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9章 陰詭之氣
杜婧依被他吼得情緒冒了起來，忍不住大喊了一聲，“賀飛！”
“你鬧夠了沒有？”
誰知道賀飛卻是一臉的不耐煩，直接甩開了她的手。
杜婧依一臉的不可置信，抬頭，目光驚愕的瞪著賀飛。
賀飛單手叉腰，一手撫了撫眼鏡，臉上全是不攔煩惱的光芒。
他在原地來回踱了幾步，扭頭，看著旁邊情緒有些崩潰的杜婧依，終於還是忍不住吐了口氣。
賀飛走過去，雙手搭這杜婧依的肩膀，頓了頓，說道：“依依，你相信我，馮娜是真的還沒有將尾款打給我，我們現在還不能離開。”
杜婧依聞言，麵色瞬間沉了下來，她一把拽著賀飛的手，緊張的問道：“她這是準備要反悔嗎？那她是不是要對付你啊？”
賀飛臉色微沉，搖了搖頭，說道：“說不清楚，但我們還是做好第二手的準備。”
“啊？”杜婧依被這消息震得有些懵，一時間不知該作何反應，頓了頓，著急的拽著賀飛的胳膊，求助道：“你說說看，我們要怎麽準備？”
賀飛咬了咬牙，神情嚴肅的看著杜婧依，沉沉地問道：“你那裏收集了多少她的證據？”
杜婧依心裏慌了一下，吱吱唔唔地說道：“我……”
賀飛立刻打斷她的猶豫，開口問道：“你不是說顧崇文當時去世時，你在馮娜的房間裏拷貝到有監聽器裏的錄音嗎？”
“啊？”杜婧依沒想到他會這樣問，當下腦子懵了起來，“可是.……”
賀飛眸色一沉，將手攤在她麵前，“你把它拿給我。”
杜婧依眯了眯眼，心下頓時驚覺起來，“你什麽意思？”
“你不要誤會，你把那份錄音給我，我把馮娜給的前期款給你，”賀飛立刻解釋起來，“你帶著錢先出國，我拿著錄音去找她解決完尾款，然後再出國來找你。”
他的處事方法，無疑是在保全自己。
杜婧依瞬間就感動了，這麽多年來，家裏嗜賭成癮的父親除了對她打罵就是伸手要錢，她跟過陸西曼，跟過馮娜，從來沒有感受到過溫暖。
可是，這一刻，木訥的賀飛卻給了她無盡的保護。
杜婧依眼底的淚水瞬間就滿了出來，她拽著賀飛的手，“那怎麽行，馮娜是什麽人我清楚，你拿著那些把柄威脅她，她肯定是不會放過你的。”
“不如這樣！”她頓了頓，晃著賀飛的胳膊，籌謀劃策起來，“賀飛，我們的卡裏現在已經有了前期款，怎麽算也有兩個億，購我們去國外安安穩穩過一輩子了。不如，我們現在就好不好？”
賀飛臉上透著冰冷，一把甩開她的手，冷冷地說道：“兩個億？兩個億能幹什麽？連在國外組建一個實驗室都不夠！”
“我幫她做了那麽多事，那是我應得的，我絕對不會就此放手！”
杜婧依看著麵色沉冷又帶著激怒的賀飛，整個人忍不住抖了起來，“賀……賀飛.……”
“依依，你手上到底有多少馮娜的證據？”賀飛看著她，臉上全是激動的神色，“你都拿給我好不好？然後你帶著錢，先出去，我保證一定將尾款帶給你。你相信我好不好？”
杜婧依看他神色這樣激動，心裏也軟了下來，“我相信你，你說的我都信，真的！”
賀飛一聽，心裏瞬間就笑了起來，臉上卻神色繃緊，語氣低沉的說道：“那好，你去將手裏所有的證據都收集好交給我，然後你帶著錢就離開，好不好？”
“好！”杜婧依被感動得，直接撲進了他的懷裏，鼻音厚重的說道““賀飛，你一定要好好的活著來找我，聽到沒有？”
“你放心，我一定過去找你！”賀飛摟著她，眸底閃著冰冷的碎光。
兩人溫存了片刻後分開，離開前，賀飛突然拽住了杜婧依的手，揚聲說道：“對了，依依，所有的東西你都不要備份，聽到沒有？”
杜婧依愣住，抬頭看著他，詫異的問道：“為什麽？”
賀飛麵不改色的說道：“不備份這件事就跟你沒關係，馮娜也查不到你的身上，對你來說，反而更加安全。”
他說的話，句句在理，都是在替她做著全麵性的考慮。
杜婧依已經完全喪失驚覺，沉重的點了點頭，然後踩著厚雪，一點點的消失。
樓上的窗口，玻璃上貼著一層碎花，馮娜樓下的兩人，眉眼裏全是殘冷的光。
陰詭之氣的蔓延，早已不動聲色的別人察覺到。
恒盛集團內，顧律川剛解決完公事，剛回到辦公室司南就找了過來。
顧律川扯下領帶，扔在一邊，語氣冷冷地說道：“事情調查得如何了？”
“我們調了顧家老宅的監控，發現當日來訪的人員裏，除了陸小姐，還有個叫杜婧依的女人。”
司南立刻將手裏的平板遞了過去，切換到那張截屏圖片，指著上麵的女人，“就是她，顧老離世前的一個小時進了顧家老宅。”
顧律川瞄了眼平板上的照片，滿臉的嫌惡，冷冷地問道：“什麽路子？”
“小混混。”司南壓低著聲音說道：“陸西曼在世時，跟著她身邊混過，現在遊走在社會底層，跟馮娜的關係倒是有些親近。”
顧律川拿過平板，細細地看了眼平板上的照片，腦袋裏突然閃過多年前陸西顧曾被陸西曼堵在一條巷道教訓過。
這女人當時就在場，扒過陸西顧的衣服，扇過她的耳光。
他暗地裏就找人教訓過她，牙齒被揍掉了幾顆，還敢來滋事？
顧律川眯了眯眼，語調冷冽的問道：“有沒有什麽發現？”
司南搖了搖頭，說道：“當時顧老病重，室內的監控沒來得及維修路，沒有拍到她在內部的行為，隻是聽管家說起，她進了顧家老宅後，就跟著馮娜一起待在房間裏沒有出來。”
顧律川臉上的表情透著幾分微沉，語調冷漠的問道：“沒有其他發現？”
司南低著頭，沉沉地說道：“當時的情況太混亂了，她又不起眼，所以都疏忽了。”
顧律川聞言瞬間眉頭緊鎖，薄唇抿成了一條線。
“不過，門口的視頻拍攝到一段，”司南心驚膽戰的，頓了頓，說道：“杜婧依當時來時，不知道給馮娜帶了什麽。”
顧律川立刻點開視頻播放鍵，切換到最開始，正好看到老宅門口的位置，馮娜來接杜婧依，她背對著監控器，看不到她和杜婧依說話的嘴型，但兩人推攘之間，一個盒子露了出來。
那盒子是一般的禮品盒，紫色的，帶著一碩大的蝴蝶結。
顧律川擰了擰眉，語氣低沉的問道：“找到這個盒子了嗎？”
“沒有。”司南搖了搖頭，“不翼而飛，我們的人在顧家找了個遍，都沒有。”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而且，我發現我隱藏的事，嚴康似乎已經有警覺，也跟著在開始調查了。我怕他會告訴老夫人.……”
顧律川臉上的表情微沉，頓了頓，說道：“現在奶奶的情緒這麽糟糕，他不是那種沒有分寸的人，應該暫時不會。”
他雙手交握，微微用力地摩擦了幾分，嚴肅的說道：“想辦法從杜婧依那裏下手，一定要早嚴康一步控製她，聽到沒有？”
司南點了點頭，“我明白！”
顧律川斂著表情，繼續問道：“指紋的比對結果如何？”
“確定，是陸小姐的。”司南點了點頭，鄭重其事的說道：“化驗部門的結果，那份殘留的矽膠上，也是她的指紋。”
他的語氣帶著幾分地冷，沉沉地說道：“初步懷疑，是有人在嫁禍她。”
“一切都要講求證據，”顧律川點了點頭，繼續說道：“空口無憑，奶奶那裏過不去。”
司南鞠了鞠躬，說道：“我明白，會盡全力還陸小姐清白的。”
顧律川揉了揉眉心，抬手，揮了揮，示意他下去。
司南看他滿臉的愁容，也不再說什麽去廢他的神，立刻撤了出去。
碩大的辦公室內，一時間就隻剩下顧律川一人，他向沙發後微微地靠了靠。
渾身緊繃的神經沒有絲毫的緩和，打從陸西顧“自投羅網”地去了夏爺手上做人質後，他便沒有片刻的安寧。
也似乎是從那時候開始，他出現了嚴重的失眠，總是患得患失，在噩夢裏驚醒。
可是，如今陸西顧都回來，他卻仍舊沒有絲毫的好轉。
腦袋上的傷疤正在痊愈，縫合的傷口很癢，癢得他難受不已。
除去皮肉上的不舒坦，更讓他不爽的是這份心情。
他自認為，自己的態度已經表現得足夠清楚，可是現在的陸西顧，看到他就像是兔子見了老虎似的。
他是能吃了她還是怎麽的？巴不得離開，跑得飛快！
顧律川覺得頭疼，恨得牙癢癢的。
他觸怒了徐含煙的底線，也不是不可以反抗，隻是那畢竟是自己的奶奶。
她再多的不是，從小對他也是照顧有加的。
上一次的算計，讓徐少霖少了四根手指頭，甚至差點命喪黃泉。
徐含煙怨惱他，甚至將那份恨意追加到了陸西顧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