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章 下落不明

  卡斯的聲音透著冷意,不緊不慢的說道:“我進去看看,沒醒給她弄醒,夏爺要見她。”


  門口的小弟冷著聲音說道:“那您先請。”


  陸西顧躺在地上,聽著卡斯略帶沉重的腳步聲,心裏沉了幾分。


  她現在有些摸不清卡斯的身份,到底是敵是友,當時又是在怎樣一種情況下,讓他保全了自己,甚至成功再次取得夏爺的信任。


  陸西顧躺在冰冷的地板上,胃裏翻騰得難受,腦袋一陣一陣的疼。


  直到卡斯的斜麵出現在她的視線裏,陸西顧這位微微地掙紮著動了動。


  “看來這算是醒了!”


  卡斯猛地停住腳,隨即整個人蹲在了她的麵前。


  那張棱角分明且剛硬的臉赫然出現,有那麽一瞬間,陸西顧的腦袋裏一片空白。


  他臉上全是傷痕,手臂上的肌肉塊讓人覺得背脊生寒。


  陸西顧盯著他的眼睛的,卻看不到任何她想要的訊息。


  下一秒,卡斯猛地抬手,“啪”地甩了她一耳光。


  陸西顧被扇得偏過頭,臉上火辣辣的痛,酸爽至極。


  她有些氣惱,刹時抬頭,硬著脖子瞪著對方,“你特麽的是不是有病?”


  身後的兩個看守見狀,立刻指著她,大聲嚷嚷了起來,“幹什麽?吵什麽吵?”


  “騙了夏爺還有力氣在這裏吼,收拾得不夠是不是?”


  卡斯沉著臉,抬手,一把揪著她的頭提起來。


  陸西顧被扯得頭皮發痛,咬著牙,額頭上青筋暴起。


  卡斯同樣眯了眯眼,抬手,剛準備再扇她一耳光時,身後突然亮開了嗓子,大喊道:“卡斯,夠了!”


  陸西顧抬頭,正好看見出現在門口的夏爺。


  即便如今是被痛打的落水狗,還是穿得一副人模人樣的。


  陸西顧瞪著他,咬了咬牙,恨不能衝上去使勁的踹他兩腳。


  瑪的!神經病!老折磨她!


  卡斯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抬手用力將她往沙發上推,隨後畢恭畢敬的退了下去。


  陸西顧被摔在沙發裏,那沙發皮質偏軟,倒是沒有摔出來個什麽,隻是被提來提去的胃著實很不舒服。


  她趴在那裏,幹嘔了幾聲,卻吐不出半點東西。


  夏爺叼著雪茄,表情沉冷的坐在她麵前,惡劣地用拐杖戳了戳她的肚子,“叫什麽?”


  陸西顧被嚇了一跳,立刻用手捂著肚子,目光憤怒的瞪著他,“你幹什麽?”


  夏爺扒了口眼,表情透著幾分殘冷,“說實話,不然我直接扔你下去喂魚。”


  陸西顧臉色微沉,眼光透著幾絲嘲諷,不緊不慢的說道:“我看你這表情陰晴不定的,該是沒有蘇念想那顆棋子,現在心裏底氣不足、怒火中燒了吧?”


  “臭娘們,你找死!”


  夏爺暴怒,猛地扔掉手裏的雪茄,舉起棍子就要往她身上砸。


  陸西顧猛地躥了起來,一把握住他的手杖,目光憤怒的瞪著對方,“信不信你現在要是敢傷我一根毫毛,下場一定會比現在更糟!”


  “政壇顧莫然、呂先厚、肖陽、魏巍這幾個你應該不會陌生,你要是現在動了我,別說你扶持的那位現在還沒上位,即便是上了位,我也會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說罷,她用力,直接將夏爺的手杖搶了過去,“嘭”地扔向遠處。


  “你幹什麽?”


  卡斯猛地拔出槍,指著她的腦袋。


  陸西顧冷傲的站在原地,目光透著薄冰般的深邃。


  她也是在賭,當初在潼市時曾聽聞張秘書聊過爺爺當年帶兵時底下的人,後輩有許多都活躍在政壇之上。


  陸懷先在軍隊中的威望很高,即便後來離開,那些人也是服氣願意伸手援助的。


  所以他離世前,曾囑托張秘書,但凡遇到需要出麵的問題可以找這幾個人。


  陸西顧記不全所有的人,隻是挑著幾位風頭正旺的報出了名字。


  夏爺聽到後瞬間僵住,臉上的表情透著些微的震驚。


  陸西顧看他眼底一閃而逝的微妙,心裏燃起一簇微妙的火苗。


  夏爺眯了眯眼,隨即又笑了起來,“為了保命,連這種謊都可以撒,膽子挺大啊!”


  陸西顧好不忌憚的抬頭,目光冷傲的看著他,笑著說道““是與不是,你完全可以想辦法確認不是嗎?”


  她笑了笑,嘴角的弧線挑起,掛著幾絲笑意,語出驚人,“你大可以問問那邊,陸氏新任接班人陸西顧,到底有沒有那個排麵去請動那些叔叔伯伯輩的人出來替我主持公道!”


  夏爺狠狠地瞪著她,仿佛要將陸西顧生吞活剝了似的。
……

  澳門城這邊,顧律川麵露急色的問道:“這邊有什麽進展?”


  司南沉著臉,嚴肅的說道:“夏爺的反偵察能力很強,我們在水裏發現丟棄的潛水艇,如今線索中斷。”


  顧律川抬手抵著額頭,緊握成拳,深深地吸了口氣。


  他咬了咬牙,艱難的問道:“蘇念想那邊有沒有問道什麽可靠的消息?”


  司南搖了搖頭,“沈太太因為長時間待在海底隧道,加上缺氧,目前還在急救中。”


  話音剛落,顧律川一個拳頭,“嘭”地砸在牆麵上。


  皮開肉綻,指關節猛地濺出鮮紅的血液,染紅了一片。


  司南被嚇得愣住,滿臉的驚色。


  顧律川猛地從地上躥了起來,天已經徹底地暗了下來。


  忽如其來的冷風刮過,天空飄起了雨,細細密密的白色幕布,顧律川轉身就往外麵走。


  盛世不知什麽時候趕了過來,立刻攔住他,“急什麽急!急有什麽用?”


  他從煙盒裏抽出一支煙遞了過去,“老五現在分身乏術,我過來看看能不能幫上什麽忙。”


  顧律川沒有心情抽,搖了搖頭,冷冷沉沉地說道:“我也不想急!”


  他的麵色有些憔悴,寒風將他的頭發吹得一團的糟。


  顧律川黑著臉,沉默幾秒,突然變得震怒,“可是陸西顧現在生死未卜,我特麽的能不著急?”


  他怒急攻心,抬腿,“嘭”地將擱在地上的飲水桶踢開,破口大罵,“操!”


  盛世靠著圍欄,深深地吸了口氣。


  或多或少,他是能體會顧律川的心情。


  生死未卜、下落不明,真是灼痛人心。


  盛世始終沒有說話,他是怕刺激到顧律川那已經失去理智的“莽夫”。


  他才剛抽兩口煙,口袋裏的電話就響了起來,他接起,“嗯?好,通知那邊的人行動,我們立刻趕到。”


  說罷,盛世掛掉電話,上前拍了拍顧律川的肩,“暗影的人用衛星係統鎖定了目標,往越南方向,冷訣的人已經在那邊等了。”


  顧律川愣住,抬腳,快步往外跑了去。
……

  陸西顧坐在船艙裏,目光淡淡的看著那一扇狹窄的窗戶。


  今夜的海上並不平靜,狂風卷著海水,浪頭一個接連一個,她坐在裏麵,來來回回搖搖晃晃。


  四周全是海水,誰也不知道下一站會是哪裏。


  已經有一天沒進過半點米水,胃裏空空蕩蕩的,粘膜相互摩擦著疼。


  陸西顧靠著牆,有些不甘心。


  其實,她自己並不是多害怕死亡,畢竟心髒的問題擺在那裏,每天都是倒計時。


  隻是肚子裏的小家夥,還沒有看見過這個五彩斑斕的世界,就這樣跟著她離開,該是多作孽。


  突然,“嘩”地一聲,木質的艙門被拉開。


  陸西顧扭頭,目光透著幾分懶然,無神無關的瞥了一眼,隨又收了回來。


  夏爺跨步進來,抬手揮了揮,身後的人立刻就衝了上來。


  那兩人皆是凶神惡煞的,快不而來的氣勢讓陸西顧微微地有些心慌,她擰著眉,目光冰冷地越過他們,直直地落在夏爺的身上。


  那兩人並沒有對陸西顧動手,反倒是一左一右的幫陸西顧解了手腕上的繩子。


  陸西顧的手被困了許久,饒是現在沒了繩子的束縛,她還是不敢輕易動作。


  兩條手臂都麻了,刺辣辣的疼。


  雙手隨意的搭在地上,陸西顧雖然渾身狼狽,但那雙眼睛卻依舊是不屈不撓的,散著冷光,透著嘲笑。


  她微微的眯了眯眼,不見絲毫半點階下囚的頹喪,尤自笑了一聲,“夏爺是已經確定好了對嗎?”


  夏爺心裏有氣,跟那頭取得的聯係,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動這個女人,並且要護住其周全,不可妄動。


  他要抓的是能換錢的籌碼,可操/蛋的居然抓了個祖宗回來。


  大爺的!

  這估計是夏爺這輩子受過嘴窩囊的氣,他咬著牙,目光沉冷的盯著陸西顧,涼颼颼的說道:“陸懷先的親孫女,果然不是尋常人。”


  陸西顧活動了一下手,手腕剛才被扣得太緊,露出一條暗紅色的血痕。


  她皺了皺眉,尼瑪,差點就把她的手給捆廢了。


  人渣!


  陸西顧心裏不痛快,她也不想讓夏爺痛快,索性輕哼一聲,傲慢的看著夏爺,挑釁的問道:“怎麽樣?打碎銀牙混血吞的感覺,是不是特爽?”


  “你!”夏爺被她氣得臉上的肉都在抖,頓了頓,還是沒有對她動粗,隻是對身後的卡斯吩咐了一句,“馬上就要到了,給我把這女人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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