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9章 我讓你替她說話了
陸西顧被氣得心肺都要爆炸，胸口的疼痛明顯。
直到房門被顧律川氣急敗壞地摔上，陸西顧這才撫著心房跌跌撞撞地去抽屜裏拿藥。
疼痛太過明顯，她甚至連水都沒喝，直接仰頭將藥幹吞了進去。
藥效發作的那幾分鍾最難熬，陸西顧“咚”地一屁股坐在地上，眉心緊蹙。
她正對著落地窗，窗簾被拉開，外麵明晃晃的光線全部照了進來。
透著白色的冷光，加上房間裏空凋的低溫，一時間，她那張輪廓較好的臉頰上沉著滲人的陰翳。
灰敗的、蒼涼的，所剩無幾的生氣。
陸西顧靠著辦公桌，仰著頭，一雙眸子冰冷的盯著窗口。
心口疼，腦袋裏也零散的飄過些片段，陸西顧無奈的，莫名其妙的笑了笑。
壓抑得太久，連她自己也不知道說了什麽。
陸西顧抬手，指尖微張，細微的光從縫隙裏穿過來，她仿佛像被稀釋了似的，一點點，看不清形態模樣。
張秘書衝進來時，正好看見頹喪在地的陸西顧。
他被嚇得心口一滯，慌忙跑了過來，蹲在她麵前，著急地問道：“陸總，你怎麽了？”
陸西顧還未回神，目光含著些迷茫的看著對方，低低落落地應了一聲，“嗯，回來啦！”
“你這是怎麽了？”張秘書關切的問道：“怎麽坐地上了？”
“噢！沒有.……”陸西顧這才反應過來，立刻將臉上的脆弱收斂，抬手指了指遠方，溫溫淡淡的說道：“隻是覺得從這角度去看，外麵的風景挺好看的。”
順著她手指的方向，張秘書卻隻是看到一片慘白的光。
微微地擰了擰眉，他這才歎了口氣，猶豫著說道：“我聽人說，徐老今天進了手術室，現在人在ICU，情況很不樂觀。”
“噢！”陸西顧不冷不熱地應了他一聲，這才扶著桌角站起來，語調疏冷漠然的說道：“那可能是我今天說的話過分了些，刺激到她了。”
張秘書聞言，暗叫不妙，“小小姐……”
陸西顧抬頭看著他，用一種他看不懂的情緒對著他，沉沉地問道：“跟顧家的關係，隻會惡化，永遠不可能緩和，對不對？”
說到這裏，她垂著眸，忍不住長長地歎了口氣，“不管對錯，那都是他守護的顧家，我是不是莽撞的又做錯事了？”
張秘書僵住，不知該如何回應，“.……”
他明白，無論是非黑白，關上門，徐含煙都是顧家人。
往日，眾人禮讓她，無外乎是忌憚顧家的勢力。
現在，陸家的當家杠上顧家的權威，還將對方多次氣進醫院，想要緩和兩家關係，幾乎是不可能。
張秘書明白陸西顧心裏的訴求，清楚明白她的在乎，可是眼下的境況，他竟然真不知該如何開口。
他明白這個中苦楚，得不到祝福的結合，隻會落得悲慘收尾。
陸西顧感受到了他的沉默，無奈地歎了口氣，“你看，我又多說廢話了。”
末了，她這才抬頭看著張秘書，沉聲問道：“對了，你不是在處理事情嗎？怎麽回來了？”
“嗯。”張秘書這才反應過來，立刻和索道：“剛才裴媽聯係我，小少爺回國不習慣，有些認生，哭了許久。”
陸西顧愣住，表情瞬間透著緊張，“哭了？”
“對！”張秘書連連點頭，“裴媽說嗓子都哭啞了。”
陸西顧瞬間麵色大驚，略微地帶著些抱怨的口氣，“你怎麽不早說。”
嗓子都哭啞了，那得是哭了多久。
小珩珩回來這麽久，她被這些破事牽著絆著，還沒有見過。
去特娘的！
陸西顧二話不說，抓起旁邊的提包，一邊手忙腳亂地往裏塞東西，一邊語調急切地囑咐道：“我必須要過去一趟，你留在這裏坐鎮幫我處理一下公事，我今晚就不回來了。”
張秘書看她終於從煩惱裏轉移注意，連忙點頭，小聲地問道：“好的，需要我派人送什麽過去嗎？”
“暫時不用吧，如果需要我在給你打電話。”
陸西顧心係兒子，說完提著包就往樓下跑。
現在，什麽都沒有小珩珩來得重要。
她坐了電梯到達地下停車場，然後利落地找到自己的車，“轟”地一踩油門就走。
漂亮的花式甩尾，伴隨著的輪胎發出“吱”地一聲，她便開著車莽撞地從出口衝了出去。
停車場內，司南看著那輛飛馳離開的車，頓了頓，猶豫著說道：“那不是陸總的車嗎？”
顧律川坐在後車座，眸色冰冷地盯著那疾馳離去的車，心裏的火氣還在熊熊燃燒。
沒想到，終於有一天，她竟然會衝著自己說那樣的話！
顧律川黑著臉，渾身全是散開的冷氣。
司南透過後視鏡觀察了下身後的移動“冰庫”，頓了頓，還是開口問道：“顧總，需要我派車跟上去嗎？”
下一秒，隻見背後猛地發出一記森冷的光，與此同時，耳邊傳來漠寒的聲音，“你很閑？”
“.……”
司南被嚇得肩膀一哆嗦，立刻噤聲閉嘴。
顧律川麵無表情的坐在後麵，“繼續說你查到的事。”
司南點了點頭，老老實實地說道：“顧家老宅監控裏發現的紫色盒子，我們的人已經找到，裏麵裝的是一條黃金手鐲。”
“當時調查時，杜婧依的父親將起私藏，近日是被高利貸追債，拿出來變賣時被發現的。”
他瞄了眼後視鏡裏的人，頓了頓，緊張地說道：“但我們的人在檢查那隻紫色的盒子時，發現了指紋矽膠的痕跡。”
顧律川聞言，瞬間緊張起來，“確定？”
司南滿臉嚴肅地說道：“確定，材質相同，而且，我們還在矽膠碎片中提取到五毫米的指紋。”
顧律川擰眉，立刻追問道：“誰的？”
“暫時沒有結果。”司南搖了搖頭，沉沉地說道：“但可以肯定，不是杜婧依也不是陸小姐的。”
顧律川一聽，眼底的光瞬間明亮了起來，“確定不是陸西顧的？”
“很確定。”司南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沉聲解釋道：“陸小姐的指紋在公司門禁處有掃描備案，發現的那五毫米指紋跟她的不吻合。”
顧律川聞言，突然肩膀上的重量就放輕了。
司南看出了他對這件事的重視程度，忍不住還是多說了一句，“換句話說，停掉顧老呼吸機的人，不是路陸小姐，您也不用再被這件事負累。”
顧律川一聽，抬眸，目光冰冷地盯著他，訓斥道：“誰讓你多話了？”
司南忍住心裏的謾笑，低著頭，“誠懇”地說道：“沒把住嘴上的門，是我的失誤。”
顧律川瞪了他一樣，繼續問道：“知不知道奶奶今天找她，是因為什麽事？”
司南低著頭，老老實實地回答，“菁華製藥製造假藥的事，牽扯了一批官員，連帶著有輿論壓力負荷攻擊，畢竟老爺目前身居要職，馮家與顧家又有聯姻傳聞，老太太應該是為這是發難陸小姐。”
他看了眼後視鏡，猶豫著說道：“以往陸小姐倒是懂得隱忍，知道適可而止，估摸著最近是壓力太大，沒兜得住脾氣，跟老太太吵了幾句。”
顧律川聞言，目光陰冷地瞪著他，惡狠狠地問了一句，“我讓你替她說話了？”
“沒……沒有……”
司南低著頭，心下微頓。
明明心裏就是這樣想的，非得不承認。
誰都沒有自家這位更明白徐老是什麽脾氣，被慣得無法無天、飛揚跋扈的。
明明自己就沒少受罪，卻還要期待女方跟著你一起隱忍。
憑什麽啊？人家又不是你親娘又不是你媳婦的，戶口本上又沒貼你的名字，憑什麽啊！
瞧你能的，怒氣衝衝地過來教訓人！嘿嘿！這回好了吧，被人將軍了吧！
丫的！氣不死你！
司南正沉醉在惡趣味的無限吐槽裏時，身後卻傳來顧律川暴怒的口氣，直接罵了一句，“愣著幹什麽？還不快開車！？”
司南被罵得無語，隻得啟動車，末了扶著方向盤，弱弱地問道：“可是，顧總我們去哪裏啊？”
顧律川靠著皮質的靠墊，目光幽冷幽冷地盯著他，良久後蹦出一句，“醫院。”
司南被嚇得一頭冷汗，正襟危坐，驅車離開。
……
陸西顧從恒盛出發，用交通允許的嘴快速度，直接開往目的地。
她的車才剛進大門，遠遠地就看見趴在草坪上和一隻薩摩耶玩得格外開心的孩子。
薩摩耶搖著尾巴，圍著小珩珩歡脫地轉圈跑步，末了，還興奮地衝上前，舔孩子的臉。
小珩珩坐在草地裏，雙手輕輕地拍著，跟薩摩耶互動得咯咯咯地笑。
那聲音，帶著童真，像是森林裏出沒的精靈。
陸西顧看著如此歡心的兒子，抬頭揉了揉眉心，所有的陰霾一掃而空。
她突然很感謝張秘書，雖然他說了謊，但出發點卻是好的。
陸西顧其實有些緊張，打從小珩珩生下來不到兩個月她就離開，很多事都沒能親力親為，甚至連基本的溝通，都是能通過平台視頻。
七個月，時間太長，太難熬。
但差點早夭的孩子，現如今卻是健康的活在自己麵前。