出場。
工作人員抬出保險櫃，現場開箱，拿出一枚粉色的南非大鑽。
瞬間，拍賣會場，真是掌聲如雷。
林摩看著外麵的粉色大鑽，反複注意著自家爺的表情，頓了頓，這才開口，淡笑著說道：“冷少，今天的場子炒得可夠熱的啊？！”
冷訣笑了笑，說道：“言爺好不容易來一趟“夜莊”，不拿點好貨，怎麽能顯示出我的誠意。”
其實，他是刻意安排的這些活動，目的是想要拖延，試探言易山的底線。
看他到底能忍耐多久，來權衡那枚戒指對他來說的重要性。
言易山抬眼，目光冰冷的看著他，冷不丁地說道：“你的這份“誠意”，夠我端掉你幾個金庫了。”
頓了頓，他又繼續說道：“冷訣，不要考驗我的耐心，也不要試圖來挑戰我的底線。好奇心，會害死你！”
他的話不冷不熱，卻帶著嚴重的警告。
冷訣的臉色微變，沒想到，言易山如此輕易的就猜出了他的意圖。
這種被人牽著鼻子走的感覺，令他忍不住想要發怒。
珀西見狀，立刻出來打圓場，“言爺，瞧您說的，我們怎麽會對您的事好奇呢？！”
他笑得陽奉陰違，滿臉的褶子看得葉笙歌直皺眉，“我們這不是向您展示這些，目的是告訴您，我們對您的重視。”
言易山臉色鐵青，看著他，語氣冰冷地說道：“重視？你們的重視，就在這裏給我玩太極，迂回戰？”
“怎麽可能呢！”珀西態度謙遜地說道：“您看，我們的保密工作做得如此之好，根本無法讓別人認出這些買主。但為了您，我們今天可是特意請了那枚戒指的買主過來。”
說著，他抬頭，目光直直的看著葉笙歌。
葉笙歌抬頭，目光惱怒的瞪著旁邊的珀西，這是要禍水東引的節奏？
珀西假裝沒有看到她的惱怒，開口說道：“這是Tina是你尋的那枚戒指的買主，或許，你們早就已經認識了。”
言易山撫了撫精致的袖扣，抬眼，眸光如獵獵的刀，唰唰唰地向珀西扔了過去。
珀西被嚇得低下頭，整個人，謙遜的站在原地。
言易山的臉色已經變得極其的沉，一看就是即將要大怒的節奏，他開口，冷冷地說道：“林摩，通知外麵的人，如果他們再在這裏和我繞圈子，就立刻開槍，將這裏給我全部掃射一遍。然後再通知暗影的人，暴露冷家的所有的金庫！”
葉笙歌聞言，立刻挑了挑眉，敢情的是沒自己什麽事？
但言易山說的那些話，她怎麽感覺自己要被牽連的樣子？
珀西聞言，立刻慌了起來，“言爺，您別激動，我們也幫你找到了那枚戒指的賣主。”
賣主？！
葉笙歌聞言，心裏幾乎漏跳了一拍。
她抬頭，目光驚恐地盯著珀西。
伴著她驚恐的雙眼大睜時，不遠處的珀西突然抬手，食指直勾勾地指著她。
糟糕！完蛋了！
葉笙歌隻感到腳下一軟，她的身子忍不住晃了晃，腦中開始飛速地旋轉，該如何抽身，或者.……
言易山的目光，犀利寒涼地看著她。
這種如芒在背的感覺，簡直是種煎熬。
垂在大腿兩側的手禁不住緊握成拳，葉笙歌渾身上下開始冒出細密的汗珠，她咬著牙，邁步，剛準備往後挪時，身後的門卻突然被打開了。
來人態度恭敬地說道：“少主，你要的人帶到了。”
身後傳來嗬斥的聲音，葉笙歌看到有個衣衫襤褸的男人，被兩名黑衣人架著向前走，然後在中間的空地上扔了下去。
隨後，珀西開口說道：“言爺，這位就是賣主。”
他是賣主？
葉笙歌低頭，不可思議的看著跪在地上的男人。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她隻覺得腦袋腦袋裏有些眩暈，晃了幾步，“咚”地坐在旁邊的沙發裏。
雖然危機解除，但內心，卻莫名其妙的衍生出一種不踏實感來，很強烈的，讓她心裏愈發的不安。
言易山根本沒心思管她，拿起桌上的戒指，輕輕地把玩著，末了，開口，語氣冰冷地問道：“說說看，這枚戒指，你從哪裏來的？”
那名男人唯唯諾諾的，跪在地上麵，吱吱唔唔地說道：“那……那是我老婆的嫁妝。”
“嫁妝？！”
扶著戒指的手突然頓住，言易山沉著臉，“我再給你一次機會，說實話！”
葉笙歌一聽，整個人被嚇得背脊一哆嗦，低頭，表情驚愕的看著那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