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8章 心早就給了別家小子
那負責人見狀,立刻點開手機的電筒,借著微光走了出去。
陸西顧昨夜在沙發上睡了一晚上,身體原本就已經感冒,剛才憑著意誌力跟馮娜鬥了嘴,現在眼前突然的頓黑,視線變短,她腦袋瞬間空白一片,暈乎乎的難受不已。
周圍黑漆漆的一片,她壓低著聲音,喊了一句,“王昕你在嗎?”
黑暗裏,王昕穩住聲音說道:“陸總,我在的,你等一等,我開手機的電筒,馬上就好。”
陸西顧有些站不住,悶悶的說道:“你快一點。”
突然,她感覺有人在向自己靠近,陸西顧以為是王昕過來了,立刻伸手去抓。
這時,黑暗裏王昕的聲音突然躥了出來,“打開了。”
那抹透亮的手機電筒燈光亮起,刺得陸西顧眼眸生疼。
突然,她感覺背後受到一股蠻力,自己重心不穩,衝著前麵直接正麵撲了過。
“哐當”一聲,她像是摔在一個軟乎乎的東西上,腦門“咚”地磕在了地上。
瞬間的事,陸西顧感覺腦袋上一圈金星在打著圈圈繞著轉,暈乎乎的。
身下的東西沒有任何的反應,陸西顧還以為是摔在會場的沙發裏了。
這時,燈光“唰”地亮了起來。
白光刺眼,陸西顧反射性的將眼睛給閉了上前。
下一秒,耳邊卻傳來刺耳的尖叫聲,“啊!”
陸西顧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耳邊就傳來“哢嚓”地快門聲,閃光燈不住的在眼前閃爍。
陸西顧腦袋裏暈乎乎地,抬頭,就看見王昕雙手捂著嘴,表情是她從未見過驚恐。
她動了動手,卻觸到一股粘膩的液體。
陸西顧低頭,這才發現她撲倒的那個軟綿綿的並不是東西,而是馮娜。
她四平八叉的仰躺在地上,表情痛苦,病號服下流出一股股鮮紅的血液。
陸西顧瞬間耳朵裏嗡嗡作響,盯著滿手的血液,全然失神地愣在原地。
人群裏,徐含煙第一時間衝了過來,揚起手杖直接往她臉上掄了過去。
眼見著那根厚實的手杖就要落在自己身上,她已被驚得沒有心思閃躲,卻不知從哪裏躥出一股強大的力道將她拽了過去。
陸西顧整張臉被捂在對方的胸口,周圍的世界吵吵嚷嚷,加上她的重感冒,多相摧殘之下,眼白一番,整個人直接往地上滑了下去。
顧律川原本騰起的怒氣與謾罵還沒開始就察覺到了陸西顧的不對,這女人,跟練了軟骨神功似的,“滋溜”一聲直往地上掉。
他有些氣悶,伸手,一把揪著陸西顧的領口“唰”地拎起來。
這才發現,陸西顧滿臉蒼白,已經暈了過去。
顧律川心口騰著一口的惡氣,打橫將她抱起,直接往門外衝。
馮娜躺在地上大出血,眼睜睜地看著顧律川摟著陸西顧,直接從她身上跨步離開。
當著這麽多人的麵,置她的生死於不顧,即便她深愛著顧律川,現在也幻化成濃烈的憎恨。
杜婧依見機行事,立刻衝過去,跪倒在馮娜的身邊,著急的問道:“娜娜,你怎麽樣?”
馮娜疼得臉色發青,表情猙獰。
杜婧依擦著眼角的淚,哭訴道:“陸西顧到底跟你什麽仇什麽怨,使技搶你的總監之位,現在竟然公然而然的對你下毒手……”
徐含煙聞言,心裏難免多了幾分愧疚感。
救護車已經趕到,他們很快就將馮娜抬上了擔架。
徐含煙著急曾孫,拄著手杖就追了上去,一邊緊張的說道:“娜娜,你堅持,堅持一下聽到沒有?”
馮娜躺在擔架上,一手緊緊地握著徐含煙的手,虛弱的控訴道:“奶奶,是陸西顧,是她害我跟我肚子裏的孩子。”
徐含煙拍了拍她的手,安撫道:“你放心,這件事,奶奶一定給你做主。”
想著剛才看到的那一幕,徐含煙整個人變得情緒激動,“敢動我曾孫的人,我是絕對不會放過她的。”
因為馮娜的身體是突發狀況,李宗恒所在的軍區醫院實在是太遠,為了保證孩子,最終選擇的是離恒盛集團最近的,陸西顧當年做第一次產檢的哪家私人醫院。
馮娜是直接被推進的手術室,內裏的醫生早就已經被她買通。
她躺在手術台上,忍著劇痛,扭頭對著旁邊的醫生問道:“讓你們準備的,都準備好了嗎?”
醫生點了點頭,揭開鐵盤上的白布。
馮娜盯著那已經渾身發青切帶著血的東西擰了擰眉,別開臉,“賀飛呢?過來了嗎?”
這是,有人向她靠近了幾分,淡淡的說道:“急什麽急,這種取樣實驗結果的時候我怎麽可能不在。”
馮娜抬頭,正好看見帶著口罩賀飛。
她眼底帶著幾分嫌棄,躺平後,語調冰冷地說道:“我要是死了,你們幾個,誰都別想拿到錢。”
賀飛擰了擰眉,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他在乎錢,可是他現在更在乎馮娜這個人體試驗品,剖開肚子,到底裏麵會是個什麽東西。
他們是相互利用的關係,馮娜以為自己比別人高級,其實在賀飛看來,她現在或許還不如實驗室裏的小白鼠。
徐含煙在手術室外等候多時,來來回回地走了兩圈。
她很是緊張,畢竟對她來說,裏麵可是顧家的新生命。
反倒是嚴康,麵色沉悶的站在門外,蹙著眉,不言不語。
突然,手術室內傳來一記孩童的聲音,並不大,顯得非常的病弱。
徐含煙立刻拽著手杖,渾身忍不住的顫抖,一把拽住嚴康的手臂,緊張的說道:“生了!是生了是嗎?”
嚴康扶著她的肩膀,小聲地勸慰道:“徐老,你先別這麽激動,醫生還沒出來。”
“我聽到聲音了,我剛才聽到聲音了。”徐含煙一心係著曾孫的身上,踮著腳尖,企圖從門縫裏能看到點什麽,“他們怎麽還不把孩子推出來?”
嚴康扶著她,盡量壓低聲音的說道:“徐老,我們在等一等,很快就出來了。”
良久後的,手術室的燈突然就滅了。
徐含煙見狀,忍不住激動起來。
她看到醫生,立刻就衝了過去,“我的曾孫呢?我的曾孫還健康吧?”
那醫生摘下口罩,深深地鞠了一躬,開口,聲音低沉地說道:“老夫人,我很抱歉。”
徐含煙聞言,整個人忍不住往後退了兩步,她握著手杖的手在半空中顫抖,聲音已經抖得沒有半句的平穩,“你……你這是什麽意思?”
那醫生低著頭,沉悶的說道:“孩子原本就胎相不穩,加上受了那麽大的撞擊,孩子沒來得及取出來,已經窒息死亡。”
“不可能!”徐含煙扔掉手杖,一把拽著醫生的領口,語氣悲憤的吼了起來,“我剛才明明聽到有嬰兒的哭聲,你是不是騙我?”
醫生低著頭,始終不敢抬頭看她的眼睛,“我沒有騙你,這件手術室本來就可以同時做兩台,你聽到的哭聲,是隔壁孕婦的孩子。”
他才剛說完,手術室就有護士抱著孩子,叫了其他人的名字。
那群人滿心歡喜地迎了上來,帶著孩子與產婦往病房裏走了去。
這時,手術室內又推出來了一個病床。
徐含煙衝過去,根本沒有看陷入半昏迷狀態的馮娜,反倒是開口冷冽的問道:“我要見孩子!孩子呢?”
馮娜從鬼門關裏出來,還被徐含煙這樣無視,胸腔裏燃起一股說不清的怒火。
旁邊的小護士將死嬰推了出來,徐含煙見狀,衝上去,一把揭開了那層白布。
孩子已經被清洗幹淨,或許是因為窒息胎死腹中的緣故,全身烏黑發青。
徐含煙被刺激得腦袋眩暈,下一秒,拽著那張白布,整個人直接就往後倒了下去。
嚴康手忙腳亂的上前將她摟住,周圍瞬間就亂做了一團,突然,手術室內有人帶著口罩,低頭,趁亂逃走了。
嚴康抬頭,目光銳利的盯著對方的背影,眸色沉了沉。
顧律川才剛將陸西顧送到醫院,李宗恒親自接見,他還沒來得及聞訊具體情況就接到了嚴康的電話。
與此同時,李宗恒也接到了電話,他看了眼旁邊神情焦灼的顧律川,開口說道:“你奶奶昏迷了,嚴康正送人過來,你先去樓下接一下人,我這邊處理好就下來。”
顧律川神情複雜地看了眼陸西顧,這才開口,沉沉悶悶地說道:“那多虧李院長了。”
說罷,他快步就往樓下跑了去。
李宗恒看著他的背影,臉上的表情微微地沉了沉。
他看了眼病床上昏迷不醒的陸西顧,這孩子他是真喜歡,但左右礙於自家那小子追了這麽多年還一無所獲,硬是氣得他差點內出血。
他家那小子為了這丫頭,去過美國,去艱難的地方參與維和,最後又莫名其妙的趕回來。
他當時還在替李晨光慶幸,至少這麽多年的癡心守候終於有了完美結局,卻沒想到顧崇文的追悼會上,她會那麽突兀的站在顧律川的身邊。
如今,顧家公子送她來時臉上的焦慮與緊張,不可言說的感情之下,李宗恒終於意識到,為什麽自家小子守不到月明。
人家姑娘,一顆心早就給了別的小子,還會再有他家蠢小子什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